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人”夏忠聲音沙啞,不詳的預感越來越重,身後幾個小太監也跟着喊了幾聲,卻沒有絲毫應答。倏地,一陣陰風詭異襲來,微黃的火光搖曳着,那隻手愈發美麗而瘮人。
“那我過來了。”夏忠硬着頭皮,上前輕輕撥開草叢,霎時金光一閃,整片草叢都爲之一亮。那手腕上戴着一隻金燦燦的手鐲,精緻的雕花飾樣,鑲嵌的夜明珠散發着柔美的光暈。
“這、這不是皇后前幾日失竊的手鐲麼怎麼還敢戴在手上,膽子也太大了吧。”
“是不是被人迷暈了,想嫁禍給她”
幾個小太監悄聲議論,夏忠皺眉不語,繼續撥開雜草,眼睛頓時瞪大,驚駭地忘了呼吸,身後的小太監發出驚恐的尖叫
“陛下、太后,皇后娘娘幾日前失竊的手鐲找到了。”女官怯怯地說。
“那還不快呈上來。”皇后徐婉婉不悅道。
“娘娘恕罪,那手鐲、戴在一隻手上。”
殿內的妃嬪不由面面相覷,滿臉的不可思議。
“什麼何人這麼大膽”太后眉毛一豎,這明顯就是挑釁。
“回太后,奴婢們不知,因爲、是一隻斷手。”
話應剛落,舉座譁然,妃嬪們難掩驚訝之色,紛紛將目光投向徐婉婉,驕橫刁蠻的皇后這次的舉動也太出格了,畢竟目前誰也不敢覬覦後位,沒必要用這種駭人的手段來警醒。
“太后姑媽,肯定是有人想嫁禍我,您和陛下哥哥可得給我做主啊。”徐婉婉撅起嘴,一臉委屈地看向司徒翊。
司徒翊向來沉默寡言,即便這等詭異事件發生在眼前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神情。
“手鐲呢”司徒翊突然開口道。
內侍將手鐲用漆盤呈了上來,竟然還在旁邊放了一張驅邪的符咒。
“我不要。”徐婉婉懼怕地推開。
“你忘了,這是我送給你的生辰之禮。”司徒翊拉過徐婉婉的手,不顧她畏怯的眼神,徑直將手鐲戴上她的手腕。手鐲依然金光燦燦、熠熠生輝,卻將徐婉婉的臉襯得蒼白如紙。
“曦兒,我們走吧。”司徒翊起身對柳曦說道,柳曦還沒來得及興奮就被憤怒嫉恨的目光給淹沒了。
司徒翊雖然帶着柳曦回到龍吟殿,卻一路無話,柳曦幾次想開口,最後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你到偏殿休息吧,我要批閱奏摺。”
柳曦只得乖乖告退,落寞地到花園打發時間。說是花園,卻只有蕭條的枯枝,據說司徒翊很討厭花,或者說,他討厭任何有色彩的東西。
“那個手鐲啊,不是正讓術士驅邪念咒麼”
“嗯,太后還讓術士把手鐲封進鐵盒扔到湖裏呢。”
“查到是誰的手了麼”
“不清楚哦,也沒聽說誰的手被砍了。”
“你說,會不會是水漓的”
“說什麼呢,都三年了,要真是她也該是白骨纔對。”
“她又不是尋常的死,當年棺木里根本就沒有屍首。”
“可是、當初她都病成那樣了,好像風一吹就會化,真能活到現下”
“誰知道呢,興許換了一種活法不然陛下爲何晚上都不許我們靠近正殿啊,柳美人”
掃雪的宮娥在角落裏聊得正歡,看到柳曦時不由傻了眼,三年來並沒有宮妃入住龍吟殿,她們自在慣了,一下子還沒法適應。
柳曦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不要緊,自己卻膝蓋一軟,坐在欄杆上。難道昨夜看到的白影當真是水漓她究竟是人還是、、
柳曦心中一凜,司徒翊曾說,倘若離開龍吟殿,他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