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入宮牆 >情妃得已:佳人之禍
    花顏見軒轅驍竟然支開自己,簡直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也沒想到秉性孤僻冷淡的異母姐姐,在家中的地位連丫鬟都不如,進宮後居然被帝王捧在掌心這怎麼可能呢,難道花雨抓住了軒轅驍的什麼把柄

    “是。”花顏心亂如麻,嫉憤之火直往上竄,但好歹還是忍住了,低着頭,輕應了一聲,素手挽起帷幔,纖纖蓮步退了出去。

    花顏見書房外的幾個侍從已經退下了,只剩花雨一個人,遂毫不客氣地剜了她一眼,花雨卻不看她,依舊是一副清冷淡漠的神情,花顏特意碰了她一下,她也沒什麼反應,只如執行命令般直接走了進去。

    軒轅驍本沒什麼話可說,無非是怕花雨誤會,想解釋兩句,但花雨進來之後只站在桌邊,並不走近牀榻,而花顏又在外面聽着,他自不好冒然開口。

    “把茶拿過來。”軒轅驍瞥見桌上的竹杯,向花雨點了個頭。

    “涼了。”花雨素來沒有眼色,依舊靠着桌子,淡淡地說道。

    “無妨,孤潤一下喉嚨就行了。”軒轅驍看着花雨,她的心思他向來是捉摸不透的,此時她側對着自己,白玉般的臉頰在橘色的燭光中漾着美麗神祕的氣息,從小在花府的偏院獨居,她對備受父母寵愛的花顏定然心存芥蒂,母后怎麼就找了花顏來做棋子呢

    花雨執着竹杯,走到牀榻邊,軒轅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牀沿坐下,欲說些什麼。他想着花顏既在外邊,花雨定不會發出多大的動靜,誰知花雨竟將手中的竹杯一倒,茶水潑到錦被和軒轅驍的衣裳上。

    “奴婢笨拙,還望皇上恕罪。”花雨說着,已經甩開軒轅驍的手,也不理他錯愕的神情,轉身離去:“嫣寶林,快進來伺候皇上。”

    軒轅驍心一沉,他記得花雨從來不自稱“奴婢”的。

    花顏聞聲走了進來,見軒轅驍狼狽的模樣,不由輕呼一聲,連忙走到榻邊收拾錦被,又從紫檀衣架上拿了綢衣,體貼地爲軒轅驍換上。

    鑑於方纔和花雨的過招,花顏不敢再冒然開口,只柔聲問軒轅驍,要不要拿個手爐來暖一暖。軒轅驍擺擺手,神情明顯有些不悅,卻沒有責備花雨的意思,花顏真是越看越納悶,她從沒想到,這個古怪的姐姐居然有這等本事,究竟是怎麼讓皇上包容至此的

    軒轅驍雖然藏着心事,但方纔喝了藥,一股睏意來襲,便躺回牀榻睡了。花顏確認軒轅驍睡着之後,悄悄朝書房走去,見花雨跟沒事人一樣,坐在角落的案几前,一手拿着畫筆,在絲絹上描着花樣。

    “我從不知道,姐姐竟這樣厲害,是你那個狐狸母親教的麼。”花顏湊上前去,在花雨的耳畔低語,輕盈的笑聲帶着無盡諷刺。

    花雨手中的畫筆頓時斷作兩截,另一隻手則將平鋪的絲絹揪成了一團,臉龐更是如墜入噩夢深淵般痛苦,花顏笑了起來,笑靨如花。

    “我說呢,哪可能進宮後就變了一個人,看姐姐還是這般沒有長進,我就放心了。”花顏說完,已翩然旋身,娉娉婷婷地回了暖閣。

    一縷清淺卻迷醉的幽香漾入鼻端,軒轅驍睜開沉重的雙眼,看見花顏坐在榻邊,額角靠着牀欄,已經睡着了。花顏本就雪膚花貌,宛若海棠着露,如今秀眸微閉、睡顏沉靜,更似錦畫般楚楚動人。

    軒轅驍的抵禦能力自視不錯,但現下不知爲何,卻覺心口燃起了溫熱的火苗,且一點點地往上竄,雖說花顏已是他的嬪姬,侍寢是早晚的事,但一想到花雨還在書房,他怎樣也不願意隔門上演郎情妾意,便側了個身,面牆而握,想躲開這幅美女畫卷。

    “皇上,您醒了,感覺好些了嗎”誰知花顏聽到動靜,醒了過來,一隻小手伸過來探看軒轅驍的額頭:“皇上額頭有些發熱呢,會不舒服嗎”

    花顏聲音柔媚嬌軟,一面關切地詢問,一面將纖纖玉手順着軒轅驍的額頭,滑過臉龐,撫過脖頸,緩緩落在肩上。

    軒轅驍本就胸口燃火,哪裏還經得住花顏這般“天真無邪”的試探,頃刻覺得燥熱無比,實在忍耐不住,轉頭使了個眼色,示意花顏上榻。

    “臣妾、”花顏正欲謝恩,卻被軒轅驍捂住了嘴。

    “別出聲。”軒轅驍低沉着嗓子,在花顏耳畔警告,花顏原本一團高興,想着憑自己的美貌和才情,定能像在府中那樣,再次將花雨踩在腳下。誰知皇上讓自己上了龍榻,卻還顧忌着外邊的花雨,這簡直是對自己的羞辱,不禁噎得眼圈都紅了,一雙秀眸蒙着氤氳的霧氣,倒是引得軒轅驍一陣心疼。

