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二百七十章 盜信
    宋翎的信,帶來的自然不是什麼好消息。弄得宋稚晚膳都喫不下了,只讓松香弄了碗嫩嫩的豆花吃了,勉勉強強算是喫過了一餐。

    沈白焰特意推了一上午的應酬,帶着宋稚在這北國的皇城裏頭散散心,他們兩人各自披着一黑一白兩件大氅,走在這皇城裏頭顯得格外亮眼些。

    北國的百姓大多穿着獸皮獸毛,分做上衣下裳,可從不見披風樣式的大氅。用冒籍君的話來說,穿着這大氅簡直像被裹住了,手腳都拘束,如何騎馬打獵?如何鑿冰釣魚?

    這話說的,彷彿粟朝人通通都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之徒,滿大街的酒囊飯袋。

    宋稚戴着一頂絨絨圓帽,從帽頂上延伸下來兩條搭扣,牢牢的在下頜處緊扣,把她的臉頰收的愈發,眼眸愈發大,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艱難從花苞中冒頭的嫩花骨朵,叫人看了只覺可愛非常。

    路邊的百姓偶有幾個膽大的,總偷摸打量着她們,偶有幾個瞧見了宋稚的容貌,只不住的發出讚歎,就好比是那種看到初生貓咪時的那種感慨。

    宋稚聽不懂北國語,只聽見這北國的百姓總是會發出那種十分壓抑喉管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野獸發出威脅聲,宋稚有幾分緊張的往沈白焰身邊靠了靠,見沈白焰繃着張臉,也不是很輕鬆的樣子,她便更緊張了。

    殊不知,沈白焰只是在頭疼,他耳朵裏充斥着一大堆不知所謂的話,‘她長得好可愛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姑娘,跟我家的貓兒一樣。’

    這些話叫他手癢,也又不能因着幾句話就大發雷霆,故而神色不佳,叫宋稚誤會了。

    ‘她好啊,可以去粟朝搶一個帶回家去養嗎?’

    聽到這句話,沈白焰終於忍不住了,停下腳步對說這話的一個大傻個道,“你便是這麼看待粟朝人的?”

    他用兩國語言各自說了一遍,不怕這傻大個聽不懂。從前確有北國擄劫買賣粟朝百姓的事情,近些年也漸漸絕跡了,可仍舊算是一筆舊仇。

    裘山雖是個莽漢,也於這種事情上也頗爲敏銳,當即擋在那傻大個跟前,對沈白焰賠笑道:“王爺,這人我識得,不過是個擺攤賣野味的,他時發高燒燒壞了腦子,跟個六歲孩似的,王爺莫要與他計較纔是。”

    沈白焰聽裘山言辭還算懇切,又感覺到宋稚在輕輕拽他的袖口,這才罷了。

    裘山充當他們一行人的嚮導,他着實不大適合這份工作,每每遇到煙花之地或是賭坊武場總是滔滔不絕,叫人十分無奈,遇到些古蹟廟宇時,只怕還沒有沈白焰知道的清楚。

    劉勤瀧也混跡在這一行人之中,他這人很知道什麼時候該出現,什麼時候不該出現,宋稚偶爾瞥見他的時候,他總是一臉呆相。

    在城中閒逛了逛,買了些風情土產,打算帶回粟朝分給親朋好友們,直到午膳時在一間形狀奇特的土樓裏吃了一道兔肉鍋子,宋稚的心情才略略好了一些。

    “冒籍君邀我午後去選馬,等下先送你回府。”沈白焰在宋稚耳邊輕道。

    宋稚剛想點頭,卻忽覺素水似一陣風一般從自己身邊刮過,沈白焰微微攬過宋稚的肩頭,擱下筷子,看向素水飛躍出去的那個窗口。

    裘山捏着一個鹿腿啃着,此時也擱了下來,只是塞了滿口的肉塊,下意識的咀嚼着,一邊向外張望,一邊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來,彷彿並不十分在意。

    沈白焰想了想,對宋稚道:“我先送你回去。”

    素水不會無緣無故這樣離去,定是發現了什麼,宋稚不再多問,靠着沈白焰的肩頭回宅子去了。裘山沒有進門,在門口就告別了,宋稚與沈白焰還有藍躍走進內院,就見素水立在廊下,腳下踩着一個‘嗚嗚’直叫的男子。

    “這人是誰?”宋稚這大漢可憐巴巴的被素水踩着,便問。

    素水又利落的踹了那人一腳,道:“此人不肯說,我發覺他一路跟着咱們,喫飯時又爬到臨近房屋的頂上窺視着,所以便抓了回來,好問個清楚。”

    沈白焰不欲宋稚沾染這些事,便叫她回屋,她雖是聽話的回去了,可卻悄悄將窗戶頂開一條縫,沈白焰瞧見了也只好裝作沒瞧見。

    素水將這人口裏的布扯開,那人立即嗦着舌頭髮出尖銳的鳥叫聲,素水當即給了他一巴掌,打得那人口鼻冒血,又用一把不知從哪裏掏出來的匕首壓在那人舌尖上,輕聲道:“你不妨再試試?”

