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二百零七章 十五娘
    吳老將軍是先帝身邊的舊人了,他那把渾身是傷的身子骨,只能是在家養老,空享有一個將軍的名號。

    吳老將軍膝下有兩個嫡子,可文韜武略皆是平平。這樣一戶人家,門面倒還算是過得去,內裏早已空空如也,撐不了幾代人了。

    只等吳老將軍歸西,這戶人家也就頹敗了。

    所以鄭國公夫人才在幾年前,將自己的庶女給嫁了過去,嫁的還是一個庶子,面上既過得去,又不會越過自己的親生女。

    可沒想到,這個庶子也是個韜光養晦的主兒,去年竟一舉得中了

    得中倒也沒什麼,不知怎的,竟讓他得了嚴寺卿的青眼,推舉去外頭辦了幾件大案。

    也不知吳家這小子踩了什麼狗屎運,誤打誤撞端了神悟教的老窩,擒了賊首,回來連着升了好幾級。

    皇上還給他特設了一個官職,叫做巡獄密使,凡是各地有什麼奇案難案,便讓他祕密前去查辦。這下可算是出夠了風頭

    “是你家的老幾”德容太后喝了一口參茶,聽到這些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宅門瑣事,倒是比參茶還提神些。

    “老十五這丫頭真是個面憨心刁的主兒跟她的親孃是一個樣當年我還以爲她親孃是個老實本分的,又只生了幾個女兒,原想留她伺候老爺,只要不生小子就是了。還是聽了你的點撥,不然留到今日,豈不是留成大禍患了”

    鄭國公夫人想起那丫頭頂撞自己的樣子,只恨得牙根癢癢

    “這丫頭不是還有兩個妹子在你手裏拿捏着嗎”德容太后問。

    “就是因爲這樣,她纔跟我頂了。我正給十八相看人家,那可是白尚書家的小兒子,雖是續絃生的,可也算嫡子。老十五居然對我選的親事不滿,說那家男兒有孌童之癖。哼,道聽途說,豈可當真”

    鄭國公夫人嘴上雖這樣說,但她心裏也知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可又不是自己的親生女,肯替她相看人家就不錯了。

    “哪有外嫁女管孃家事的你自狠狠發落了就是,以爲夫君在御前得臉,就能如何得勢了”德容太后施施然道。

    她又一揚眉,像是忽然記起了什麼似的,道:“誒我記得她小一點的那個親妹子不是在你身邊養着的嗎與你可是一條心的,拿這個戳她心窩子不就是了何必氣呢”

    凡是人就會有弱點,有軟處,牢牢的抓住她的軟處,叫她往東,她不敢往西

    鄭國公夫人臉上怒意未退,又展笑顏,道:“還是你與我一條心思,我也是如此想的。有個小的在我手裏,叫她給我當劍,對付那個猖狂的丫頭。”

    “這不就得了咱們何必爲個丫頭片子身子,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了。來來,喫茶。”

    德容太后與鄭國公夫人相視一笑,笑得文雅大方,腹中卻滿是黑水。

    宋稚從孃家回來那一日,因有些許難爲情,所以沒將林氏有孕一事告訴沈白焰。

    只是後來,沈白焰聽見她讓茶韻茶芝她們將私庫裏的補藥取出時,聽到了那幾味藥名,都是些坐胎之藥。

    還以爲是宋稚再度有孕,一問才知是自己的丈母孃有孕。

    沈白焰臉上竟也難得出現了呆愣的神色,過了良久才吐出幾個字,“岳父果真是龍馬精神。”

    宋稚羞惱的捶了他肩頭幾下,沈白焰抓住她的小拳頭,道:“這也不是稀罕事兒,鄭國公有個庶出的女兒,才兩歲。”

    “這又不同,那是因爲妾室年輕。”宋稚嘴巴比腦袋快,還未細想就脫口而出。

    “噢原來稚兒是怪我誇錯了人,應當誇岳母厲害纔是。”沈白焰緊緊的摟着宋稚的腰肢,聲調戲謔,在她耳畔道。

    “渾說”宋稚掙不開他,只得被他調笑一番,忍不住腹誹道,這傢伙的性子真是愈發惡劣了

    蠻兒在旁聽不見父親與母親之間的對話,只覺得好奇,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緊緊的追着兩人。

    “夫人。”流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怎麼了”宋稚從沈白焰懷抱中掙扎出來,問。

    “恬兒小姐已經安然無恙的回到府上了,請您勿要擔心。”

    流星只覺得宋稚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怪異,卻也沒多想,說完便守在門外等候吩咐了。

    流星剛站了片刻,說見守院門的小丫鬟走了過來,說是外院的小廝來報,吳老將軍家來了一位公子帶着家眷要來拜訪王爺,帖子倒是遞得似模似樣,可人竟站在偏門等候。

    吳家和沈家交情並不深,也鮮有吳家人單獨登門的時候,流星有些納悶,還是將帖子遞給了沈白焰。

    “吳罰是新進的那位巡獄密使嗎好奇怪的名字。”宋稚偏首睇了帖子一眼,道:“吳鄭氏,是鄭國公府的女兒嗎”

