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入宮牆 >胡作妃爲:花月不曾閒(1)
    “皇上言重了,只因我確實歸心似箭。”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微微別過頭去,我真不喜歡他這麼稱呼我,就像我至今仍不願意自稱“臣妾”一樣。

    “嗯,那就快些走吧。”蕭瀲晨說完,一撩袍角,先上了車輦。

    我跟着上了車輦,見他並不做主位,而是靠着左側車窗坐着,我自然心領神會,靠着右側車窗坐了,反正他側頭看窗外景緻,不用打照面。但這樣相對而坐,多少還是有些尷尬,我也只好將目光轉向窗外,結果才發現上當了。

    我說呢,皇上出行哪有這麼容易的,這路上,根本就已經被整肅過了嘛,出了宮門後,街上連半個人影都沒有,都說物是人非,眼前根本是“物是人無”,太沒趣了,不過幾天時間就變成這樣,好像我的人生,進宮之後,就是完全不同的生活。我心下失落,臉色的神情自然也跟着轉變,大概一陣陰雲籠罩吧。

    “胡貴妃怎麼了,這般不樂意是嫌我攪擾你回府探親嗎”蕭瀲晨問道,依舊是惹人生氣的口吻。

    “皇上多思了,我是覺得、因爲皇上駕臨,這街上冷冷清清的,很是無趣。”我噘了噘嘴,聲音跟神情一樣失落頹唐。

    “怎麼,平素街上很熱鬧嗎”蕭瀲晨好奇地問道。

    我不由心生感慨,看來皇上在生活上也很有欠缺嘛,久居深宮,都不知道自己坐擁的天下是什麼模樣。

    “當然啦,否則怎麼叫太平盛世,街景繁華。”我起了興致,興致勃勃地跟蕭瀲晨介紹起來:“平日這條長街別提多熱鬧了,酒館、茶樓、唱戲說書,隔三差五就是街市,擺好多攤位呢,賣什麼的都有,有捏糖人的、賣泥塑的、玩雜耍的、賣藝賣唱”

    由於出身算是大家閨秀,即便有爹爹縱容,這些場合我還是不能多來,因此我提起街市就興奮,吧啦吧啦講了一通,連去茶樓聽書,嗑瓜子,碰見一個紈絝子弟要強搶民女,自己英雄救美的事情都給說了,直到喉嚨有些發乾,才嚥了口口水,見蕭瀲晨頗爲無奈的神情,才知道自己失言了。

    “然後就、回家了”我受窘的收了場,臉上不由泛起紅暈。

    蕭瀲晨卻是一笑,我不知他是取笑還是給我臺階下:“看來胡貴妃進宮前的日子非常有趣呀,怪不得說進了宮,便失去了餘生的自在和快樂。”

    “啊”我吃了一驚,訝然擡頭,愣愣地看着他:“皇上這話從何而起,我、我應該沒有說過呀。”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這牢騷話屬於背地裏對皇家不敬,一旦入了皇上的耳朵,趕上他心情不好,想要治罪,也沒有什麼情面可講。

    “放心吧,我還能因爲幾句夢話,就治你的罪嗎。”蕭瀲晨聳聳肩,嘴角彎起一絲調侃的弧度。

    “夢話”我下意識地捂住嘴,不是吧,我會說夢話嗎,丁香和芍藥怎麼沒告訴我有了這個毛病,我以後可怎麼辦啊蕭瀲晨來的時候,就撐着一晚上不睡我也沒那精力啊。

    “不用這麼憂心忡忡吧,大不了我以後不去胡貴妃的寢殿便是了。”蕭瀲晨劍眉一揚,不懷好意地看着我。

    “不行呃,你偶爾還是、要過來一兩次的吧。”我有些犯愁,倒不是怕自己失寵成了冷宮怨婦,而是、一進宮就失寵,爹爹和姑母的面子丟了還算其次,他們心裏一定傷心難過,後悔讓我進了牢籠。

