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纔不去理會亂做一團的白府,剛剛他說的很清楚了,每天都要看到李氏來言王妃報平安,否則他不客氣。
只是,他做了這麼多事,怎麼懷裏的人一點兒表示感謝的跡象都沒有
蕭澈垂眸一看
“呼呼”
均勻的呼吸聲在這一刻顯得十分安寧。
蕭澈的嘴角微微上揚,就剛剛的情況她居然能夠睡得着,心得有多大呀
一路上,蕭澈就這麼抱着熟睡的白羽徒步走回王府,一條原本很長的路在某一瞬間,卻顯得很短。
他將白羽抱回聽墨軒,將她放在自己的牀上。
做完這一切,他竟然從剛剛開始覺得的不可思議到順理成章。
葛天和齊北站在門口,這一路他們都跟着,只是沒有進行任何交談。
兩人眼睛四目交接,所有的一切都明瞭於心。
“你們兩個有話直說。”
蕭澈神出鬼沒地走到門口,就看到葛天和齊北的擠眉弄眼。
兩人被嚇得不輕,臉都青了。
葛天深吸了一口氣:“爺這麼大膽地承認白姑娘的身份,不怕會引來殺手嗎”
“殺手不是早就出現了嗎”
他眼角的餘光掃過還在牀上安然熟睡的白羽:“如果將她放在白府,萬一出事,我鞭長莫及,可如果是在府上,至少我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反應。”
他若想要留下的人,誰都別想帶走。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上次讓你去安排的事,做的如何了”蕭澈看向葛天。
葛天趕緊道:“上次就已經做好了部署,只等爺一聲令下。”
蕭澈點點頭:“只要他們再靠近白羽一步,本王定攪的皇城天翻地覆。”
那牀上躺着的人,是他續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一定會護她周全。
嗯,只是這樣。
葛天和齊北齊刷刷地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心有靈犀地齊聲到:“屬下告退。”
這個時候留下來當燈籠好像很不好。
蕭澈沒有說話,徑自關上了房門。
他走到牀邊,靜靜地看着熟睡的白羽,她臉上佈滿了從未有過的安靜,與之前張牙舞爪的那個小狐狸判若兩人。
看了好半天,蕭澈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打算拿本兵書來解乏,可一打開抽屜就看到那張本折的方方正正的白紙黑字。
他嘴角微微上揚,許久都沒有感受到內心的安寧了。
那四個字,很和諧。
翌日一早,白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才從溫柔的夢境中甦醒。
她打了哈欠,隨意地掃視了一眼陌生的環境,就像小狐狸一眼輕輕地嗅了嗅空氣中還殘留着的味道。
是蕭澈身上藥囊的味道。
這裏是
對了,昨夜她在和老太君對峙的時候,蕭澈出現了。
他抱了她
白羽怔在了原地,昨夜,是蕭澈抱了她,然後她就睡着了
睡在蕭澈懷裏
那麼這裏是
“姑娘可是醒了”
清甜的女聲在外面響起來,嚇得白羽“啊”了一聲。
外面的人趕緊推門走進來,看到白羽好端端地站在地上,這才鬆了口氣:“嚇死奴婢了。”
“這裏是”
“這是聽墨軒。”
白羽就像見鬼一樣,這裏是蕭澈的
“這裏是王爺的臥房。”
她昨夜和蕭澈
“蕭澈那王八蛋呢”
話一出口,那丫鬟直接石化。
白羽淡定了片刻:“你們王爺呢”
丫鬟稍微緩和了下心情:“王爺去早朝了。”
白羽氣呼呼的,她都說了要和他劃清界限了,現在算什麼撩妹麼
她都走出王府了,居然會被人趁着睡着給抱回來。
想起來,都覺得
額,爲什麼有點食髓知味的感覺
好想再抱一抱。
“阿北呢”白羽看了下四周,在蕭澈的聽墨軒內,應該是很安全的。
丫鬟道:“北大人去白府接姑娘的孃親了。”
恩
白羽皺起眉來,接她孃親做什麼
這邊纔剛剛提到此事,就有另外的人來報,李氏已經到了偏廳等候了。
經過昨夜的事,白羽心有餘悸,還不知道有沒有連累李氏,聽到李氏一來,她顧不得洗漱了,趕緊往偏廳走去。
在看到李氏的那一瞬間,白羽就像個孩子似得,眼淚在眼眶裏面打着轉兒。
“娘”
“羽兒,苦了你了。”
“。”白羽楞了下,眼淚簌簌往下落,“是羽兒不孝,連累孃親了。”
她是出自真心地擔心李氏。
昨夜她的力氣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這麼大,居然一腳就將白雁的腿給踹成了那樣子,之後發生的事,雖說她控制的很好,但現在也算是騎虎難下了。
和白府決裂,勢在必行。
李氏趕緊將白羽給拉着;“羽兒不哭,羽兒沒有連累孃親。”
“老太君沒有苛責你吧”
白羽很擔心這個,誰都知道那位老太太不是個善茬。
李氏搖搖頭,將昨夜白羽睡着後的事情都給簡單地說了下。
白羽聽的一愣一楞的:“娘說的是真的”
可這還真的不像是蕭澈會做的事呀
他那麼冷靜,做什麼都會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這一次爲了她,會以身犯險和白府上下鬧的不愉快
李氏很是欣慰,她擦掉白羽臉上的眼淚:“見你找到這麼一門好歸宿,娘也就放心了。”
頓了頓,李氏又道:“娘昨夜趁着老太君還沒有緩過氣來,將你房中的醫書什麼的都帶出來了。”
白羽一聽,哪裏還顧得上李氏之前說的好歸宿什麼的天馬行空,她兩眼放光:“我真的是太愛你了”
李氏笑着將收拾好的包裹遞給白羽:“雖說女兒家不應該學醫,沒什麼前途,但既然你喜歡,娘也不阻礙你。這些醫書,娘依稀記得,好像在你爹書房看到過。”
白羽訕訕一笑;“其實這些的確是爹的。”
她一面打開包裹,仔細地檢查還有沒有漏掉什麼,一面道:“反正爹也不看,放在那當擺設也浪費。”
“不是你爹不看,這是你爹的故人送的,每每你爹翻出來就忍不住憂傷一番。”李氏嘆了口氣,“你爹就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可老太君不允許,讓我將這些醫書給燒掉,免得他放着好好的尚書大人不做,去做大夫。”
“可娘於心不忍,所以將醫書都保留下來了。”白羽聰明推測道。
李氏點點頭:“也便宜了你。”
白羽笑的肆無忌憚,將醫書都抱在懷裏,就像得到了什麼有趣的玩具的孩子。
她一臉的純真笑容全都落入了剛剛回府的蕭澈眼裏。
他靜靜地站在門外,不忍打破這一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