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入宮牆 >情妃得已:意闌珊
    “翎姐姐,別怕,是我。”軒轅騏柔聲細語,彷彿在安慰一個孩童。

    慕紫翎沒死這消息對花錦而言,簡直是當頭一棒,這該死的女人,看上去弱不禁風,跟個病西施一般,怎麼這麼經得住折騰,難道也是在裝病現下更好,命不久矣的消息傳遍皇宮,直接裝死了。

    是了,小皇子薨逝,她怕太后和皇上怪罪,就假裝自己病重,讓他們心生憐憫,不忍責罰。還把軒轅騏騙得留在這裏,好讓他回去跟太后求情嗎花錦越想越氣,盤算着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慕紫翎裝病的消息傳出去好了,太后得知自己受騙,還不重罰

    花錦主意即定,便悄悄轉身,欲往回走,怎料“啪”一聲,房門突然打開,花錦一個激靈,只覺如芒在背。

    “你要做什麼”軒轅騏沉着臉,溫柔如水的語氣瞬間凝冰。

    “奴婢見王爺兩天沒有回東院,鳳棲宮這邊情形不佳、下人又少,怕顧不好您的衣食,就送些衣物和菜餚過來。方纔本想進去,但聽見皇后已醒,恐攪擾了你們,便準備到庭外候着。”花錦到底機靈,即刻平復了心緒,從容答道:“之前還擔心皇后玉體損傷,好在吉人天相,康復、”

    “你進來。”軒轅騏負着手,陰沉地開口。

    花錦緊張的心怦怦直跳,兩天不見,她覺得軒轅騏變了許多,雖然之前他也沒給自己多少好臉色看,但現下,陰鬱與怒氣中,還含着她看不懂的複雜情愫。

    “是。”花錦怕引起軒轅騏的厭惡,明知“此行”不妥,也只得乖乖應聲,走進了房間。

    “你在跟誰說話別讓人進來。”

    花錦方纔只聽見慕紫翎低聲的啜泣,驚訝於她居然還沒死,因此還未察覺出什麼不妥,但現下走到外間,聲音聽得真切,才發覺慕紫翎的語氣,與之前截然不同,而且並不是受重創之後的哀傷和膽怯,反而於警惕中,夾雜着霸道,簡直像變了一個人。

    花錦偷眼看軒轅騏,他似乎也有些意外,但詫異的神情轉瞬既逝,頃刻又漫上繾綣溫柔:“一個宮女,我讓她拿些菜餚進來,翎姐姐可有什麼想喫的,桂花百合羹好不好我等會問問女醫能不能喫。”

    軒轅騏說着,卻拉開櫥櫃的抽屜,拿出最裏面的小瓷瓶,拔出瓶塞,將藥粉倒進桌上的茶盞中。

    花錦看得一頭霧水,疑惑間,軒轅騏已經把茶盞遞到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她。

    “王爺,奴婢、奴婢做錯了什麼,您要這般罰我”花錦急忙跪下,眼淚汪汪地看着軒轅騏。

    軒轅騏俯下身,一手捏着花錦的肩,一手將茶盞對着她的脣,灌了下去:“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錯的。又想去找母后告狀嗎,那就託夢去吧。”

    花錦被嗆得一陣咳嗽,軒轅騏卻厭惡地鬆了手,正好女醫端了藥膳進來,他便接過漆盤,走進內寢。

    花錦仍跪在地上不敢起來,但思緒卻開始變得模糊,稍稍鬆了口氣,原來不是毒藥,而是睡眠散,應是怕自己回去告狀,便把自己關在這裏。他沒有下重手,是不是表明對自己還是有些情意的只是討厭自己太過心急花錦努力安慰自己,可事實卻不盡如人意,在混沌的思緒中,她隱約聽見軒轅騏溫言軟語地哄着慕紫翎喝藥,又細心詢問女醫可以喫些什麼,而後讓女醫把她送來的食盒拿出去扔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一定、一定不能留花錦在惡狠狠地詛咒中,閉上了沉重的眼,再次醒來時,卻發現自己仍躺在外間的宮錦上,身上還蓋了牀繡被。