    “爲什麼”蕭瀲晨繼續追問,真討厭,皇上就是不用在意別人的心情啊。

    “因爲、我”我低下頭,覺得眼下的情形,自己不示弱是絕對闖不過去了,只得支吾着說:“我們總是、夫妻,再聚少離多也是要聚一聚的吧。”

    這話說完,我只覺雙頰都快紅破了,恨不得把臉埋進膝蓋裏,但怕惹蕭瀲晨動怒,只得僵坐着,異常窘迫。

    “呵,真是難爲你了。”蕭瀲晨伸手擡起我的下頷:“快緩一緩吧,臉紅成這樣,等會下了車輦,可讓人誤會。”

    “誤會誤會什麼”我不解地看着他。

    蕭瀲晨微微搖頭,神色變得柔和起來:“你還真是被悉心呵護的花朵,這些、都沒教給你嗎”

    教給我什麼,如何取悅他人爹爹確實沒教過我,因爲他不會,也不屑於會。爹爹是憑文韜才智位居高官的,當然也是因爲先皇姑父的青睞,由於他一直保持着文人的清高,在朝中也得罪了不少人,現下那些人便是支持蕭瀲晨,奪回大權的主謀。其實爹爹並非手握重權不肯放手,而是那幫人着實不可靠,不過藉着新皇登基,想爲自己謀權術而已。只是這話我說不得,我們胡家人也說不得,只看蕭瀲晨和我們有沒有緣分吧。

    “你這動不動走神的習慣可不好。”蕭瀲晨說完,竟湊上前將我才褪下紅暈的臉頰親了一下,我一時間反應不及,瞪大眼睛看着他,過了片刻,臉纔像緩過神一般,再次紅了起來。我才明白他說的誤會是指什麼,雙頰像抹了桃花醺染

    的胭脂般,沒完沒了的紅着。

    我只得深低着頭,即便聽到蕭瀲晨在旁邊偷笑,也不敢再擡頭了。

    過了一會,車輦緩緩停下,我連忙用手搵了搵臉,覺得紅暈應該已經退了,才向蕭瀲晨做了個請的手勢,他有些好笑地搖頭:“胡貴妃很客氣啊,請吧。”

    外邊的侍從聽到聲音,捲起車帷,將蕭瀲晨扶下車輦,我也跟着下了馬車。纔看見庭院裏爹爹和阿延,領着丫鬟僕人跪了一片,這情景我可從來沒見過,不由吃了一驚:“爹爹、阿延,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爹爹聞言,趕忙衝我搖了搖頭,我才意識到皇上駕臨臣子的府邸,是多麼榮耀的事情。自己方纔那句話,是非常嚴重的失禮,好在蕭瀲晨沒有說話,應該是不打算怪罪了。我連忙轉身,對着他行了個大禮。

    “行了,都平身吧。”蕭瀲晨說道,淡淡的口吻讓我吁了口氣。

    爹爹起身,把蕭瀲晨和我引進正廳,唉,這話說的,我自己家誒,還要爹爹引路,真成客人了,而且還被拘謹地奉爲“貴客”,這些所謂的殊榮,都拜旁邊這位所賜啊。

    爹爹和蕭瀲晨談了幾句,阿延候在一邊。由於一出生孃親就去世了,阿延的秉性很內斂緘默,甚至有些落寞,只有在跟我玩鬧的時候纔會活潑些,現下有蕭瀲晨這個生人在座,他當然沉默非常。

    “阿延,別這麼拘束呀,跟皇上見禮,我們就去栽花吧,我從宮裏帶回一株五色雲霞花哦。”

    “真的呀,五色雲霞花不是非常難得嗎,孃親從前種的那株是三色的。”阿延聞言,很是高興,那叢花圃是我們對孃親的思念,爹爹說自己是不善栽花種草的,但那些花在母親逝後卻開得格外好,定是母親在天上有知,給我們一個美麗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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