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了一下,將東西都整理好了之後才離開御藥房,一出門就看到了唐北荒正在御醫房的門口等着她。
唐北荒走了上來:“是要出宮嗎”
“你的事情都做完了”
說實話,白羽不大喜歡和唐北荒相處。
這傢伙城府頗深呢
稍不注意自己就會被套進去。
唐北荒道:“我現在還沒有資格當值,和你們御藥房是一樣的,辰時報到,酉時離開。”
白羽淡淡地“哦”了一聲:“今天謝謝你了。”
“你這是不拿我當朋友嗎”唐北荒的臉色有些沉,“還在爲考試那天的事置氣嗎”
那天,的確是他畏首畏尾的沒有站出來,可今天他自認爲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思,站好了隊伍。
“那天若是你表明身份,就不會被送去御藥房了。”唐北荒不忘再繼續補充地說道。
“恩,那天若是我表明身份,說我是太皇太后欽賜的言王妃,我想我現在可能已經身首異處了。”
白羽的聲音很冷。
皇宮爭鬥哪裏是唐北荒一節草莽能夠洞悉的。
蕭澈樹敵頗多,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她掰着指頭都數不過來。
一個鎮撫司,足以和整個朝廷做對抗,是容得下他
若是她再出什麼亂子,她鐵定會被人當做是他的把柄,到時會一損俱損。
白羽這步棋,走的很險。
這也是爲何她初到御藥房報道,蕭澈都從不露面的原因。
一旦他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御藥房,那些政敵,那些隱藏在後宮之中的宵小之輩,肯定是要順藤摸瓜,到時候將她的動靜給摸清楚了,她和蕭澈就完蛋了。
所以,當今日斐禪說,楚玉來過的時候,她的心還有些不安。
索性順利地捱到了離開都沒有出任何岔子,她纔算是相信楚玉並沒有想法子來折騰他們。
楚玉和唐北荒,到底還是楚玉要光明磊落一些。
唐北荒沒有再繼續說話,他已經感受到了白羽的慍怒。
“算了,”白羽也懶得去計較,“前事不提,我剛剛的置氣話你也別放在心上,反正從現在開始,你忘記我是未來言王妃的身份,我只是一個叫白羽的普通藥奴。”
唐北荒應了一聲。
這是他向言王投誠的第一步。
靠攏未來的言王妃。
白羽走出皇宮的時候,存安就已經在等候了。
她匆匆地上了馬車,這才鬆了口氣。
存安聽到白羽在車廂裏面的一聲嘆息,好奇地問道:“公子是在御藥房受欺負了嗎”
“沒。”白羽窩在車廂的角落,調整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只是有些乏了。”
存安就沒有再說話了,她驅着馬車,將馬車驅到了一條距離白虎大道還是有些距離的小巷子裏面:“公子到了。”
白羽掀開馬車簾子就要下車,可她一擡頭:“到了嗎”
這裏是個死衚衕呀。
存安笑了笑,然後走到死衚衕裏面唯一的一道門輕輕地敲了敲,門就開了。
白羽下了車,定定地看着芝麻開門。
“還有這樣的操作”
白羽快走兩步,
然後進了門。
這裏不是
“爺說白姑娘這樣每天早出晚歸的恐怕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特意在金悅閣後面開了個小門,這樣姑娘以後出入就方便了。”存安笑了笑,“這是今日才鑿出來的門。”
白羽萬分喫驚;“那,我足不出戶,人就不會有懷疑嗎”
“爺已經對外宣稱了,說姑娘要被禁足。”
“我爲什麼要被禁足”白羽皺起眉來,好似嗅到了一個不可告人的祕密。
果斷將後門關閉的齊北毫無心眼地說道:“因爲姑娘善妒,毀了澤姑娘的臉,被也罰。”
白羽的嘴角抽了抽,這個蕭澈,都這樣了還不忘佔她便宜,什麼屎盆子都往她腦袋上扣。
“這不過是爺的權宜之計。”存安狠狠地瞪了一眼不會說話的齊北,你丫的少說一句話會死呀
“無所謂的,”白羽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她看着小門,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我出去下,要是有人來找我,就說我睡着了。”
她折身拉開小門,鑽了出去。
存安還沒有回過神來,齊北倒是開了口;“你說,在府上除了爺,還會有誰來找白姑娘”
“白姑娘不會是生氣了吧”存安嗔怪地看着齊北,“都是你,你不說話也沒有人將你當做啞巴,你還杵在這兒做什麼,還不追出去看看”
“我追出去了,你做什麼”
“我在這兒攔着王爺呀”存安看着豬一樣的隊友,萬一王爺找上門來,她總的找個藉口不是。
齊北的嘴巴,素來都口無遮攔,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還不快去”
存安使勁兒地推了一把齊北,差點沒將齊北推到牆上去趴着,她大概是當丫鬟當久了,忘記了自己是鎮撫司的校尉了
齊北緩和了下自己受傷的小心靈,拉開小門往外面走。
一個武者要追一個武學廢物,根本是綽綽有餘的,就在城北的一處宅院門口,齊北不巧地剛剛看到白羽走進去。
白羽一路而來十分坦蕩,她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再說了,倘若存安和齊北任何一個人要來追她,她也躲不掉呀。
這件事,在尚未成型之前肯定是要瞞着蕭澈的,不過現在又陸御醫做幌子,只需要和陸御醫對個口供,其他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白羽走進宅院的時候,馬子仁正杵着柺杖指揮着趕在夜幕來臨之前的施工。
他額上還掛着大顆大顆的汗珠子,不辭疲憊。
白羽走了上前:“馬子仁,你的傷好了沒”
馬子仁沒有任何防備,身後傳來白羽的聲音,嚇得手裏的柺杖都丟了,整個人都往地上倒下去。
白羽趕緊拽住他:“你害怕做什麼我又不喫人。”
“姑,姑娘怎麼來了”馬子仁結結巴巴地站穩了身子。
白羽俯身撿起他的柺杖:“我這不是來瞧瞧工程完成到什麼地步了,聽師父說,實驗室有些阻滯”
馬子仁點點頭:“是的,姑娘設計出來的實驗室,的確是有阻滯。”
“什麼阻滯”
“好些儀器太過精密,鐵匠做不出來。”
“就沒有再好的鐵匠嗎”
這世上怎麼可能有做不出來儀器的鐵匠,她已經按照這個時代的工藝水平來畫圖了,按理說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