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蕭澈的傷口開始癒合,並且沒有任何感染之後,白羽第一次正式地來到御醫房報到。
藥王谷谷主來到御醫房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御醫、御藥兩地,好些帶着花癡心態的藥奴都往這邊過來,想要一窺藥王谷谷主的廬山真面目。
這一幕,就像她四年前初到御藥房時候一模一樣。
念及過往,白羽忍不住嘆了口氣,物是人非,世事無常。
唐北荒就想霜打的茄子似得,臉色很不好看,只是匆匆地和白羽打了個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悶着腦袋,好似受到了不小打擊似得。
每個地方都有好事者,不消片刻白羽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這幾日,長公主可是時常都來御醫房,每一次都指定要見唐御醫。
白羽算是明白了,蕭婧禾果然是纏上唐北荒了。
除了在內心爲唐北荒默哀三分,白羽也無法再做什麼。
“蘇吏目,有出診。”
新招入的學徒匆匆而來,手中拿着內務府批下來的單子,念道:“刑部尚書秦翰大人府上,診治秦姑娘。”
白羽正打算接下單子,哪知唐北荒卻是從房間裏面出來:“我去。”
他大步流星,十分瀟灑地從學徒手裏搶過單子,二話不說就差了人帶着醫箱和他一同出宮。
白羽納悶地看着學徒:“唐御醫最近很喜歡出診嗎”
“只怕不是的。”
約莫到了午時,大陣仗的宮娥便朝御醫房走了過來,長公主蕭婧禾人未到聲先至:“唐七少本公主今日帶了你最喜歡的八寶飯來,邀你一同用膳。”
白羽本是在房間裏面查看今早開出的藥方子,確定無誤之後就要讓人送到御藥房的,可卻被蕭婧禾這種高亢之中帶着興奮的聲音從左耳直接貫穿到右耳,她揉着耳窩子,一擡頭就看到蕭婧禾已經站門口了。
蕭婧禾東瞧瞧西看看,卻是納悶:“蘇吏目,唐御醫呢”
“出診去了。”
“哪兒去了”
“好像是刑部尚書府,秦小姐病了。”
蕭婧禾燦爛一笑:“那沒事,本公主在這兒等他。”
說着她就很不客氣地走了進來,然後在白羽身旁坐下。
“蘇吏目用膳了沒”
“還沒。”白羽將藥方子都收起來,生怕蕭婧禾動手。
蕭婧禾嘻嘻一笑:“那正好了,和本公主一同用膳吧。”
“長公主不是要等唐御醫嗎”
“本公主是要等他的人,他遲到了,也就沒口福了。”
終歸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白羽尷尬一笑,唐北荒喲,可自求多福吧
宮娥一面將裝着菜餚的盤子端出來,蕭婧禾就一面說:“說起這個秦家幺女呢,也算是可憐,大約是福薄之人,自從三年前聖旨賜下,要她和白尚書的三子白鯤成婚之後,她就一病不起,也不知道這白家的人,是不是都是命硬的。”
白羽尷尬一笑,也許吧。
蕭婧禾夾了塊雞肉,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秦家的幺女能不能撐到成婚當日呢。”
“聽聞秦尚書爲了秦文諾特意去拜山求福來着,沒用嗎”
“倒是不至於。”白羽覺得蕭婧禾爲實太過杞人憂天了,“到底秦尚書不是隻有秦文諾一個子女,據下官所知,秦尚書膝下還有三個兒子。”
“兒子歸兒子,可女兒秦尚書就一個呢。”蕭婧禾露出了一臉八卦的樣子,“秦文諾出生的時候,秦尚書的髮妻因爲難產死了,所以秦尚書一直都覺得虧欠於秦文諾,這後來娶的填房,就不敢再生了,就算有,都要打掉。”
“長公主這風可收的遠了些。”
白羽嘴角抽了抽,這皇族的人,真的挺八卦的。
蕭婧禾嘿嘿一笑:“我這不是喜歡到處去轉悠麼。”
“不過說老實話,秦文諾長的也不錯,怎麼就紅顏多薄命呢”
“人不是還沒死嗎”
“對呀”蕭婧禾直勾勾地看着白羽,“這位藥王谷谷主,連死人都可以操控的,說不定對秦姑娘的病還有法子呢”
蕭婧禾“嚯”地站起身來,然後一副要救人於水生火熱之中的模樣:“蘇吏目,隨本公主去秦府。”
白羽頭頂飄過三隻烏鴉,呱呱呱
也不知道蕭婧禾是當真秉承着要救秦文諾於水深火熱之中還是因爲迫切地想要見到唐北荒,一路又是步履生風又是快馬加鞭的,差點沒將馬車開成了跑車,橫衝直撞地來到了秦府。
蕭婧禾下了馬車,絲毫不顧男女授受不親,拉着白羽就往裏面走,秦府的下人攔都攔不住。
誰敢攔呀,當朝長公主
“長公主”
終於,快要進入秦文諾繡樓的時候,秦文諾正直不阿的大哥終於是將蕭婧禾給攔下來了:“長公主急匆匆地是要找我小妹嗎”
“人命關天,秦文遠,你讓開。”
“舍妹病在牀榻之上,不宜見客。”秦文遠直接下了逐客令。
“什麼見客,這是大夫。”蕭婧禾趕緊將白羽推到了前面,差點直接裝上秦文遠,“這位是藥王谷谷主,秦姑娘久病不好,本公主是一片好心,帶了人來診斷。”
秦文諾納悶地看着黑紗遮面的白羽:“可御醫房的唐御醫不是才走嗎”
蕭婧禾一愣:“哈走了嗎”
她可是來找唐北荒的呀
秦文遠正要開口,蕭婧禾又問:“走了多久了”
“半盞茶的時間。”
“蘇吏目,你好好地爲秦姑娘診斷,本公主忽然想起,有急事,先走一步。”
白羽真想找塊豆腐來將蕭婧禾給拍死,這當她是來拉皮條的嗎
用完就扔
蕭婧禾一溜煙兒地跑了,徒留一臉尷尬的白羽以及一臉矇蔽的秦文遠。
白羽訕訕一笑:“那個,既然下官都來了,不如就讓下官爲秦姑娘診斷診斷”
到底她和秦文諾相識一場,若然能夠救,她自然是要傾力相救的。
秦文諾性子不壞,是個好姑娘,再說了,救治好了,她可是要嫁到白府的,算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