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入宮牆 >降鬼皇妃(九)
    舉座譁然,顏忻趁衆人驚愕之際,抱着小皇子跑到窗邊,躍窗而逃。

    “該死”褐衣男子怒火中燒,“顏忻”飄到他身旁,似乎在等他的命令一般,兇狠的目光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失神的呆滯。

    “愣着做什麼,快跟上”褐衣男子的嘴脣沒動,跟“顏忻”應該是用心神交流,奇怪的是,南宮逸辰再次“照單全收”,彷彿有一條隱祕的線,將他牽扯進這場陰暗之爭。

    “母后、”南宮逸辰想讓太后在殿內休息,自己去鳳儀宮看看,誰知纔開口,窗外突然閃過一道雪亮的閃電,轟隆的雷聲聽得驚心。

    “不好天象有變,禍星兇現”褐衣男子大驚失色:“快去鳳儀宮,倘若讓妖女出世,天下定將大亂”

    他危言聳聽,再加上雷聲的渲染,衆人不由面面相覷,眼中皆流露出幾分恐懼。

    “這可怎麼好,你快帶人過去吧。”太后神色慌亂地看着褐衣男子,南宮逸辰不由皺起眉頭,不明白母后爲何如此信任一個怪人。

    “我去看看。”南宮逸辰甩下一句話,率先出了宮門。褐衣男子緊隨其後,又轉身對一旁的戴總管吩咐:“快請國師去鳳儀宮。”

    一行人趕到鳳儀宮,卻被告知皇后和忻嬪不見了。

    “皇上恕罪,皇后說要和忻嬪談心,忻嬪就把房門給關了。後來我們沒聽到聲音不放心,推門進去發現窗開着,兩人都不見了。”宮女內侍被衆人的陣容嚇到,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怎麼回事”褐衣男子擰着眉頭,怒視着一旁發愣的“顏忻”,“顏忻”恐懼地靠着牆,眉心的銀針似乎又深入了幾分,表情變得愈加僵硬。

    “還不快讓侍衛去搜”褐衣男子向宮娥內侍怒吼,又從袖口拿出細長的銀針朝“顏忻”的脖頸刺去,似乎想把她定在牆上。

    “你到底要做什麼朕好像沒給你這麼大的權利。”南宮逸辰走到褐衣男子跟前,抓住他的手腕。“顏忻”詫異地看着他,朦朧的眼神跟真正的顏忻有一瞬間的相似,南宮逸辰心一怔,她們之間到底有怎樣的牽連

    “逸兒,不得無禮。姚處士可是哀家請來的降妖高人。”太后急忙打斷南宮逸辰的話,歉疚地看着褐衣男子,深怕南宮逸辰得罪了他。

    “母后,你、”南宮逸辰欲說什麼,卻被急急衝進來的內侍打斷了。

    “皇上、太后,玉宇閣的侍衛來報,說玉宇閣有人潛入,好像是皇后和忻嬪,國師這會正趕回去。”

    “該死,她真是瘋了居然想讓妖女降生在玉宇閣,破整個王朝的運勢”褐衣男子說完便出了宮門,卸下馬車上的一匹馬,疾馳而去。

    “皇上、太后,這可如何是好忻嬪到底想怎麼樣呀,如今小皇子生死未卜不說,又有妖女要出世,她是要報復麼”幾個妃嬪憂心忡忡,詭異的天色加上沉悶的雷聲,彷彿真有災難要降臨。

    “對了,報復她要報復”太后好似如夢初醒般喃喃自語:“逸兒,你快去攔住她,她要什麼都好說,要不你馬上下旨廢后,立她爲後吧。”

    衆人聞言皆是一驚,怎麼連太后也開始反常了南宮逸辰正要上馬,聽到太后的話也是一愣,突然想到什麼,走到她面前,讓其它人退後。

    “母后,你跟我說實話,顏忻和那個姚處士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那個姚處士真的信得過嗎,你爲何如此相信他”

    “逸兒,聽母后的,你一定要相信姚處士,倘若沒有他,我們母子根本不可能平安活到今天。他說的話,即便再覺得荒謬,你都要相信。”

    “那他和顏忻是什麼關係”南宮逸辰繼續追問,太后的回答非但沒讓他放下芥蒂,反而讓他更加起疑。

    太后心一橫:“母后跟你直說吧,其實姚處士是、失蹤多年的顏垚。他說顏忻出生時就帶着煞星,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他捨不得將其封印,只好鎖住她的一魂三魄,好挾制她

