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入宮牆 >胡作妃爲:寂寂鎖朱門(1)
    “什麼你說什麼”我只覺腦子裏嗡的一聲,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怎麼可能呢我和蕭瀲晨就那麼一、兩次:“沈太醫,是不是、皇上或柳添香,故意讓你騙我,想看看我會做何打算”

    這話問得連我自己都沒底氣,細想想這段時日自己身體確實不適,可是,怎麼就我一臉頹喪地跌坐椅子上,這事情非同小可,我眼前即刻浮現起方纔在怡蘭閣看到的景象,戚美人不過一個四品的嬪姬,只因先懷了龍種,就被害成那樣,想來蕭瀲晨當着衆人的面說,她腹中的孩子是公主,也是爲了救她吧。可不對呀,兇手明顯就是柳添香了,他分明是一“柳”障目,惹出一堆是非。柳添香倘若知道我有喜了,還不、還不直接買通暗衛營的官吏,給我來個永不翻案,把我送進死牢

    “貴妃娘娘,您還好吧”沈太醫小聲問道,估計我的面色太差,他皺着眉毛,也在幫我思量。

    “沈太醫,這事實在太突然,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要不你先先幫我瞞着吧。”我實在想不出注意,居然選了暫時的逃避。

    “娘娘,後宮現下的情形確實有些不妥,不過好在還有太后照應,要不臣悄悄向太后稟明,問個示下或許皇上知道了此時,也會對您、”

    “對我什麼,憐憫嗎我纔不要。”不知爲何,我一想到要博取蕭瀲晨的同情,心裏就一陣煩躁,討厭他被柳添香依偎着的樣子這件事絕對不能傳出去,若是走漏了風聲,柳添香再來個狠招,把姑母也牽扯上,就全完了。姑母還能保全胡家,而我呢,好像一點用都沒有,就是一個不僅沒起到作用,反而還帶累其它棋子的棋子。

    “娘娘,您千萬別動氣,您患有心疾,身體本就比較孱弱,現下有了身孕,切要好生靜養,不可勞心勞神。”沈太醫連忙囑咐我:“臣回去後就說您心疾犯了,要定期給您診脈送藥,有太后照拂,這事倒是不難。只是您先想一想接下來給如何吧,或者等上一段時日,暗衛營將真相查明,還您清白、”

    “沈太醫不用安慰我了。”我彎了彎嘴角,自嘲一笑:“謝謝你幫我隱瞞,不用擔心,若事情敗露,只管說是我迫使你這般做的。”

    沈太醫告辭後,我倦怠地伏在圓桌上,頭枕着頭。

    “小姐,沈太醫說你的心疾犯了,心口疼得厲害麼我扶你回牀榻休息吧。”丁香將我扶回牀榻,見我神情疲憊,知道我想靜一靜,便把牀帷全都放了下來,一個幽暗天地。

    我素來喜歡用淺紫色的輕紗和水藍色的絲綢做牀幔,牀幔放下來之後,便是紫煙繚繞的幽藍夜空,小時候病在牀上時,就是在這幻夢般的小天地中消磨光陰的,這也是我爲什麼喜歡看閒書雜記的緣故。修身齊家治國的爹爹也從不阻攔,反而給我找來更多的傳奇異志,甚至還請戲班和雜耍來府上給我獻藝,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怕我因爲生病想不開,故想方設法讓我喜歡這個世界。

    可現下,我在這片幻夜中卻覺得窒息,總是想到蕭瀲晨,想到那夜的情形,溫柔的話語、溫暖的氣息、溫熱的懷抱

    “不行,我不要在這睡了。”我逃也似地下了牀榻,趿着繡花拖鞋,往偏室走去。

    丁香不知緣由,只乖巧地跟在我身後,努力地勸慰我:“小姐,別難過了,不管怎樣、還有丁香陪着你呢。就算這樣比較冷清,但也很自在呀,”

    “丁香真好。”我伸手捏了捏丁香的臉頰:“放心啦,我沒事的,至少、這陣子不會有事。”

    由於查案期間要避嫌,鸞鳴宮真的快趕上冷宮荒涼了,只有沈太醫每半個月從側門進來一次。

    “貴妃娘娘,錦城長公主讓臣帶了兩匣糖果來,這是秦親王折的紙鶴,上邊還寫了早日康復。”

    我接過漣漪和瀲星託沈太醫帶來的禮物,心裏堵得難受:“沈太醫,你出宮方便嗎,能不能回我家中看看”

    “娘娘,臣現下給您治病,那幫人盯得很緊,臣若是去見左相,只怕又要傳出對您不利的謠言了。”沈太醫語氣有些爲難,見我在撥弄糖匣上的小鎖,又叮囑道:“娘娘,這糖一日最多隻能喫五粒,不能再多了。”

    “哦”

    “娘娘,那件事、您想的怎麼樣了”沈太醫壓低聲音問道。

    “戚美人的病好了嗎”我答非所問。

    “說是好轉了,其實、應該是重心不在她身上了。”沈太醫搖搖頭,感慨着世態炎涼,大概他也沒想到,蕭瀲晨會對一個柳添香如此執迷,柳添香雖只是個小儀,但後宮甚至朝中的目光如今都集中在她身上了吧。蕭瀲晨的話說得厲害,只等着她誕下皇長子,便立她爲後。雖說大多數朝臣都不願意大燕的皇后是一個罪臣之女,但

