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入宮牆 >情妃得已:恣意憐
    “你去哪了”

    “去找花顏和花錦了。”花雨沉默了片刻,輕嘆了口氣,淡淡地應聲。

    “我真是不懂你,還怕她們出事不成。”

    軒轅驍側身躲在斑駁的矮牆之後,驚詫地聽着花雨和蔥蘢的草叢交談,不知草叢後面藏着怎樣的身影,但那人的聲音已足夠怪異,低沉幽深中又帶着冷篾的刺耳。

    “那些藥,你都是在思緒混亂的時候研製的,誰知道會不會有問題。”花雨淡漠的語氣含着一絲憂慮,頹喪地靠着一棵樹幹,潛在遠處的軒轅驍看不清她的神情,只看見暗沉的樹蔭籠罩着她清瘦的身影。

    研藥,這人是阮輕雲還是阮輕塵可聲音爲何這般陌生

    “你真傻。那個女人,即便只是把女兒當做謀權奪利的棋子,但也需要放長線釣大魚纔行,怎會讓她們如此冒險。因此,我的藥雖然不靠譜,但她也不會輕易用。”

    “什麼意思,難道除了你,她還認識別的、不對”花雨忽然想到了什麼,驚呼一聲,聲音卻如同墜入深淵般渺茫起來:“你是說,她找人試過就像從前那樣”

    花雨垂着頭,雙手捂住耳朵,似想逃出眼前那暗沉的樹影,卻又覺得無處可去,只黯然蹲在地上:“你、你這個助紂爲虐的兇手”

    “那你爲何不殺我狠不下心”怪異地聲音笑着挑釁:“就算不忍心親自動手,也可以向皇上告發我啊,爲何還幫着我一起說謊你就承認吧,你喜歡我。”

    “我做的這些孽裏,都有你的一份。等做完這件,我們就走吧。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即便現實中不能,幻夢裏也可以。”

    花雨不回答,只悄然起身,翩躚的身影似風中搖曳的紙鳶。她走了幾丈遠後,倏然站定,像說命運讖言般幽幽開口:“我沒有喜歡的人,從前沒有,現下沒有,永遠沒有”

    “你去哪了”花雨推開門,軒轅驍未像往常那樣擡頭看她,仍舊低着頭批閱奏摺,問了和神祕人一樣的問題。

    “嫣雲閣,還有北苑後面的小樹林。”花雨低頭垂眸,第一次露出卑微女官該有的模樣,卻不是因爲膽怯和懼怕,而是疲累和倦怠。

    “去做什麼”軒轅驍見她如此坦白,心裏卻是一緊,難不成是回來決裂的雖然如今情形雲裏霧裏,甚至不知她進宮是何目的,但終究還是捨不得,擡頭凝着她的雙眸,兩顆星辰彷彿被陰雲遮住一般,只剩下沉鬱的暗影。

    “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要做什麼”花雨搖着頭,目光落在角落的案几上,那上邊放着她紮好的花燈。軒轅驍原以爲她扎的是紙鳶,然而片片蝶翼卻拼成了一個別致精美的花燈,連蠟燭都是她重新調的顏色,淡淡的暖光,朦朧而明亮。

    “皇上今晚有事麼”花雨走到案几旁邊,點燃了燭火,將花燈捧了起來,朦朧的柔光漾在臉上,宛若蒙了一層淡金色的輕紗,霧裏看花。

    “哦、奏摺批完就沒事了,有什麼事嗎”軒轅驍有些納悶,不知是燭光所致,還是花雨此刻的情愫漫延,他在她眼中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氣息,心火瞬間燃了起來,但又夾雜着翻涌的寒江之水,情怨摻雜、水火交織的激越。

