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兒是個單純的孩子,雖然她一向看不慣阮景婷的做派,但是看在阮景婷有孕在身的份上,也沒有與她多計較,便扶着她一路走向慈寧宮。
接下來,聊了一路,瓊兒在聊起自己即將到來的婚事時,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幸福與滿足,阮景婷內心裏是深深的嫉妒。
想起阮佳清在宴席上處處針對她的事,她便對瓊兒起了殺心。
“阮景婷,你簡直是喪心病狂。”阮佳清紅了眼,她想起那日若不是瓊兒去馬車拿衣裳,根本不可能遭阮景婷的毒手。
所以她很後悔,後悔極了。
“哈哈哈哈”阮景婷笑得十分張狂,她瞧着阮佳清如今痛心的樣子便覺得心裏有快感,她知道瓊兒雖然是個下人,但卻對阮佳清十分重要,所以在殺她的時候纔會那麼的毫不猶豫。
終於,阮佳清也嚐到心痛的滋味了吧,呵呵
阮佳清不想再跟一個瘋子說話,她轉身準備離去。
阮景婷又接着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殺了她的吧”
阮佳清止住了腳步,心中的痛楚驀然襲來,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她繼續走,可阮景婷也在繼續道。
“那小丫頭實在是太單純了,我故意把簪子扔在地上,讓她幫忙撿,趁她不備,我便用石頭砸在她的腦袋上,就那輕輕一下而已,她便死了。人的命啊,可還真是太脆弱了”
阮景婷臉上露出恐怖的笑容,緊接着又是濃濃的嘆息。
阮佳清聽着阮景婷細數這些細節,她轉過身來,睨了阮景婷一眼,眸中的恨意讓人覺得可怕。
她本想讓阮景婷在此處自生自滅的,可她如今心中的憤怒已經壓制不住了,阮景婷這般歹毒的人,定要讓她好好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纔好。
看到阮佳清又回頭了,阮景婷不屑地笑了笑,對她道:“怎麼,難道你還想殺了我不成,太后可是說過的,誰都不準取我性命,難道你敢違抗的旨意嗎”
阮景婷雖然知道自己此生已經無望了,可好死不如賴活着,至少她還想看着阮佳清先死在她的前面。
晉王夫婦得罪過皇上還有太后,皇上是不會輕易饒了阮佳清二人的,所以她留着這條命,想看着自己的仇人先死,這樣她才能瞑目。
“殺你,我怕髒了自己的手。”阮佳清淡淡地道,她嘴角勾起一絲冷寂的笑意,如同那盛開到極致的西番蓮,妖冶而蠱惑。
想要讓阮景婷痛不欲生,往商城裏面隨便一搜,多的是東西可以讓她如願。
阮佳清只聽到叮咚叮咚的系統提示音,她已經換了好幾樣東西了。
阮景婷突然感覺腳一下涼涼的,擡起腿一看,竟是一條黑溜溜又光滑的小蛇,正朝她的裙褥裏鑽呢。她嚇得大叫了一聲,這時,脖子處傳來一陣刺痛感,像是被什麼東西咬到了一樣,她用手去捉,竟是一條大大的蜈蚣
從角落處竄出來幾隻老鼠,它們像是發現了美味似的,往她的身上去爬。
阮景婷身上本就帶着血腥味,而這些動物剛被放出來,便把她當成是自己的獵物了。
這潮溼又黑暗的大牢裏,本就陰森森的了,出現蛇蟲鼠蚊的,一點也不奇怪。
阮景婷以爲自己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這世上沒有什麼再可怕的,可當她面臨這一幕時,還是忍不住尖叫出聲。
太可怕了
她身體虛弱,根本跑不動,只能趴在地上使勁地爬,可她哪裏躲得過蛇跟蜈蚣的撕咬,她的身上,很快便被咬了好幾口。
而她生孩子時下體的傷口撕裂開來了,老鼠們嗅着血腥味一路尋去,就這樣生生地鑽進了她的身體裏
這樣的疼痛感襲來,阮景婷咬着脣,險些暈了過去。
“阮佳清,你對我做了什麼”阮景婷痛苦不堪地倒在地,她臉上慘白一片,不見一絲血色。
“做了什麼,你不是都嚐到了嗎,這是你應得的懲罰,好好享受吧,等你死了之後,我一定會請法師來好好地超度你,讓你永世不得超生,生生世世都要當一個孤魂野鬼,無家可依。”阮佳清風輕雲淡的笑了笑,彷彿眼前的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
她再也聽不到阮景婷發出的嚎叫之聲,轉身離開了大牢。
阮佳清離開後,獄卒聽到阮景婷這樣鬼哭兒狼嚎的聲音,這才放下手裏的那碗酒,大步跑來一看,縱是見過再多血腥的場面,也不禁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到了。
