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婧禾面如死灰,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是捂着自己的肚子。
這裏面可有他的孩子。
“那個野種,留不得”
秦柏嶺瘋狂地往樓梯下走,試圖去抓蕭婧禾,蕭澈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動手,在他的眼皮子下,殺了那麼多人也就算了,而今還敢當着他的面兒,動他的皇侄女太不將他放在眼中了。
只是他氣勢如虹,尚未抓住秦柏嶺的時候,一道閃着銀光的東西卻是從他眼前滑過,隨即便是聽到一聲慘嚎。
“啊”
下一刻就看到秦柏嶺痛苦且扭曲地倒在了地上:“我的手,我的手”
白羽皺起眉,這等人就該
蕭澈看向白羽,但見那張小臉帶着慍怒,就算有黑紗遮面,可還是可以感覺到有怒意從她身上發出來。
“這八年,長公主的駙馬接二連三地死去,都是你在作祟”
白羽已經可以篤定了,“你不僅僅殺人,還如此殘忍,讓人死無全屍”
蕭婧禾聽不明白:“死無全屍”
她死去的駙馬們哪裏有過缺胳膊少腿的
她都是看到過那些駙馬的屍體,四肢健全,腦袋也在的。
蕭澈“咳咳”兩聲:“你還是別問了。”
他怕蕭婧禾接受不了。
蕭婧禾更是費解了。
秦柏嶺哼了一聲:“那些男人玷污了長公主,豈能在下地獄後還帶着子孫根”
蕭婧禾背後一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冷汗浸溼了衣裳,晚風一吹,寒冷刺骨。
她怎麼可能想得到,原來自己一直都愛着的枕邊人,竟然是個殺人狂魔
天呀
蕭婧禾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灰濛濛的,腦子也暈乎乎的,雙膝一軟,身子就往下倒了去。
虧得蕭澈將她一把扶着,她纔不至於摔下去。
蕭婧禾反手握住蕭澈的胳膊:“九皇叔。”
“殺了這麼多人命,本王不會放過他。”
他冷眸瞧了一眼捂着自己胳膊,正打算踉蹌站起身來的秦柏嶺,此人不死,還不是有多少人會死於非命
根本是變態
壎聲悠揚而起,白羽眸光冷厲。
蕭澈將蕭婧禾扶着,卻是在下意識地將她禁錮起來,不讓她做出任何能夠阻止白羽的舉止。
“九皇叔,不要”
蕭婧禾反抗着,力氣卻抵不過蕭澈。
“你快讓他停下來”
就算秦柏嶺殺了那麼多人,殺了她那麼多駙馬,可他卻實實在在是她肚子裏面的孩子的爹,倘若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爹,日後的路該如何走
沒爹的孩子,會被人嘲笑的
“蘇吏目蘇吏目”蕭婧禾見蕭澈不動,趕緊對白羽道:“蘇吏目,阿秦是愛我的阿秦不是有心的他只是一時想不開”
白羽沒有理會蕭婧禾,她的壎聲越發的激昂,好似在催動什麼可怖的東西。
竹林裏面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蕭婧禾下意識地往黑洞洞的竹林看過去,有
“鬼呀”
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前方的下人被嚇得屁滾尿流
蕭婧禾大口地喘息着,卻是不知道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可當月色將那漸漸從黑暗之中的人面容照清楚之後,她幾乎實在瞬間屏住了呼吸。
“你”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的震驚。
可比蕭婧禾還要震驚的是蕭澈。
額。
誰會想得到白羽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吹壎來控制死去的駙馬的屍體,而剛剛他們才驗完屍,因爲在檢查到那具屍體下體被人閹割,他擔心蕭婧禾被人謀害,所以在沒有將屍體的衣裳穿好就拉着白羽飛奔出來。
而今
一具屍體,赤條條地在月色之下行走,那畫面。
讓人腦充血
“閉上眼”
蕭澈的聲音很冷,卻是在呵斥白羽。
男女授受不親,這種赤條條的異性,她看什麼看
白羽無辜地看着他,她看什麼了
她在認認真真地吹壎好吧,她在操控屍體,誰有那個閒心去看什麼,再說了,什麼都沒有,看什麼
“駙馬”
蕭婧禾張了張嘴,卻是看到了那具屍體的下身,空蕩蕩的,醜陋的傷疤還凝固着血液。
這是。
“阿秦。。”蕭婧禾痛苦地閉上眼睛,不再祈求什麼。
腹部忽然一疼,蕭婧禾立刻就暈了過去。
蕭婧禾暈了是最好的,蕭澈立刻將蕭婧禾抱着上了鳳閣,這一日,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他剛剛將蕭婧禾放好,就聽到樓下又是一片嚎叫,慘烈異常。
蕭澈匆匆走出門,卻是看到血腥的一幕。
死去的駙馬正趴在秦柏嶺的身上啃噬着,從他的臉上啃下一塊皮肉,秦柏嶺的臉登時血流如注,他疼痛到面容扭曲,疼痛的感覺從臉上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一塊皮肉硬生生地從他臉上撕裂下來,本來已經是夠痛苦了,可現在這句赤條條的屍體還趴在他的身上,啃噬着。
就像,獵豹啃噬獵物似的。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白羽,壎聲從她指尖飛躍而出,她一臉的漠然。
眼底也是一片涼寒。
她珍惜性命,但不表達有人可以隨意地踐踏生命。
她是個大夫,救死扶傷,可有人居然在這八年,傷了那麼多條人命。
或者,也是垃圾,不如讓她送他一程。
白羽閉上眼睛,壎聲停下了。
屍體緩緩地站起來,就在秦柏嶺得到了苟延殘喘機會:“救我,救我”
他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人發現他殺過這麼多人,但只要長公主心裏有他,他一定可以不用負擔任何罪責,所以他每殺一個人,心裏就無比的暢快,一點兒愧疚都沒有。
“救你”白羽面紗之下的脣緩緩地勾起來:“長公主認爲,腹中骨肉若出生沒有爹是一件可憐的事,但我告訴你,若長公主的孩子出生之後知道有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爹,纔是一件最爲可恥的事情”
壎聲刺耳,停下的屍體猛地將手插入了秦柏嶺的胸膛,一片血花終究是在他心上綻放開來,絢爛無比。
“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