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二百五十四章 玉書
    宋稚全然不知茶韻回來過一趟,這些時日她在準備着去北國路上所需的物件,說忙也忙,說閒也閒。

    因着心裏有氣,宋稚這次準備東西可一點都沒拘束着,就那輛能坐得下幾十餘人的大馬車,從馬車的骨架到修繕和裝飾,木材木漆以及匠人們的工錢就花了足有千兩銀子。

    這她可沒從自己的府上出,而是她當着許多官夫人和女眷的面,硬一句軟一句,逼的嘉安太后從國庫裏掏了銀子出來

    雖說這點銀子不過九牛一毛,可能叫太后娘娘心裏不舒坦些,宋稚心裏就舒坦。饒是沈白焰見多識廣,在瞧見這輛馬車的時候,還是愣了愣,這哪是馬車,簡直就是裝了四個車輪的一間小屋子。

    沈白焰撫着下巴站在馬車前,叫正在上漆的匠人們都不敢動彈。

    崔叔看看低着腦袋的匠人,又看看面無表情的沈白焰,還是忍不住問:“王爺,您這是有什麼不滿?”

    沈白焰偏首睇了崔叔一眼,道:“這輛馬車是夫人的意思?”

    崔叔點了點頭,道:“是啊!”

    沈白焰沒說什麼,揹着手走了。待他一離開,崔叔覺得大傢伙都不約而同的出了口氣,他本想說這王爺不過是面冷而已,又不是什麼兇狠暴戾之人,用不着這麼害怕,可這話到嘴邊,卻又溜了回去。總覺得若是說出了口,就更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思了。

    沈白焰溜溜達達的回了後院,剛一進門就聞到滿院的奶香味,還以爲誰打翻了奶罐子呢!

    “我叫小廚房做些路上好存放的喫食,她們正在煮奶皮子,一層層的揭起來晾乾,好讓我們在路上喫。”宋稚解釋道。

    今日天兒熱,她穿在屋內只穿一件水浸芙蓉色的紗裙,襯着一條月白色的半袖,露出鎖骨下方大片透白的肌膚。沈白焰十分坦然的直視了許久,直到臉上被宋稚甩了帕子。

    沈白焰伸手抓了帕子下來,這簡簡單單的動作偏偏被他特意做出一種浪蕩子的感覺來,叫宋稚莫名的面紅耳赤。

    逐月和流星在外間聽到宋稚嬌嗔的羞惱聲,只相視一笑,哪怕是生了兩個孩子,王爺和王妃的感情還是好的像新婚夫婦一般。

    “你和蘇崢近來可好?”流星低聲問。

    逐月意料之中的紅了臉,睇了她一眼,道:“怎麼忽然問這個?你想嫁人了?”

    “我纔不想,只是聽說茶韻似是在衛家與她婆婆鬥法呢。也不知道最後,是誰人佔了上風。”流星耳朵裏到底還是飄進了幾句閒話。

    “這個,我也聽說了。前個崔叔回家,大抵是站在了茶韻這邊。昨個,茶韻已經跟着衛實去莊子上了,如今她可算是天高皇帝遠了,婆婆也管不着她了。”逐月每日在王府與家中往返,消息自然要比流星靈通一些。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麻利的熨着衣裳。

    “籲,成了。”流星將火斗放在一旁,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子,在這大熱天裏做這個熨衣裳的活計可真是難受。

    她本是可以將這差事交給小丫鬟們做的,可這件衣裳是宋恬前日不小心勾破了一個缺口,特意拿回來縫補,繡房補好之後與宋稚的衣裳一道送了回來,有些弄皺了。

    宋恬又說午後過來取,流星便和逐月一道熨燙,若是催着小丫鬟們或是繡房熨燙,她們免不了緊趕慢趕,怕會橫生出什麼枝節來。

    逐月見流星一臉的汗,笑道:“快去洗洗,你這樣的怕熱,還好今年夏日能陪着王妃一塊北上,倒也算是避暑了。”

    流星用帕子隨意擦了擦汗,又恐身上出汗有味,叫主子們聞到了,還回房間衝了個涼。

    王府裏原先的幾個丫鬟打外牆走過,聽到流星房裏有嘩啦啦的水聲,爲首的那個便不屑的‘嗤’了一聲,嘲諷道:“二主子就是二主子,白日裏也要衝涼,真以爲自己金貴了。”其餘幾人紛紛附和不停。

    這幾個丫鬟原先也是在內院伺候的,爲首的那個叫做慧心。不過因自恃身份,喜歡吆五喝六的不招流星和逐月的眼,便被貶到了內院花園裏負責灑掃。

    其實沈白焰原先根本不往內院去,這幾個丫鬟純粹是擺設罷了,可人家非把自己看得比天高。

    逐月和流星並不是不知道這幾丫鬟常在背地裏說她們倆的閒話,不過只要不在眼前惹人心煩,逐月和流星也就隨她們去了。只要自己過得舒坦,其它人嘴皮子說破了也是白搭。

    流星換了一身乾爽的衣裳,抱着髒衣裳去洗衣坊,半道上又遇見慧

    心幾人。

    流星見她們幾人獐頭鼠目的聚在一塊,卻又不幹活,忍不住要拿起大丫鬟的架子來斥她們幾句,“又聚在一塊說什麼閒話?還不做事兒去!?”