    沈白焰略想了想,道:“應當是。”吳罰近來頗有些名氣,他這個人,是早就在沈白焰腦子裏記了賬的。

    他年少時曾見過吳罰一面,正好是吳罰最難堪的時候。

    那時沈白焰高高在上如雲,吳罰污糟軟爛如泥。

    誰能想到那個性子木訥,渾身泥糞的男孩,也有浴火重生的一日呢

    往事在沈白焰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合了帖子,對宋稚道:“他的夫人會來見你,我在外院見他。”

    宋稚點了點頭,眼見着沈白焰離去,又吩咐了流星幾句,“流星,請那位吳夫人在廳堂裏略等等。”

    她又喚了丫鬟來,替自己梳洗,方纔與沈白焰鬧了一場,髮髻都有些亂了。

    宋稚在這廂梳洗,鄭氏則在廳堂飲茶靜等,側面望去,只像一副靜默仕女圖。

    她五官纖巧,鼻小又翹,嘴如菱角,而且肌膚顏色極好,渾身如雪如玉,唯臉頰和鼻頭,不點朱而微紅。

    鄭氏進門時,雀兒望了她一眼,只覺得這位夫人像個玉兔仙人。

    鄭氏早聞沈白焰大名,也知他有一位嬌滴滴的夫人,美如珠寶,叫沈白焰只寵她一人足矣。

    不過驟然見到宋稚時,鄭氏的眼眸還是亮了亮

    她五官肌膚體貌皆挑不出錯來,脣瓣噙笑,脖頸纖長,行走時有扶風弱柳之態。

    美人難得,美的有韻致更是難得。

    “早聞王妃貌美動人,百聞不如一見。”

    她眸中不掩驚豔之色,一見宋稚就展露笑顏。

    只是口齒不大靈便,說話有些支支吾吾,像是來之前,就將這話在心裏反覆揣摩過的,顯出幾分小家子氣的侷促感。

    宋稚對此讚美早已習以爲常,瞧見鄭氏人如雪女點紅脣,頗有幾分難言的美感,倒是略感驚訝,道:“吳夫人謬讚,瞧着你肌膚顏色甚好,可以說是萬里挑一。”

    鄭氏點頭躲開宋稚的視線,如一隻膽小的小兔,道:“我這算什麼,小時候姊妹們都說我是雪妖。”

    其實她們說得比這難聽多了,鄭氏是冬日誕生,她們便說鄭氏是隨冬雪而來的雪鬼與她生母苟合所生下的。

    “雪妖”宋稚走到上首坐下,直白道:“必定是嫉妒。”

    鄭國公府裏那堆女兒的事情,菱角曾當做閒談講了一些與宋稚聽,宋稚聽了只覺十分慶幸,自己還算是走運的了。

    宋稚的話叫鄭氏猝不及防,那張膽小謙恭的皮子險些裂開了,她抿着嘴角,道:“夫君今日有要事求見王爺,叫我一同前來,向王妃請安。”

    宋稚不知鄭氏深淺,只含蓄微笑着。

    鄭氏顫顫巍巍的端起茶盞,只飲茶,不說話,似乎是個寡言少語的性子。

    “你家的三姊姊鄭燕如,倒是常與我有來往的。不知你在家排行多少”宋稚挑了些家常話題,道。

    “十五。”鄭氏聲音略略提高,又縮了身子,謹慎道:“王妃若不嫌棄,可叫我十五娘,我孃親就是這麼叫我的。”

    “十五娘。”宋稚喚了一聲,就見十五孃的眸子水盈盈的望過來,她暗自咋舌,這眸子瞧着的若是男人,骨頭都該軟了。

    “公主,公主。”茶韻的聲音越來越近,宋稚毫不意外的瞧見蠻兒小跑了進來,茶韻可攔不住她。

    宋稚揮了揮手,示意茶韻下去。十五娘連忙起身,給蠻兒行禮,輕道:“公主的樣貌真如小仙童一般,像娘娘更多些”

    “只一雙眼睛像我罷了。”宋稚攬過蠻兒,讓她站在自己身邊。

    蠻兒雖知道旁人在議論自己,卻也不放在心上,自顧自的玩着自己腰際掛着的一個小香囊。

    她的舉止自然,態度隨性,一看就是在父母的千嬌百寵中長大的,真是叫人豔羨。

    十五娘眨了眨眼,睫毛翻飛,掩住了自己真實的情緒。

    “王妃身份貴重,什麼樣的寶物都見過。夫君今日備了一份薄禮,還望王妃不要嫌棄。”十五娘靦腆的笑了笑,像是禮物真拿不出手。

    “若是過於厚重的禮兒,我還不敢受呢。”宋稚不知道吳罰今日來找沈白焰所爲何事,意有所指的說。

    十五娘像是沒聽懂似的,她沒帶丫鬟,便親自給流星遞過去一個紅盒子。

    宋稚漫不經心的偏首睇了一眼,一件熟悉又陌生的物件生生撞進她的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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