阮景婷的肚子處都破了,腸子被老鼠拽了出來,當成美食在喫着
他想上前去探一下阮景婷的鼻息看她死了沒有,可卻沒有那個勇氣算了,還是等那些毒物走了之後再去吧,否則被咬到了輕則受傷,重則丟命。
阮佳清走出大牢,外面一片天晴氣朗。
了卻心頭這一樁事,她總算是可以放下了。
獨自從大牢走向宮中,這一條路,悠遠而漫長,她必須一個人走過這一段泥濘而不堪的道路。
積雪很深,阮佳清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路周圍的樹枝都快要被積雪給壓斷了,冬寒寂寥,方圓十里都沒有動物的出現,有些死氣沉沉般。
不管前路有多難行,她始終面帶着微笑,因爲她知道有一個人在等她。
晉王經過御花園處的那一片梅林,卻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此世情深緣淺,但願他幸福安康”
女子跪在雪地裏祈禱着,一襲黑色的狐襖襯得這雪更是白了,紅梅之下,她在許着這個心願。
晉王忍不住跓足,這個身影,他斷是認不錯的,時隔七年,到底還是再相見了。
女子起身,用手拂去裙襬上的殘雪,回過頭看到這張英俊的臉龐,眼眸裏的驚訝油然而生,同時,內心的悸動也在蠢蠢欲動。
“晉哥哥”女子忘情地喊了一句。
晉,是晉王的字。已經許久,未曾聽到有人這樣喊他了。不,也只有她會這樣喊他。
“靜貴妃,本王只是途經此處,如有冒犯還請見諒。”晉王的目光只輕輕從她的臉龐處掃過,眼神帶着一絲疏離。
他喊她靜貴妃
蘇靜柔心裏有些不太舒服,可仍是對他柔美的笑了笑,她有有一雙晶亮的眸子,一顰一笑之間,高貴的神色自然流露,有一股清雅靈秀之氣。
“多年未見,晉哥哥可還在怪我麼”蘇靜柔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問道。
“靜貴妃說笑了,你我之間何來的恩怨,自然就沒有怪不怪的。”晉王冷淡地道。
蘇靜柔是一個滅亡的小國公主,因她父皇與先帝相識,便把她託付給了先帝,自小養在宮中,所以跟如今的皇帝還有晉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晉王從小不苟言笑,也唯有蘇靜柔逗他,才能引得他笑一下。
兒時的那段時光,大概都是無憂無慮的。
可後來,他們三人都長大了,皇帝去世後,楚玄冥使計登上帝位,便下旨要迎娶蘇靜柔。
也正是因爲此事,晉王與皇帝的隔閡從此慢慢產生。
蘇靜柔心悅晉王,可卻放不下一身的榮華富貴。因爲她從小就記得自己的使命,她父皇交待她,他日有機會一定要振興自己的國家,而成爲皇帝的女人,她纔能有這樣的權勢,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所以她便放棄了晉王,嫁給皇帝。
可她拋棄了摯愛,很快便後悔了,特別是在皇宮的女人漸漸多了起來的時候,皇帝對她的真心也不過如此。
她以爲,晉王這些年來一直與皇上做對是因爲她的緣故,她也一直癡心妄想着晉王有一日會來找她,帶她遠走高飛。
可是,他突然迎娶了正妃,而且還聽說,他們十分恩愛。
蘇靜柔自從成了皇上的女人後,皇上便不允准她再見晉王,所以她只能躲在後宮不敢出來,甚至是想在宮宴上遠遠地瞧晉王一眼,皇上也是不讓的。
他們已經足足七年未見了。
若不是今日晉王踏入梅林,也不會與她偶遇。
“晉哥哥,你看梅花開得多豔,像極了我們兒時的模樣,可是時光荏苒,我們都回不去了。”蘇靜柔眉眼裏是濃濃的憂愁。
“你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孩子了,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可是如願了。”晉王心裏十分平淡,對她更是沒有恨意。
他曾以爲自己愛過她,直至阮佳清的出現,才讓他有所覺悟,那根本就不是愛,只是佔有慾,就像是小的時候喜歡的玩具,被人搶了之後有一種不愉快罷了。
所以他對蘇靜柔沒有任何感情,曾經有過的情份,也早已隨着時間的消逝而煙消雲散了。
“晉哥哥,我知道你心裏一定還有我的對嗎”蘇靜柔激動地道,她再也抑制不住心裏的想念,上前一步撲到晉王的懷裏,把他抱得緊緊的。
這一幕,被遠處走來的阮佳清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