    “嗯”花顏感覺到軒轅驍神色漸漸緩和,眼中甚至露出溫柔憐惜之意,心下一喜,連忙乘勝追擊,輕輕的啜泣起來。

    軒轅驍安慰地摸了摸花顏的臉頰,只聽“砰”的一聲,書房的門打開又關上了。

    “花御女

    ,怎樣這麼晚出來,是皇上有什麼吩咐嗎”周海問道。

    “花御女”周海連喊了幾聲,花雨都沒有應聲,最後周海着了急,跑過去將她拉住了:“這大冬夜的,你去何處”

    “皇上沒事,我去梅樹枝上收些雪水,明日泡茶用。”花雨淡淡地說了一句,腳步聲漸漸遠去。

    “皇上可是不放心姐姐,臣妾去尋她吧。”花顏坐起身,欲披衣裳。

    “姐姐你平日也是這般叫她的。”軒轅驍顯得有些心累。

    “姐姐性子冷,喜歡一個人住在偏院,素日見面的機會很少,但她總是我的姐姐。”花顏已經揣度到軒轅驍喜歡柔弱純然的女子,便低着頭、柳眉輕顰、輕言軟語,無比將西子捧心之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可之前她奉茶的時候,你好像不太高興。”

    “臣妾是擔心她失禮,被皇上責怪,所以搶在皇上開口之前說她兩句。皇上本就大度,聽我責備幾句後,氣自然就消了。”花顏的心智和城府皆爲上乘,更何況還接受過父母精心的培養,想討人歡心是十分容易的事。她誠懇地說完後,有略爲不安地偷偷覷了軒轅驍一眼,純澈無邪的眼神,宛若森林中迷路的小兔,讓人無盡愛憐。

    “嫣兒果然聰明可人,又進退知儀,可能因爲秉性的緣故吧,花雨這些事確實有些欠佳,若今後惹了什麼麻煩,嫣兒可以幫她跟其餘嬪妃解釋解釋。”軒轅驍起身下榻,走到桌邊倒了杯茶。

    花顏偷眼看軒轅驍的神色,也猜不出他是何心緒,但他既然如此交代,自己還是先答應下來再說,反正是口頭人情,能博到他的好感就行:“皇上放心,花雨是臣妾的姐姐,她若是遇到麻煩,臣妾當然義不容辭。”

    “她方纔出去的急,不知有沒有系披風,臣妾去、”

    “不用了,你睡吧。”軒轅驍搖了搖手,轉身出了暖閣。

    花顏的心撲通一跳,軒轅驍總不可能親自出去找花雨吧還好,如她所願,軒轅驍並未走出書房,聽聲音應該是坐到長案前批閱奏摺了,而且也不見他吩咐侍從去找人,莫非是被花雨氣到了這兩人究竟是個什麼情形,說不在乎又在乎,說在乎好像又只是那麼回事,真讓人費解。可惜嬪姬侍寢只能待到寅時末,花顏沒機會看兩人初晨的重逢了。

    清晨,花雨竟一臉淡然地步回書房,除了身上帶着點冰雪的寒意之外,一切如常,倒是軒轅驍頗爲忐忑。

    “昨夜、”

    花雨不待軒轅驍解釋,已經從容地打斷了他:“不要再提了,我不想聽。跟負氣沒幹系,就是不想聽。”

    “茵兒,今天是除夕,正殿還有幾位宮娥內侍,你同她們一起包餃子,辦年宴吧。”慕紫翎坐在琴座前,指尖輕撫琴絃,卻沒有談的意思。

    “我把餃子和菜餚端進來,跟娘娘一起、”

    “不用了,你們一處玩吧,你這陣子盡煎藥了,還不趁過年輕鬆幾日。”慕紫翎黛眉微皺,一隻手輕輕掩口:“再說我也吃不了餃子,一想到味道,胃裏就泛酸。”

    茵兒知道慕紫翎的脾氣,是想讓自己歇息幾日,而且她素來喜歡清幽,自己即便不陪着也不會有多少失落感,便答應着去了。

    慕紫翎許久沒彈琴,茵兒又忙着煎藥,那古琴上已落了淡淡一層灰,她也不用絹布,只用指尖輕輕擦拭着,彷彿在觸摸心底的憂傷。

    “撫琴絃有什麼意思,娘娘何不彈上一曲”男子的聲音打破了寢殿的幽靜,慕紫翎驚訝地轉頭,見阮輕塵一襲白衣,站在雕花槅門旁邊,淡笑地望着自己。

    不知爲何,慕紫翎覺得眼前的男子有些異樣。雖然阮輕塵的個性素來古怪,但也沒有似現下這般讓人心生疑慮。

    “因爲本宮的病,讓阮大夫在宮中長住實在抱歉。今天是除夕,阮大夫可以回去跟家人團聚、”

    “娘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我沒有家人,何來團聚之說”

    “哦真是抱歉、”

    “娘娘何必這般客氣。”阮輕塵笑着,緩緩走了過來,直接在琴桌對面的宮錦上坐下。

    這一舉動已經不止讓慕紫翎疑慮了,簡直是心生恐懼,她勉強不動聲色,輕輕站了起來:“外殿正在辦年宴,阮大夫一起去飲些酒,熱鬧一番如何”

    “謝娘娘的美意,可惜在下不喜歡熱鬧。”阮輕塵亦跟着起身,脣角掛着曖昧不明的笑意。

    慕紫翎往後退了幾步,靠在玉石屏風上,背脊一陣發涼,纖細的身體止不住地發顫。阮輕塵毫不客氣地走到她面前,一手撐着屏風,另一隻手則在慕紫翎的眼前虛划着,製造可怖的氣息:“在下喜歡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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