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馬上的人,是一箇中年男人,秦風白騎另一匹馬緊跟在他身後,在兩人身後還有十來位守衛模樣的白衣帶刀男子。
不用周瑋解釋,林梟也知道這是要來找他的麻煩。
林梟問:“秦陌是秦家人”
周瑋微點頭,又說:“他是秦家人,但不是秦家子嗣,而是秦風白小叔秦弈的養子。”
“秦弈就是秦風白身前那人,他堵在這裏可惡我的人只怕都被他攔在門那邊了。”
“該來的總會來。”
林梟上前一步,與周瑋並排站在一起,白淨臉上毫無怯意。
周瑋面無表情看林梟一眼,心裏卻沒底氣,再怎麼說,死的是秦陌,秦陌是秦弈養子,又是死在林梟刀下,他沒辦法幫林梟開脫。
馬蹄聲停下。
秦弈騎着馬,居高臨下盯着林梟看了眼,讓林梟感覺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人,秦弈又看向周瑋,冰冷的臉上大嘴動了動。
“周瑋,你是玄武組組長,跟個殺人犯一起,你要包庇他”
秦弈聲音如臉一般冰冷,卻聽不出悲慟之情,更像是在維護某種東西。
周瑋乾笑一聲,“秦叔叔你這話說的,秦陌出了事,我也難過,怎麼會包庇”
秦弈眉頭一皺,質問道:“那你還不過來來見證我爲秦陌報仇,以祭他在天之靈”
周瑋說:“我知道秦叔叔心痛,想要爲秦陌報仇,可就當時的情況來說,林梟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好一個不得已而爲之”
秦風白上前一步,“秦陌一擊退下,既沒有再進攻,也沒言語挑釁,這不得已而爲之從哪來的”
周瑋面如土色,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那換成秦組長你,在那種情況下會怎麼做我可是記得你說過,秦陌已經不是那個秦陌。”
林梟本不想多說,畢竟是他動的手,可秦弈一心想置他於死地的樣子,讓他不得不反擊。
“還有這事”
秦弈眉頭微皺,“風白,你真說過這樣的話”
“說過,當時確實如此,但我沒對秦陌做任何事,只是避其鋒芒。”
秦風白鎮定自若,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秦弈看了眼,又盯向林梟,“就算風白說了這話,難道你就可以殺了秦陌”
總是抓着殺,而不說爲什麼而殺
林梟笑了笑,“秦陌當時被妖氣控制,這一點陳寶青陳組長也可以作證,周組長也可以作證,至於秦風白秦組長他避開秦陌難道不足以說明當時情況危急”
秦弈面色更冷,“牙尖嘴利,秦陌已死,你說什麼都可以,不過這江海聚居地還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地方,把他給我綁了”
冰冷的聲音中,十位白衣守衛已欺身上前,就要將林梟綁到秦家地牢去。
不能林梟被帶走
更不能讓林梟動手
周瑋咬咬牙,張開雙臂擋在林梟身前,“我聽家裏人說秦叔叔霸道,沒想到卻是真的,您在聚居地門口抓人,完全不在乎門口守衛的目光,您是不是也不用在乎管委會的看法”
白衣守衛動作一頓。
秦弈眯眼看着周瑋,擡手往前揮了下,示意白衣守衛繼續抓人。
周瑋眼中露怯,身子卻緊緊擋在林梟身前,他知道林梟厲害,可如果被秦弈逼的動了手,那林梟別想在聚居地立足。
聚居地內,除守衛外,任何人都不能動手,違者是可以當場處決的,林梟再厲害能打幾個
動手正中其計,不動手就會被帶走,關入秦家地牢,秦弈這老王八蛋可真夠陰的
周瑋又向前一步,想將秦家的白衣守衛攔住,但他一個人卻沒法擋住十個,他越想越擔心,後悔沒跟林梟講聚居地的這條規矩。
白衣守衛眼看就要越過周瑋,林梟左手成爪狀,就要凝出長刀反抗。
噠噠噠噠
節奏較快的馬蹄聲從門洞那頭傳來,轉眼間到了秦弈身後。
怎麼回事
怎麼沒人阻攔
秦弈心中一驚,在聽到秦風白說秦陌出事後,他知道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這才大半夜從被窩裏爬出來。
沒想到周瑋這小子不長眼,想要橫加阻攔,現在又有人來,倒要看看,還有誰想管秦家的事
秦弈猛地回頭,馬上那人一躍而起,帶出一陣香風。
陳寶青
聚居地內有這身手的女人,只有陳寶青一個。
秦弈心生不妙,目光隨那道身影轉動,最後定在林梟身前,“果然是你,陳寶青,你也要多管閒事”
陳寶青聲名在外,聚居地裏邊無人敢惹,就連秦家的白衣守衛也是如此,見到陳寶青,無不後退。
“陳寶青你總算了來了,我跟林梟”
周瑋話到一半,陳寶青斜看他一眼,他臉上一驚,馬上閉嘴。
林梟受寵若驚,他知道陳寶青不喜歡聽廢話,便只是看着,看陳寶青要怎麼幫他解圍。
周瑋碎步繞過陳寶青,站到林梟右手邊,小聲說道:“還好陳寶青來了,我真怕你動手。”
“怕我動手”
林梟不解,別人對我動手,我還不能還手
“除守衛外,任何人在聚居地都不能動手,你一動手,秦弈這王八蛋能治死你”說到這,周瑋語氣一酸,“當然陳寶青不在此列。”
陳寶青不在此列
林梟看眼身前惴惴不安的白衣守衛,終於明白爲什麼所有人都怕陳寶青,原來她是有特權的。
見陳寶青不回話,秦弈心裏一緊,又問:“陳寶青,是你還是你們陳家想要管這閒事”
陳寶青刀眉一挑,“秦陌沾染妖氣不報,他是死有餘辜,秦叔叔爲什麼非要揪着不放,再說,想要林梟付出點什麼,秦叔叔不是更應該去找管委會”
“爲什麼一定要在聚居地門口就要把林梟帶走難道秦叔叔你心中有鬼”
這話說完,秦弈皺眉沉默,周瑋拍手叫好。
陳寶青聲音剛冷有力,像一把直刺秦弈心間的利劍,讓他不知該怎麼回答。
恰在這時,門洞中又有馬蹄聲傳來,其中還夾雜着馬車車軲轆轉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