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蕭澈意料,白羽瀟灑地往前面走去,絲毫都沒有想要再和李氏糾纏下去的意思。
李氏有些尷尬,這個年輕人
蕭澈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大步跟上。
走了好遠,他都沒有作聲,就那麼靜靜地跟着。
“你是否覺得我太過狠心了”
也不知道怎麼了,白羽忽然就想問蕭澈的意見。
蕭澈搖搖頭:“你是爲她好。”
白老太君的事情纔剛剛過去,若李氏在這個時候發現白羽的身份,露出一點點馬腳,歐陽玉嬋那邊一定會發現的。
到時候,指不定還會惹出什麼幺蛾子。
白羽站定腳步:“我想去牢房。”
“見白雁嗎”
“你有計劃”
“再等等,也許會有人按捺不住的。”
“你在懷疑白雁身後還有人指點”白羽皺眉,若是,那白府真的比她想想的還要噁心,還要骯髒。
蕭澈看向身後的存安,存安趕緊道:“那夜在離開白府的時候,那位鬼先生讓我帶回梅蘭苑的泥土和花草,在檢查之後,我們的確在裏面發現了有軟筋散等藥物,不過還有一味藥材比較特別,我們反覆檢查過,纔敢確定。”
“是什麼”
“鉤吻。”
“恩”白羽皺眉,那不是昆洛沙的藥引子麼
“你懷疑誰”
“總之,能夠對老太君下這等毒藥的人,絕對不會是白雁。”
蕭澈負手而立,他倒是很有興趣,那個藏在暗處操控着一切人到底是誰。
他大步流星,帶着白羽就往王府走,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一襲白袍之人卻早就在那等候了。
“溢清”
白羽的聲音顯得十分歡快,而蕭澈卻是下意識的皺眉,並且極快地伸手將想要往前撲過去的白羽給拉住,不讓她往前一步。
蘇溢清面有倦色,他見了蕭澈這等極具佔有慾的舉動也是皺起眉來,沉聲道:“陸御醫,死了。”
晴天霹靂
白羽不可置信地看着蘇溢清:“溢清,你在和我開玩笑吧”
剛剛死了老太君,現在又死師父
可師父,怎麼會死
明明師父就已經嗅到了陰謀,所以纔會離開陸府,難道是他們猜錯了
“沒有開玩笑。”蘇溢清道,“我到陸御醫鄉下家中的時候,他已經自盡了。”
“是自盡的”白羽更是不解了。
若是知道些什麼,爲何不着蕭澈尋求庇護,在赫北皇朝就算再有勢力之人,都要忌諱蕭澈三分,除非
蕭澈拉着白羽徑自往王府裏面走,一點兒也沒有過多的情緒,蘇溢清站在門外,終究是沒有進去的。
“你怎麼可以這般冷靜”白羽努力地想要掙脫掉蕭澈的手,可蕭澈的手就像鐵鉗一般死死地箍着她,不給她任何逃走的機會。
是的,他害怕她逃走。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用鐵鏈將她給禁錮起來,他
“你早就知道師父會自盡的是不是”
忽然,白羽就明白過來了。
難怪他可以如此冷靜,難怪他可以不派出鎮撫司的人繼續查陸府的滅門慘案。
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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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他罪孽深重,自盡已經是最好的下場了。”
她真的看不透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他的心是什麼做的
“那是我師父那是你曾經的主治醫師他盡心盡力地爲你診斷,爲你治療,你卻眼睜睜地看着他去送死看着他一家老小都慘遭滅門”
白羽真的怒不可遏,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當年在御藥房聽到煙柳死於非命的時候那般,很難受。
難受到想吐
蕭澈沒有說話,白玉卻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你如此鐵石心腸,我真的不該留下來。”
就像四年前一走了之那般。
“你四年前是這樣,四年後還是這樣,蕭澈,你簡直是一個魔鬼”
白羽眼底閃過一抹寒光,手指縫裏面藏着的那根銀針霎那之間就要往蕭澈的手腕上壓下去,淬了強勁麻藥的針足夠他睡上一陣了。
只是
白羽尚未得手,只覺得自己的胳膊一陣發麻,手腕往一旁翻了過去,手指無力,叮噹一聲,銀針落到了地上。
“阿羽,這麼多年了,你以爲我還會遭你的道兒嗎”
他眼底涌出慍色,惱怒至極。
到底是什麼,要讓她三番四次地離開
四年前他究竟做了什麼
“你在這兒好好想想,莫要想着逃走。”蕭澈冷冷地將白羽丟在牀榻之上,眼底涌出寒霜:“你敢逃,我便打斷若水的雙腿。”
他的威脅,讓白羽噤若寒蟬。
她知道,他會這般做的。
真是荒謬
真是可怕
蕭澈走出房間,關上房門。
原本以爲當夜牢房裏面就會傳來消息的,可一等大半夜過去了,刑部還是沒有消息,直到第二天早上,刑部的大牢才傳來消息,白府的二小姐白雁服毒自盡了。
蕭澈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刑部差過來回話的衙役小哥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
“昨夜也是我們一時大意,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也不知道。”衙役小哥自責地說道。
因爲昨夜是犯人入獄的第一日,所以是衙役和獄卒一起當值的,可除了白府的人來探望,也沒有人去過牢房。
他們就不懂了,爲什麼兇手會死在牢房裏面。
那毒藥是什麼時候帶進去的
蕭澈倒是沒有指責他們什麼,他慢吞吞地將茶杯放了回去:“回去告訴王大人,就算是死人,本王也有法子讓她走上刑場赴死。”
只要有白羽的操控屍體的手段,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等那衙役走後,齊北趕緊道:“是要將人拿下嗎”
“慌什麼”蕭澈道,“就算昨夜有人證明白府的人去過牢房,但有人可以證明,白雁服用的毒藥就是那個人帶去的嗎亦或者,可以證明本王當年中的昆洛沙,也是出自她手”
齊北沉默了。
蕭澈卻換了個話題:“今早,阿羽那邊如何了”
操控白雁的那個人,需要慢慢來,急不得的,萬一打草驚蛇了,或許他連真正的幕後主使都無法接觸到。
膽敢在他玉佩裏面下毒的人,想來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倒不如,得空好好地憐取眼前人。
只是這個眼前人,沒回子都要給他找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