    那人拼命的搖着頭,又恐匕首劃傷自己,整個頭顱都微微的顫着。他恐懼的睇了沈白焰一眼,見對方一身玄色,面白如玉,毫無表情的看着自己,他知道沈白焰的身份,更知道他比這女子更加心狠百倍。

    “那現在可說了?”素水收回匕首卻壓在他脖頸處的經脈上,脖上的經脈突突的跳動着。

    “我,我沒有惡意,只是,只是主子好奇,……

    話未說完,這人就覺脖上一涼一痛,又聽那女人冷道:“你主子是誰?”

    “九,九王爺。”如此生死攸關之際,那人自然不敢囉嗦。

    沈白焰饒有興致的說:“唔?九王爺,也好,反正我正要去見冒籍君,就將這人一併送過去吧。”

    還未等那人求饒,素水已經將他口裏塞上破布,叫他再難開口。

    沈白焰垂眸看着這人,眼睫一擡,落在那虛掩的窗上,只見那窗戶瞬時間便關上了,叫沈白焰忍不住笑了笑。

    那人見沈白焰莫名其妙的笑了,心頭更是大駭。

    屋內,宋稚與藍躍一道縮回到腦袋,從蒲墩上下來,心翼翼的將花樽擺回遠處,她輕掩住胸口,對藍躍道:“你說王爺瞧見我了嗎?”

    藍躍無奈道:“以王爺的功夫,自然知道夫人您在偷看呀。”

    流星點了點藍躍的腦袋,道:“胡說,夫人哪裏是在偷看?分明是關心王爺。”

    藍躍對流星的口才十分佩服,當即便道:“是我說錯了。”

    宋稚拄着下巴見這二人鬥嘴,嘴角掛着淺笑。

    宋稚這頭尚算是平靜,可宋翎那邊,可謂是焦頭爛額了。

    李朔風帶了消息回來,說宋令分明寄出了五封急信,叫宋恬不要進宮。可卻一封也沒帶到宋翎手中,而給林氏的信上也不曾讚許宋恬入宮!

    宋翎帶着李朔風便來到林氏院中對質,林氏起初見宋翎這般氣勢洶洶的樣子,本還有些不悅。後聽宋翎說到宋令的信件出了差錯,她畢竟是林家的女兒,怎會不知這其中大有蹊蹺?

    她連忙取了宋令的信件出來細瞧,若說林氏旁的東西不懂,也就罷了,可這宋令的筆跡,她是斷斷不會錯認的。

    “不會錯的!這就是你父親的筆跡!”林氏斬釘截鐵的說。除此之外,這信中還言及些許私密之事,唯有他們夫婦二人自己清楚。

    宋翎拿着信件在油燈下細瞧,終於發現那一點點的異樣出自哪裏了。

    “這信是拓下來的!”宋翎將信紙扔在桌上,怒道。

    林氏還是不信,拿着信紙焦急的連連搖頭,道:“怎會?怎會呢?”

    宋翎奪過信紙來,指着道:“這信上的字雖與父親一模一樣,可筆鋒總有滯澀之處,想來是有人得了父親的信件,又重新拓印了一份,添了些旁的意思!”

    “這種招數竟也將我糊弄了過去!”宋翎又惱又怒的說,恨不能扇自己兩個耳光。

    他埋怨的雖然是自己,可聽在林氏耳朵裏,卻覺得是自己遭了埋怨,登時便落了淚,委屈道:“不知你們父子是怎麼想的,恬兒進宮有何不好?咱們宋家也多一個倚仗不是?”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般淺顯的道理您居然不明白?林府代代出相材,可沒出過一個皇后或妃嬪,與皇家牽扯甚少,直到這一代才尚了一位公主,而且若不是太皇太后施壓,表哥這門婚事也不會成。你就算不明白林府的立身之本,也不該這般無知。”

    宋翎從未對林氏這樣說過話,說罷自己心中也不大好受,便出去了。

    一推門才見宋恬驚慌失措的連連倒退幾步,見她臉上神色,顯然是聽見了不少。

    宋翎本該斥責她這偷聽行徑,可他卻沒有半分心思,只瞧了宋恬一眼,帶着失望的神色離開了。

    宋恬方纔偷聽到父親書信乃是別人僞造,得知父親也不贊同自己入宮,這身邊的至親之人竟只有母親站在自己這邊,如今母親被大哥潑了這樣一大盆冰水,不知道會不會換了心思。

    宋恬心裏七上八下,着實忐忑。可又想到這宮裏早已昭告天下,這事乃是板上釘釘了,沒有半絲迴旋的餘地,倒也放心了幾分。

    “恬兒,是恬兒嗎?”林氏虛弱的聲音響起,宋恬忙露出滿臉關切之意來,匆匆走了進去,對林氏好言寬慰一番,只盼着林氏可千萬要支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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