    蕭瀲晨心意已定,而且君無戲言,他們再反對也不能怎樣,因此已經有許多人開始在柳添香身上下功夫,慰問送禮的人絡繹不絕,愣是把梁淑妃給氣病了。

    我因爲心裏裝着事,也不太打聽後宮這些閒言碎語,但架不住消息被盛傳,庭院掃地掌燈的宮娥都得聊上幾句,因此我還是聽到了許多,包括蕭瀲晨現下連戚美人的宮苑也不去,只專寵柳添香,梁淑妃覺得自己顏面無存,而邵賢妃和顏婕妤見風使舵,開始向柳添香示好,卻被被她譏誚耍弄

    唉,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蕭瀲晨之前喜歡看我的熱鬧,而柳添香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後宮的嬪妃都成了她的玩物,還是禁閉的日子好過,如果不是這個小傢伙突然出現的話。

    “再等等吧。”我仍想繼續逃避。

    我靠在庭院的躺椅上,看着一碧如洗的蒼穹,今日天氣晴好,一絲風都沒有,浮雲似花朵般定格在天空,時光彷彿凝滯了一般。我擡手遮擋,陽光從指縫間穿過,我輕嘆了口氣,歲月怎麼可能定格呢,就像此刻,我清楚地感覺到有一個危機,正向自己逼近。

    孩子開始長大了。

    除了身體的不適之外,我開始頻頻做夢,雖不是噩夢,但每次轉醒都格外難受。夢到最多的,還是孃親,她有時坐在爹爹窗下的花圃裏凝神,有時則在我幻夢般的夜空中微笑,可不論怎樣,我都無法靠近,雙手怎樣拼命亂抓,抓到的只有虛無。

    哭醒後,我撫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心裏五味交集。這孩子怎麼就選了我做孃親呢,我根本給不了他她安穩的日子,甚至連他她的安危都保證不了。柳添香不會放過他她的,即便她剩下皇長子,順利當上皇后,但依照她的狠厲作風,只怕仍會斬草除根,以絕後患。我無比希望自己和戚美人一樣,懷的是個女兒,可是、戚美人現下的情形,也沒有好轉啊,畢竟孩子還沒出生,究竟是皇子還是公主,還沒有定數,柳添香當然不可能冒這個風險。

    半個月後,沈太醫來診病時,再次問我要不要將此事告訴太后,好早些做打算。

    “沈太醫,你可以斷出、我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麼”我悄聲問道:“若是女孩,我便可以、”

    “娘娘,如今還早,臣並不能確斷。不過、”沈太醫擔憂地看着我:“可能是個皇子。”

    “這孩子怎麼這麼、膽大。”我苦笑,估計秉性不像我,想當初我的膽量也還可以,敢跟蕭瀲晨過招。可認識到世態炎涼之後,就一點好勝心都沒有了,同皇上作對,比輸贏,這不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嗎。後來出現了蛇蠍美人柳添香,我更是隻想偏安一隅,偷得餘生清閒。而這個小傢伙,居然敢和他們明着作對,我要怎麼護他纔好

    就在我犯愁的時候,打探消息的侍從又帶回了一個糟糕的消息。

    “娘娘,戚美人今晨早產了,生了個小公主。”侍從小聲道。

    我不由爲剛出生的小姑娘鬆了口氣,算是逃過一劫,但侍從卻是一臉諱莫如深的神情。

    “怎麼了是個公主,對她們母女來說可是一樁好事啊。”我不解道。

    “娘娘,如今後宮柳添香橫行,哪還有什麼好事。小公主早產了兩個月,虛弱的很,聽怡蘭閣的宮娥說,哭聲弱得和小貓一樣,也不知能不能養大。”

    “啊”我跌坐在椅子上,腹中的孩子似乎感覺到處境的兇險,居然動了一下。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小傢伙的動作,卻來不及驚喜和感動,只陷入深深的愁緒。

    “小姐,這也不是你能愁的事啊。太后和皇上定會讓太醫好生診治的,因爲是個公主,柳小儀應該不會再用什麼陰招了。”丁香勸說道。

    “小姐,你這陣子氣色愈來愈差了,月事一直沒來呢,明天讓沈太醫開些藥吧。”丁香扶我回內寢,在我耳邊低聲說道。

    我急忙捂住她的嘴:“丁香,這話不能再說了。”

    “爲何”丁香納悶地看着我,在我緊張的神情中,忽然意識到什麼。

    這段時日,我瞞得非常仔細,更衣沐浴的時候也沒讓丁香在旁伺候,衣裳也都是穿橫襴裙,因此她一直未發現我的變化。

    “小姐,這、這、”丁香的目光由驚訝變爲憂心,旋即又警覺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等柳添香生下皇子再說吧,介時讓姑母跟皇上說說情,劃一塊偏遠的封地,早早把我們母子趕過去就行了,我們就又能自由嘍。”我扯了扯嘴角,安慰丁香,這丫頭膽子更小。

    “可是、柳添香懷的是公主怎麼辦誰能保證她懷的就一定是皇子。”丁香苦着臉,無比擔憂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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