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二百五十九章 秋與夏
    這種顛簸持續了約莫半刻鐘,馬車才安穩了下來,藍躍想去打開車門,車門卻被人從外邊鎖住了,直到遠處一聲悶悶的巨響,似有百鳥飛叢林之聲。

    藍躍正納悶着是什麼響動,就見三瓣打開了車門,藍躍一下子越出去,樣子兇猛的像要喫人,三瓣忙護着自己的頭,一下自己躥出去老遠。

    一直捂着嘴的流星一下子撲到馬車外,連連乾嘔起來。藍躍一時間顧不得教訓三瓣,忙給流星餵了幾口乾淨的清水。

    流星拍了拍胸口,總算是緩了過來,只是臉色還有些發白。

    最後一輛運載雜物的馬車進入山洞之後,洞外剎那間就織起了了密密的雨簾,時間掐算的剛剛好。

    藍躍抿了抿嘴角,見三瓣撓了撓頭,倒也是一臉歉疚,這才消了火氣。

    流星看向車內,問宋稚:“夫人,您沒事吧。”

    方纔這一路,宋稚都緊緊的抱着自己懷中的軟毯,她搖了搖頭,竟微微笑了起來,輕聲道:“倒還挺有意思的。”

    “啊?”流星疑心自己聽了錯,正在再問,就聽宋稚道:“沒什麼。”

    流星也不再多問,擡頭見藍躍呆呆的仰頭瞧着,不知道在看着什麼,便問:“藍躍,你怎麼了?”

    藍躍轉過身來,一臉被震驚後的懵懂,她指着洞頂說:“星星。”

    宋稚不明所以,便也起身察看,擡首隻見這山洞洞頂滿是璀璨星光,尤其是火堆上空,更是星光熠熠。

    “這是金剛石。”宋稚十分淡然的說,叫四周那些正在感慨的隨從們瞬間看向她。

    “金剛石?呵羅單國倒是會用其做首飾,難道咱們這兒也有嗎?”三瓣好奇的問。

    宋稚見他見識廣博,顯然不只是一個車伕,便道:“呵羅單國用這金剛石做首飾,大概也是出於他們國家無金無玉的無奈之舉。金剛石近觀滿是粗粒,並不很美。所以即便是有,也無人開採。”

    沈白焰打不遠處走來,剛巧聽見了宋稚這番話,一躍上馬車對其道:“夫人怎麼連此等事情都知曉?”

    “閒來無事,看了幾本前朝術士所著之書。”宋稚又擡頭瞧了一眼,對沈白焰道:“說是這金剛石極其堅硬,尖銳之處可破鋼破鐵呢。”

    宋稚的無心之語卻在沈白焰心間留下些許波動,他對宋稚笑道:“夫人,山洞裏面的高處支好了帳篷,紮好了火堆,你下馬車斜斜吧。這場風雨頗大,今夜怕是走不了了。”

    宋稚本想小心翼翼的下馬車,卻被沈白焰一把抱住,直接飛到了山洞深處的帳篷邊,一對璧人,衣袂飄飄恍若神仙眷侶,不知是誰低低的吹了一聲口哨,叫宋稚羞紅了臉。

    素水站在帳篷邊上,正環顧四周,見沈白焰與宋稚翩然而至,便對他們二人道:“王爺,雖說用響炮驅逐了洞穴內的蝙蝠和鳥兒,但這洞穴極大,咱們進來的又匆忙,保不齊會有些個漏網之魚。”

    沈白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宋稚靠在他的肩頭,輕聲道:“說來這天兒也是奇怪,這麼大的一朵雨雲竟說聚就聚了。”

    夫婦倆不悅而同的偏首去瞧洞外的情形,外頭的風極大,鼓足了勁兒把雨水吹向洞穴內,宋稚遠遠瞧見茶芝和松香她們幾個丫鬟,在兩個宋稚瞧着眼生的姑娘幫助下,正慢慢的爬上高地。藍躍也帶着流星飛了過來。

    洞口有五六個壯漢正費勁的拉起一塊巨大的油布,其中有兩個男子的輕功着實了得,飛檐走壁就好似平底踏步一般輕鬆。油布右下角正要縛在一塊尖石上時,措陸帶着幾個人匆匆趕了回來,他肩上竟當着一頭碩大公鹿,他搖晃着腦袋甩水的樣子,活像一隻長毛的落水狗。

    底下的人一見這頭公鹿便激動的高喊了幾聲,好不熱鬧。

    油布一遮,便暗了幾分,也安寧了幾分。素水在帳篷支起了一個火堆,帳篷內裏又點了油燈,倒是半點不暗。

    大家都在外邊說說笑笑,宋稚在帳篷裏也坐不住,便挨着素水和沈白焰坐在一塊平坦的大石上,看着下邊的人在手忙腳亂的支鍋爐,生火堆。

    殺雞殺魚對於松香來說倒是尋常,只是這麼大的一頭鹿,便是她使了渾身的勁揮刀砍下去,怕是也只能砍破一寸皮肉吧。

    措陸自然也不會叫松香動手,使喚了幾個手下去收拾鹿了,不一會兒便是清清楚楚的四份。

    鹿血、鹿肉、鹿角,還有一些內臟什麼的,便是留給幾個愛喫雜碎的傢伙。

    松香心裏這纔有了幾分底氣,這車上有好幾大桶乾淨的淡水,松香取了一大鍋出來煮這鹿骨,用勺子

    一點點撇去血沫,直到湯清。她忽想起這洞穴外邊似乎就有一小從野蔥,便走到洞穴便,稍掀起油布想要出去。

    “姑娘!你做什麼去?”幾個男子異口同聲道。

    待松香說明情由,其中一個方臉闊腮的男子道:“你說一聲便是了!一個姑娘家,怎能雨淋受凍的?”

