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個時刻，他們兩個人就算是有做再多的心事，或許都無須說出來了。
當無邊的黑暗吞噬了整個天空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的睡意。
許多往事要麼不被提起，一旦被撕開了一個裂縫，就會越來越大。
沈寧的心情，便也是這樣。
如果季昀什麼都沒說的話，他可能就不會想起，自己也曾想要一個結果。
便是如此一直平淡下去，沒什麼不好。
可這樣的平衡被打破了的那一剎那，就證明，兩個人之前的所有交集，會被打破。
沈寧最後的決定是，願意陪着季昀去面對所有的風雨，這是他所能夠想象出來的，唯一一種結果了。
除此以外，的確是想不出來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南簫說的對，一旦捲了進去，再想要全身而退可就困難了。
“早在你回來的時候，我就有想到了，你避不開他。”
“只是我沒有想到，會這麼快罷了。”
“不過你能得償所願，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南簫的聲音很低，在經歷了這麼一場變故之後，深深的覺得，記憶中那個少年，已經是越走越遠。
你看，他再也不是什麼初見時的模樣了。
他變得更加沉穩了，做起事情來，亦是有模有樣。
按照南簫對他的瞭解，是真的動心，纔會讓他有這樣的感觸。
爲了季昀，他是真的什麼都可以。
“是呀，都不再天真了，所以纔會害怕。他若是不離開，我就知道，對自己而言，做什麼纔是最好的。”
南簫聞言，低着頭輕笑了起來，“你分明知道，我不會要求你還的，我既然打算這麼做了，就沒想着讓你償還我什麼。”
“更何況，你給不起。”
南簫想的是沈寧陪着自己一輩子，只是可能嗎
沈寧心有所屬，他既已明白，就絕不會橫刀奪愛。
哪怕是眼睜睜的看着沈寧一步步走向季昀，都是心甘情願。
因爲不捨得他不快樂，自己給不了他想要的幸福，就這樣交到別人的手中，亦是他心之所願。
心之所趨，就是最好的結局。
沈寧北南簫一句話嗆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這一輩子都給了他，若是有來生，我再來還你的情。”
這幾年的時間，沈寧深有體會，南簫在他身上用的心思，不少。
不論是在國外的保護，又或者是回了國內的陪伴。
始終都像是一個長兄般，在他的身邊，幫着他出謀劃策。
沈寧都是看在眼中，記在心上。
只是心上的位置早就被一人佔滿了，再餘不下其他的地方給別人了。
所以沈寧是對不起南簫，卻給予不了他親情以外更多的償還了。
這一路且走且行，對他來說，終究是有得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