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張狂作風
    “好了。”宋稚品罷了茶,終於開口道。“今兒既然是來給我道喜的,就賣我兩份薄面,不要爭執了。”

    她這第一句話倒是和稀泥,並沒偏幫誰,可下一句卻轉向廉王妃,道:“姐姐也不必太過自謙,你安居於內宅,培養出那般出色的孩兒,已經是最大的長處了,還求什麼呢”

    廉王妃眼中淚光一閃,化作真摯笑意,連聲道:“是是是,咱們喫茶。”

    宋稚也是一笑,衆人皆順着她的話,說起了旁的樂事,竟沒人再搭理過陶綰容。

    她獨自默坐,心中怒火幾乎要將自己胸膛燒出一個洞來。

    “表嫂府裏一向人丁稀少,如今添了一個孩子,倒還熱鬧些。不知太后娘娘身邊給您的那位芬蕊姑娘可在她在太后娘娘身邊時,我原是見過幾回的,現下倒是不曾有這機會了。今日難得來王妃府上,您可叫她出來,也好讓我見見舊人。”

    陶綰容又是極突兀的開口,像是一個頑劣的孩子,非得在衆人低聲說話時放了一連串的炮仗。

    在場之人都是做戲能手,不過在聽到陶綰容說話的一剎那,她們真實的心思還是流露出了些許。

    廉王妃眸中流露出一絲不屑和竊喜。康郡王妃嘴角一翹,弧度極小。

    她今日本不想來,因爲她見到宋稚時便會想起被沈白焰貶斥至蜀地的沈長慎。

    處處強壓自己一頭的兄弟失了勢,難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康郡王自然愉悅,可康郡王妃卻沒有與康郡王同心同德。

    她與沈長慎有私情,明明心如刀絞,卻不能在面上流露出分毫,實在煎熬無比。

    不過,今日能在這看上一出好戲,也不算白來一趟。康郡王妃拿捏住自己的表情,只想坐山觀虎鬥。

    豈料宋稚根本沒打算讓這場戲開鑼,她勾着脣睇了陶綰容一眼,道:“來人,送縣主出去。”

    門外的婆子像是早就等着宋稚這句話,當即衝了進來,在陶綰容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她強架着走了。

    “宋唔”

    陶綰容只來得及冒出這一個字,便被婆子塞了口,什麼也說不出了。

    衆人驚愕的看着陶綰容被利索拖走的背影,又瞧着宋稚施施然喝茶,仿若無事發生的樣子。

    “王妃,你

    康郡王妃從未見過這樣處事的後宅婦人,如此飛揚跋扈,囂張不羈。她瞠目結舌的看着宋稚,卻見宋稚笑得雲淡風輕,還略偏首的看向她,問:“我如何”

    康郡王妃這才意識到,除了自己之外,並沒有別的人出言替陶綰容說話。衆人只是喝茶喫果,彷彿剛纔只是丫鬟砸碎了一個碗盞。

    康郡王妃又慌又急,嚥下口沫,圓道:“縣主淺薄,王妃莫與她計較太多,免得失了自己的好心情。”

    宋稚挑眉看着她,眸光冶豔狡黠,十足十一個張狂妖妃的神色,她傲慢的盯着康郡王妃,見她這樣慌張的圓場,着實有幾分好笑。

    “康郡王妃說的極是。”宋稚方纔送了廉王妃一點情面,反正她也與縣主撕破了臉,現下不妨做個順水人情,賣個口乖。

    她一領頭,其餘夫人也跟着說了幾句。

    宋稚端坐上首,只點頭微笑即可,所有的弦外之音,旁人都會自覺補上。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幫人,宋稚回房就淺淺的眠了一覺,醒來時就聞到一股荔枝甜味。

    她此時才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來,呢喃道:“松香又給我做了些什麼好喫呢”

    “夫人醒了”流星挽起帳子,“我瞧着您與那些夫人周旋頗費功夫,讓小廚房給您燉了一盅荔枝蜜。”

    “與她們周旋倒是不費功夫,只是我昨夜沒睡好,有些累。”宋稚纖細的手指撫在潔白的額上,依舊閉着眼。

    帷帳的絡子糾纏在一塊了,流星用手指將其細細梳理開來,她聽宋稚這樣道,擔心的問:“夫人昨夜想什麼了您剛出月子,本不該這樣傷神。”

    “我自己都不大記得了。”宋稚睜開眸子,細細回憶,她想了極多的事,想到安若寺裏的那個小和尚,想到曾蘊意愈發羸弱的身子,還想到姜長婉在自己面前強作的笑顏。

    流星想了想,斟酌着問:“可是擔心孃家嫂嫂還是周夫人”

    自己的心思竟叫這丫頭說中了一半,宋稚牽過流星的手,道:“還是你懂我。”

    流星沾着一點牀沿坐下,道:“夫人,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您替他人擔憂也是無用啊。”