    的靈力,不讓她傷害無辜。誰知顏忻習性難改,一味地跟他對着幹,如今闖下大禍,真讓人痛心”

    “顏垚我不認識他。”顏忻曾經冷蔑地形容自己的父親。

    南宮逸辰回頭望了一眼宮牆上的黑色印跡,那是“顏忻”方纔靠過的地方。他凝重地看着太后:“母后,你跟顏垚有什麼交情嗎”

    “這、”太后躊躇了一會,覺得事不宜遲,遂輕聲開口:“我進宮之前,曾去仙雲山禮佛,途中結識了離家遊歷的顏垚,我們算是故交,他的爲人,我深信不疑。”

    “我知道了,母后好生休息吧,我會處理好的。”南宮逸辰轉身上馬,朝玉宇閣奔去。

    他到玉宇閣的時候,顏垚和南宮靖天正商量着什麼,一旁的內侍連忙上前稟告,說皇后和忻嬪都藏在玉宇閣最頂層的小隔間裏。

    “有勞了,我先上去看看。”南宮逸辰一改之前的態度,對顏垚點了個頭。顏垚見他語氣和善,頗爲滿意,將手中的瓷瓶遞給他:“皇上放心,我和國師已經商量妥當,即刻上樓擺陣做法。皇上也可同我們一起,最好能放鬆她們的警惕,讓皇后飲下符水,就萬事皆吉了。”

    “好,我去試探一下。”

    “皇上,妖女最擅長蠱惑人心,不論她說什麼,你千萬別聽信。清冷高潔、與世無爭是她慣用的伎倆,你再不可上當。”顏垚沉聲警告,又遞給南宮逸辰一道黑符,讓他設法貼在顏忻的胸口。

    “可她是你的女兒。”南宮逸辰聲音悵然。

    “家門不幸。”顏垚的心緒並未受到感染,似乎早已接受這個悲哀的事實。

    南宮逸辰一級級地邁上臺階,偌大的閣樓靜得讓人窒息,腳下的臺階彷彿永遠都走不完,他也不想走完,不想和那個清冷卻妖異的女子對質。

    微弱的呻吟聲響起,南宮逸辰的心跟着一顫,他低頭看手中泛着寒光的瓷瓶,劍眉緊擰。

    “忻妹妹,他們爲何要說這孩子是妖女”凌若柔低泣着:“沒道理連一個女孩都不肯放過,難道、”

    “連你也動搖了”顏忻的聲音輕得好似花瓣上的露水,下一刻便要落入塵埃。

    “不是的,我是擔心現下的情形,她就是平安出生,只怕也活不下去”

    “你爲何會選擇讓我救你”

    “這孩子在我腹中四個多月卻一直沒動,直到那天雪貴嬪抱恙,我在瑤華宮險些暈倒,你過來扶我的時候,她突然動了,我有預感,她在求你救她”

    “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預感嗎”顏忻的語氣輕柔而堅定:“因爲你懷的,是下一任的國師。”

    “什麼”凌若柔吃了一驚,臺階上的南宮逸辰也差點摔倒。

    一陣狂笑聲傳來,顏垚如移形換影般飄到玉宇閣的天台:“真能編啊,竟想讓妖女做國師,你是預備建個妖國嗎”

    “我想什麼你未必知曉,你盤算什麼,我可是一清二楚。”顏忻的聲音從緊閉的小門內傳來,南宮逸辰自然看不見房內的情形,卻感覺顏忻就凜凜地站在門後,雪色閃電灑下一地清輝。

    “孽障”顏垚擡手在空中一揮,“顏忻”竟突然現身,彷彿被纏線的人偶般,固定在他的面前。顏垚將青銅劍抵住“顏忻”的眉心:“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否則我擊碎你的魂魄,你就永遠都做不回人了。”

    “隨你。”顏忻聲音清淺,絲毫不以爲意。

    “那就怪不得我了。”顏垚放下青銅劍,冷笑着對“顏忻”道:“你看,你的本體可是一點都不在乎你,你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顏垚說完便將“顏忻”一扔,“顏忻”目露兇光,雙眼幽紅,如羽箭般飛進了小門,門內傳來凌若柔的驚叫。

    “不,不要忻妹妹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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