    雖說這幾人在背後對流星不怎麼尊重,卻也不敢當面說些什麼,慧心不情不願福了一福,心裏忽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擡首的時候露出一臉謙恭的表情來。

    “流星姐姐可是要拿衣服去洗?我幫您送去吧。”慧心說罷,就要伸手去拿。

    流星一貫不喜歡這種口蜜腹劍之人,抱着衣裳避了開來,道:“不用,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活計就成了。”

    慧心用力討好卻被流星拂了面子,恨不能狠狠甩流星兩個耳刮子,但卻只能福了福,在流星走後狠狠的啐了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爬了牀才做的大丫鬟!”慧心這話多少有些過了,其他的丫鬟都悻悻然不敢搭話。

    只要有人的地方必定少不了這勾心鬥角之事,縱使流星和逐月是宋稚一手一腳培養起來的心腹,總也有些人覺得她們是靠着一些見不得人的本事才能立足。

    說起這種事兒來,宋翎可比宋稚還要煩惱,這幾日他連後院的懶得回,要麼就在書房對付一夜,要麼就和儒兒湊合一宿。

    林氏新給宋翎納的那個姨娘,從成了姨娘那日起就開始獨守空房了。終於是忍不住了,回林氏跟前伺候了幾日,宋翎就被林氏叫過去斥了一頓。

    今日林氏給宋翎和玉書賜了一桌酒菜,非要宋翎回來用膳,宋翎拗不過她,只得去了玉書的屋子。

    玉書今日身上穿着的那件衣裳和曾蘊意的衣裳極爲相似,白底墨紋,清雅極了。

    宋翎進屋的那一瞬間不免一愣,顯出幾分迷茫來,當他的視線落在玉書臉上的時候,又迴歸到了平靜和清醒。

    “都尉,坐吧。”玉書緊張而激動的說。

    宋翎沒有給她難堪,還是坐了下來,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

    剛飲了半口,宋翎就知道這酒裏放了些別的東西,林氏此番舉動太過分了些,莫不是把自己當做了牲口?

    他重重的將酒杯砸下,叫玉書不禁渾身一顫,“都,都尉是不喜歡喝酒嗎?奴婢剛泡了一壺茶,都尉且嚐嚐吧。”

    宋翎睇了她一眼,見玉書神色驚惶,分明是強撐着應付自己,不由得心生困惑,問:“你分明害怕我,爲何還要去求孃親,好讓我來你房中?”

    玉書垂下眸子,一張白臉紅成一個桃子,道:“老夫人買我時便明說了,不是做普通丫鬟。而是,是給您做妾室。家裏也收了老夫人的銀子,奴婢拿了好處,卻不,不做事。這,這不成啊。”

    宋翎倒是沒想到這姨娘是個這麼單純的性子,心裏的厭惡淡了幾分,便伸手拿了她泡好的一杯茶。

    茶倒是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添。宋翎今日倒是真沒喫晚膳,瞧着滿桌的菜,多少也有了些胃口,剛想提筷子夾那道酥炸魚柳,便見玉書夾了魚柳放到了自己跟前的小碟裏。

    宋翎擡眸看着她,玉書靦腆一笑,有幾分自豪的說:“老夫人告訴我,您喜歡喫這個。”

    宋翎着實無語,就算是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知道這玉書是林氏身邊派過來,可也從未見這般直腸子的人,大大咧咧就說了出來。

    不知爲何,玉書這樣性子倒叫宋翎憶起另一人來,也是不喜歡遮遮掩掩的說話,不過她們倆一個靦腆,一個……

    宋翎猛地回了神,見自己眼前的碟子已經快堆滿了,宋翎忙擋了擋,道:“好了好了,你也喫吧。”

    玉書小心翼翼的捱上了凳子的一點點,夾了一根豆角,慢慢的喫着。

    宋翎見不得她這可憐相,雖說自己並不想嚇着她,可兩人之間身份有別,玉書這麼戰戰兢兢的,宋翎總不能放下身份哄着。

    宋翎喫罷晚膳,剛放下筷子,玉書也趕緊把筷子放下了。

    “你再多喫些吧。儒兒今日的功課我還沒看,我現在要去看看。”宋翎本就不曾打算留下來過夜。

    玉書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混雜着慶幸和失望的矛盾表情,宋翎看她渾身上下不過一對貼耳的銀耳鈿,便拽了自己腰際錢袋放在桌上,道:“給自己打幾副首飾去吧。”

    宋翎說完便走了,留下玉書一人立在屋中,半晌之後,她纔敢伸手去拿那個錢袋子,嘴角慢慢勾起一個清淺的笑來,櫻脣微啓,道:“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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