    流星此言很有幾分禪意,宋稚不由得點頭稱是,

    道:“我明白,初兕平安誕生,我現下有女有子,福分齊全。”

    宋稚臉上泛着一層溫柔的光暈,繼續道:“王爺他又待我這樣的好,我自己的日子順風順水,瞧着旁人這個不如意,那個不順遂,心裏總覺得忐忑。”

    “夫人多慮了。”流星忙寬慰道。

    她咬了咬下脣,有些躊躇的說:“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

    宋稚看向流星,眸中已有了然的神色,道:“你可是疑惑,我一貫謹小慎微,尤其是誕下初兕之後,頗有幾分樹大招風之感。爲何今日卻這樣大張旗鼓的將陶綰容打發出去而且還是當着衆多權貴夫人的面還是用了那麼張狂的法子”

    流星點了點頭,若不是多年主僕,性命相托,流星斷不敢問。

    宋稚挪了挪身子,看樣子是想要起身,流星忙將其扶起,蹲下身子替宋稚穿鞋。

    “你莫要擔心,總之今生今世,必定護你周全。”宋稚摸了摸流星的發頂,道。

    流星擡眸望了宋稚一眼,又將指頭伸進鞋後跟,替宋稚寬鞋。“夫人說話怎麼跟夫君對娘子說話一般,聽着怪怪的。”

    “哦流星想着要夫君了”宋稚微微一訕,不客氣的揶揄道。

    “夫人”流星嗔了一句,又認真道:“奴婢先前與你說過,今生不嫁人,並不是開玩笑的。”

    宋稚穿戴齊整,起身走到外間,流星沖茶韻略一點頭,茶韻便將屋外小爐子上的荔枝蜜端了進來。

    “當真不嫁”宋稚喝了一口荔枝蜜,冷不丁的問。

    “不,嫁。”流星一字一頓的說,沒半點遲疑。

    “那好吧。原先我瞧上了崔叔的大孫子,可說得上是一表人才,管賬也是行家裏手,崔叔兒媳原先又是開過布莊的,他於布莊打理上頗有幾分能幹之處。”

    宋稚一面說,一面打量着流星,見她眼神堅定,沒半分心動。

    耳邊忽傳來瓷器脆響,茶韻一個沒拿穩,險些碎了一個茶蓋。

    “驚着王妃了,奴婢該死。”茶韻忙道。

    “無妨。”不過是小事一樁,宋稚並不在意。

    崔叔的長孫是宋稚早早就相看好了的,還與崔叔通了氣,讓他先不必忙着給孫兒定親。

    崔叔知道宋稚有意將身邊的婢女許給他家,唯有一千個樂意。

    既然流星不嫁,肥水也不要流了外人田呀。宋稚擡眸看向茶韻,茶韻沒想到這事兒還會牽扯到自己,臉一下便通紅了。

    宋稚見她眉梢眼角都飄起紅霞來,便知道她的心思定然與流星不同,於是道:“崔叔的長孫得了王爺的恩典,依舊叫他原本的姓氏,名爲衛實。他來送賬本的時候,你們都是見過的。我也不樂意叫我身邊的姑娘盲婚啞嫁。”

    茶韻扭扭捏捏的擠出幾個字,“奴婢知道。”

    她這話說的很奇怪,宋稚靈光一現,道:“你與衛實私下有來往”

    “沒有”茶韻慌忙跪下了,連連磕頭,言辭懇切的說:“夫人,我絕沒有

    宋稚沒想到茶韻會如此激動,示意流星快將其扶起,道:“我只是隨口一問,你不必這樣。”

    茶韻的額頭紅腫了些,她怯生生看向宋稚,眼角漏出幾顆淚來,茶韻趕緊擦去。

    宋稚嘆了一句,茶韻雖說與自己也親厚,可到底不比流星、逐月二人,一遇到這種事,難免戰戰兢兢。

    她放柔了聲音,道:“衛實原就是我留意着與你們相配的人選,你既然對他有意,最是兩全其美。”

    茶韻咬着脣瓣,猶猶豫豫的說:“這原是流星的

    “呸說什麼的,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竟也渾說”流星鼓着一張臉,佯裝生氣的樣子實在滑稽。

    茶韻這才破涕爲笑,可又覺得害羞,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宋稚與流星對視一眼,知道這事兒算是成了一半。

    宋稚道:“那好,明兒我與崔叔再商量一下,將這事兒敲定了。”

    “夫人,不必這麼着急吧。逐月姐姐還沒回來呢。”雖說衛實是個嫁人的好人選,但茶韻並沒有那麼着急嫁人,若要她在宋稚身邊多待個一年兩年的,她也是樂意的。

    “只是訂下,又沒要你明日就出嫁。我知道,總得等逐月調養好身子之後,我再讓她主理你的婚事。”

    逐月的婚事是宋稚親自打理的,不過這丫環堆裏,也只有逐月和流星兩人有這個待遇了,其他丫鬟嘛,宋稚可沒有這個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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