    “我們做夫妻吧。”花雨清淡的聲音,宛若花瓣曳地般輕柔自然,但落到軒轅驍心上卻似電光火石般激烈。

    “你之前不是、怎麼忽然願意了”軒轅驍直盯着花雨的臉,他真是看不懂她,方纔和那個男子交談時,不是淡漠而堅決地說她沒有喜歡任何人嗎,可爲何一回來,便對自己說要做夫妻

    “有個人想帶我走,可跟他相比,我更願意,餘生和你一起。”花雨捧着花燈,朝內殿走去,纖細的柔荑推開雕花槅門:“怎麼,你不願意”

    “如果你現下是醒着的,我就願意。”軒轅驍躊躇了一下,上前繼續凝視花雨的眼睛,分辨她是否在夜遊。

    “怕什麼,反正人生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做夢,不是麼”花雨偏着頭,脣畔漾起一絲笑容,苦澀卻釋然。

    “嗯,只要你願意,我就高興。”軒轅驍將她橫抱起來:“但你真的想好了嗎,不會後悔後悔也來不及了”

    軒轅驍低下頭,吻上花雨的脣,清冷與炙熱交纏,融成了奇異的溫柔與灼熱。花雨示意軒轅驍把花燈放在牀榻邊,軒轅驍笑着輕點她紅雲漫卷的臉頰:“不害羞嗎”

    “我害怕”燭光一搖,花雨的瞳孔驟然一縮,軒轅驍自責不已,一時激動,竟忘了她的心魔。好在花雨抓着他的手臂,閉上了眼睛。

    “別怕,有我在。”軒轅驍擁緊她顫抖的身體,只覺擁着一樹晶瑩柔弱的梨花般愛憐疼惜。

    暖香惹夢鴛鴦錦,梨花一枝春帶雨。

    雖然懷中的佳人不論怎樣都擁不暖,依舊似輕輕顫顫的凝露花枝般清新幽冷,但軒轅驍卻從未睡得這般安穩過,直到周海在外間叩門,軒轅驍才悠悠睜開眼睛,驚見天色已經

    大亮。

    “糟了,今晨還要跟大臣議事呢,居然這麼晚了。”軒轅驍說着,卻沒有即刻起身,仍低頭吻了吻花雨的額角。

    “那你快起來吧,我還想再睡一會。”花雨輕聲道。

    “嗯,你、”

    花雨搖着頭,打斷軒轅驍的話:“別讓人進來,也別讓尚寢女官記錄。”

    “爲何是你自己說要做夫妻的,你見過哪對夫妻偷偷摸摸,怕人知曉的。”軒轅驍劍眉一皺,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夫妻,夫與妻,難道不是兩個人的事麼,爲何要讓別人牽扯進來。”花雨輕撫着一旁的花燈,軒轅驍才注意到蝴蝶的翅膀都是單邊的,不覺一怔。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這花燈叫夢蝶,我們只能在夢裏做夫妻”軒轅驍嘆了口氣,有些懊喪地坐在榻邊。

    花雨伸手牽了牽軒轅驍的衣襟,又有些爲難地收了手,她實在做不來這些柔情款款的舉動,沉默了一會,終緩緩開口:“我娘死於那個女人的嫉妒,因爲她擋了她的路我不想活在這片陰影裏,希望你理解。”

    “知道了。”軒轅驍撫了撫花雨的削肩:“但你也要知道,我和花鴻文不一樣。”

    “我知道的,可陰影就像噩夢一樣,是讓人害怕的。”

    “別怕,有我在。”軒轅驍低頭輕吻她的耳垂,似昨夜的纏綿囈語,漾起花雨臉上紅霞一片。

    雖然花雨讓軒轅驍隱瞞了兩人的夫妻之實,唯一知道些微內情的周海也是守口如瓶,但這事終歸還是被人打探到風聲,許是龍吟殿此後再也未召嬪妃侍過寢、內殿染着花燈的繾綣柔光漫延得太遠,又或許是兩人眸間嘴角的情愫太難隱藏一時間穎貴妃、妍妃、蘭貴嬪、花顏等受寵妃嬪都知曉了消息,其餘人不過恨罵幾句,唯花顏甚是恐慌,只覺頭上籠罩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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