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城上下全都知道言王即將迎娶白府的廢物四小姐,一時之間,白羽被推到了風頭浪尖之上,成了全城飯後茶餘閒聊的話題。
杏鶴樓是安邑城中最大的酒樓, 這裏匯聚這達官顯貴,也匯聚着不少討生活的人。
“嘿嘿各位看官晚生又來了”
清雅的聲音和一身粗布麻衣顯得很不搭,但那摺扇一開,全場都沸騰起來了。
“好你今日又要給我們說什麼我還想聽未來言王府的糗事。”
“言王可是赫赫有名的戰神呢要娶那種女人,還真的是委屈了。”
“可言王克妻呢,說不定這位白四小姐嫁到言王府又會出幺蛾子的。”
臺下的人,已經七嘴八舌起來了。
臺上的人,卻還是穩如泰山。
他眼睛很清澈,嘴角微微上揚,給人一種親和力。
“小姐,就是他。”雅瑩從二樓的雅間指了過去,“這個人就是杏鶴樓的說書先生,馬子仁。最近奴婢每次出去買菜的時候,就聽到其他府上的丫鬟都在笑您,多日的打探,奴婢終於知道她們胡言亂語的笑話是從哪兒來的了。”
白羽坐在二樓,桌子上佈滿了佳餚,她往樓下瞄了一眼,淡淡地“哦”了一聲。
“小姐,奴婢這就把那小子給帶上來”
雅瑩說着就要站起身來,白羽卻眼疾手快地抓住她:“你這是要在杏鶴樓鬧事麼”
“奴婢這怎麼能夠算是鬧事呢奴婢這是要爲小姐討回公道。”雅瑩很氣不過。
最近,她可一直都在被人嘲笑呢
外面都在傳言,白府都四小姐是個膿包,是個廢物,根本配不上言王,就算言王克妻,那都是四小姐高攀了言王。
更有甚者,連四小姐小時候被人欺負都事都全部都翻出來了,太丟臉了
“聽聽他說什麼再生氣,坐下。”白羽倒是不以爲意。
嘴巴是長在別人身上的,哪有人背後不說人,哪有人背後不被人說,這個道理她早就知道了。今天來杏鶴樓本來就不是特意來找茬的,她只是想要嚐嚐杏鶴樓的美味佳餚。
果真是色香味俱全呢
白羽在上面喫的津津有味,馬子仁在樓下說的口若懸河。
尖叫聲、喝彩聲此起彼伏。
雅瑩都快要聽不下去了:“小姐,您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居然說您打碎了老太君的玉觀音是因禍得福,藉此攀上了言王殿下,這您都忍的下去”
白羽將手中啃的差不多的雞腿放下來,目光銳利地看向馬子仁。
還真的是忍不下去了呢
她站起身來,笑盈盈地對雅瑩道:“走吧。”
“去哪兒”雅瑩沒有回過神來,呆呆地看着白羽,不會是要這麼走來吧,這口氣真的是咽不下去呀
“不是要去找馬子仁麻煩麼”
白羽的話音落下,人也已經開始下樓梯了。
雅瑩一愣,趕緊快步追上去。
“各位看官,剛剛說到,白府的四小姐從龍吟崖得到言王的青睞,從此就要飛
上枝頭變鳳凰了,是不是大夥兒都覺得很怪異呀,爲什麼一面之緣就能夠讓言王對這位資質平平的廢物小姐另眼相看呢”
“是呀,爲什麼呢”
人羣之中,清脆的聲音響起來。
馬子仁沒有仔細去看到底是誰在詢問他,反正說了那麼久的書,配合他的人也多。
“呵呵,那是因爲,這位四小姐有賊心有賊膽”馬子仁晃動着自己手裏的摺扇,十分得意。“大夥兒可知道,當年圍場狩獵時,年幼的言王殿下拔得頭籌,聖帝爺大爲欣喜,特意將一塊價值連城的玉佩賜予了他,那玉佩就是大名鼎鼎的墨染龍鳳”
臺下的白羽恍然大悟,難怪當她說出墨染龍鳳纔是他身中劇毒的根源時,那傢伙的表情會那麼難看。
原來,他竟然以爲,要他性命的人,是他的父皇。
蕭澈也真是太笨了吧,虎毒不食子呢
聖帝爺怎麼可能在他年幼的時候就預測到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下手殺一個年幼的孩子呀。
“且說,這墨染龍鳳本來是在言王殿下身上的,隨身攜帶,可是那位四小姐妙手空空,居然趁着言王殿下不備,將墨染龍鳳給偷了去”
“她這麼大膽呀”
清脆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來。
“那可不是”馬子仁十分感謝在人羣之中和他配合的姑娘,每一次都能夠提起看官們的好奇心。
“可是,不是說四小姐是廢物麼資質平平的廢物,怎麼能夠偷的到言王殿下隨身的玉佩呢言王殿下可是堂堂的戰神,每每出征都能夠讓敵軍聞風喪膽”
風輕雲淡的聲音落下時,周圍的氣氛安靜了下來。
圍在看臺之下的人羣都面面相覷,他們都顧着聽說書,可這裏面的邏輯還真的是沒有仔細地去推敲過。
一種喫瓜羣衆又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聲音的來源。
提出疑問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事人,白羽。
白羽一步步地走了上前,目光澄明:“你方纔不是口若懸河地說言王和四小姐麼現在我提出疑問,難道你不該解釋解釋嗎大夥兒都等着呢”
馬子仁訕訕一笑,臉上露出了尷尬。
他身子往前傾了傾,用摺扇將自己的一邊臉擋住,小心翼翼地對白羽道:“姑娘,可否請你借一步說話”
“借步說什麼話,你這張嘴巧舌如簧,還需要別人借一步說話嗎”白羽抱着胳膊,“我很想知道,到底四小姐是如何從言王身上將那塊價值連城的玉佩給弄到手的。”
馬子仁內心有些慌亂,這他還真的不知道呢
那個給他銀子的金主沒有告訴過他,而且在這兒聽他說書的差不多都是閒的蛋疼之徒,他怎麼會想到,居然還會又人問出這麼富有邏輯性的問題。
馬子仁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想大夥兒都像這位姑娘一樣,都想知道白家的四小姐是如何將言王殿下隨身的玉佩給弄到手的吧,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小姐,他要逃”雅瑩是看不慣這窮酸秀才的,瞎編亂造污衊她家小姐,實在是太可惡了。
“由得他逃。”
不逃,怎麼放長線釣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