    看來軒轅騏對自己也沒發多大怒火,不過用臉色嚇唬自己罷了,花錦揉着暈眩的頭,突然發覺四周靜得出奇。

    內寢的隔門大開着,她連忙走了過去,裏面別說是軒轅騏和慕紫翎,連一個宮女都沒有,推開房門,庭院居然灑滿了白紙銅錢,怎麼回事總不會是自己還魂了他們就這樣把自己丟在這裏嗎

    花錦心下氣怨更兼懼怕,匆匆離開鳳棲宮,朝寧和宮走去,途中又覺得不妥,自己睡了多久鳳棲宮是辦過喪事嗎,慕紫翎死了她之前不是好多了麼,怎麼又突然離世,那軒轅騏現下如何,是因爲太悲痛,才把自己遺忘在鳳棲宮她得把這些事弄清楚纔行,不能這麼冒然回去,免得又惹軒轅騏不悅。

    “三小姐”朵兒顯然很是意外:“這時候您不該陪着小王爺麼”

    “今天二十幾”花錦一看朵兒這模樣,心裏一緊,自己只怕不是睡一兩天那麼簡單。她記得自己去鳳棲宮那天是四月二十五。

    “什麼二十幾,三小姐您不舒服麼今天五月初二了。”朵兒愈加詫異,伸手探了探花錦的額頭。

    “姐姐呢”花錦甩開朵兒,往房內走去。

    花顏正倚在美人榻上養神,聽到聲音,緩緩睜開眼睛,笑道:“怎樣這時候過來是等不及要告訴我了吧,你這丫頭還挺厲害,之前哭鬧成那樣,我還以爲多大麻煩呢,現下居然全都辦成了。”

    “我辦成了什麼”花錦一頭霧水。

    “裝什麼傻呀,你不是把小

    王爺給俘獲了麼,居然能讓落霞公主打消和親的念頭,足見小王爺疼你了。你這親王妃做得痛苦,姐姐我還有的熬呢。”花顏嘆了口氣:“娘上次過來,說定會想出法子應對的,也不知現下”

    花顏想到前兩天畫容華悄悄帶給自己的家信,是花夫人按之前約定的暗語寫的,雖然只“含沙射影”地提了些許,但花顏也大致猜到了。又兼落霞公主與軒轅騏和親之事未成,花顏以爲恆親王妃的身份已經非花錦莫屬,而眼前的花錦臉色又差,難不成跟自己一樣害喜這丫頭真是個鬼靈精,得手了也不跟自己說,倘若她們姐妹倆真的雙喜臨門,那母親的計劃可就成了,遂興奮地問道:“你這樣,莫非是有喜了”

    “什麼”花錦聞言,臉上一片飛紅,自己雖然有喫母親給的藥,那天晚上,生怕不能得手,給軒轅騏的藥加了倍,藥力也着實厲害,但哪可能那麼幸運:“就前幾天那一次,哪可能、”

    “可你現下氣色不好,很像害喜的症狀啊,你回去留點神,若是癸水沒來,就趕緊讓女醫診脈。”花顏交代道。

    “嗯。”花錦只得應了一聲,雖是姐妹,也不好意思說出自己被軒轅騏狠心下藥,在地上昏睡了幾天的事情來,至於氣色差,那純粹是餓的。

    “行了,你快回去吧,皇后去世,小王爺的心緒定是糟糕,你就忍耐一陣,好好敷衍,別亂發脾氣了。等他心情好轉,太后自然會安排大婚事宜,你就等着做親王妃吧。”

    慕紫翎真的死了花錦心裏可謂喜憂參半,慕紫翎不是她的攔路石,而是攔心石。那天,軒轅騏以爲她會康復吧,誰知卻突然離世了,這打擊和心傷也不知要多久才能痊癒,自己要做的事還多着呢,最擔心的,是他繼續將自己攔在心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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