    那人身手極爲幹練的鑽了出去,看來也是個練家子,他不一會便回來了,手裏拿着一把水嫩嫩的野蔥。

    這人自然也是沈白焰手底下的暗衛,與措陸和菱角同級,叫做駱駝。他是沈長興有一年去西境時,在沙堆裏挖出來。

    松香接過野蔥來,甩了甩上頭的雨水,隨意扯成幾段,此時連翹掀開鍋蓋,連着野蔥一道往裏撒了一把鹽,蒙上一會子在掀開鍋蓋,這香氣便像帶着鉤子一般往周遭人的鼻子裏鑽。

    就連那坐在火堆邊上烤酪餅的人,都忍不住伸長的腦袋朝這邊多嗅聞幾口。

    “姑娘,真是奇了。我們從前也是這麼煮湯啊。怎麼就沒有你這好味道?”駱駝不解的問。

    松香用大勺子在湯鍋裏攪一攪,撈上來一個紗布湯料包來,笑道:“自然是悄悄擱了香料的,我又不是神仙。”

    衆人都笑了起來,本還擔心這王妃身邊的伺候的人會嬌滴滴的難相與,如今看來到都是爽朗的姑娘。

    沈白焰和宋稚幾個正在上邊說着話,聽見笑聲傳來,見大夥相處融洽,也就相視一笑。

    流星和茶芝端了烤酪餅和鹿骨湯上來,連着藍躍和素水的份也備上了。

    素水也不是沒跟着沈白焰外出過,時常風餐露宿,也沒對在這荒山野嶺能喫到嘴的東西抱有什麼太大的期待,這一嘗卻是驚了。

    酪餅軟韌,奶香四溢,鹿骨湯清香微鹹,用來佐餐最好不過。

    過了一會子又端了烤鹿肉上來,這鹿肉還滋滋的冒着油光,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濺,味極香濃。

    先前素水還對沈白焰帶宋稚一道遠行,略有些不贊同,如今卻是不這麼想了。便是爲了宋稚的這口喫的,素水也是肯了。

    抱有這種想法的顯然不止素水一人,這此起彼伏的感慨聲響起,將松香誇上了天,弄得她臉都紅了。

    宋稚啜了一口湯,悄聲對沈白焰道:“你是不是刻薄他們了?怎麼瞧着像是沒喫過什麼好東西。”

    她的聲音雖小,可藍躍和素水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素水佯裝沒聽見,藍躍卻是結結實實的嗆着了。

    沈白焰掃了她一眼,藍躍連咳都不敢咳,只好小心翼翼的端着她那份喫食到下邊找措陸去了。

    這外頭依舊是風雨大作,可洞穴之內卻是瀰漫着輕鬆愜意的溫暖氛圍。衆人喫飽喝足,要麼到一邊切磋拳腳功夫,要麼尋一塊平坦的大石睡覺。

    沈白焰側首看着靠在自己肩頭小睡的宋稚,忽生出一種感慨來,好像只要有宋稚在身邊,便是這野外洞穴,也能叫做家。

    ……

    宋稚所在之地,已有涼意加身。可她的故土,此時卻是夏日炎炎,初兕、蠻兒、寶兒、儒兒四人一同在寧聽院的廂房裏午睡。這是寧聽院裏最大的一間廂房,林老夫人着意叫人佈置,牀鋪也大的能睡下五個成人,睡四個孩子,自然還有富餘。

    林老夫人在羅媽媽的攙扶下輕手輕腳的走進廂房內,見這四個孩子酣睡如小豬,丫鬟也都警醒的守在一旁,這才點了點頭,又出去了。

    屋裏人多,所以擺了兩個冰鑑,其中一個冰塊都消融的差不多了。逐月朝院裏候着的丫鬟招了招手,叫她們再去搬一個來。

    她正在門口候着冰鑑呢,卻與剛走進來的林天晴打了一個照面,連躲都來不及躲。

    林天晴瞧見了逐月,徑直走了過來。

    “表妹還真把孩子都送過來了,她也真是心大。”林天晴不知孩子在睡覺,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入內室。

    逐月趕緊福了福,道:“謝夫人小聲些,幾個孩子都在睡呢。”

    林天晴睇了她一眼,與她擦身而過,逐月不知她進屋做什麼,趕緊跟了進去。

    金媽媽和司畫還有伺候寶兒的夏扇皆忙不迭的向她行禮,金媽媽上前一步道:“謝夫人,孩子們還未睡醒,你還是先去向老夫人請安吧。待孩子們睡醒,再見也不遲啊。”

    “你這是做什麼?我想看看侄子侄女罷了,何必這樣百般阻攔。莫不是我沒你家們主子身份高,便可隨意怠慢了?”林天晴這話,卻有些不通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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