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爲名除害,爲死者找出真相呀。”李俊良憨厚地說道。
白羽想了想:“可你做衙役也可以的。”
李俊良搖搖頭:“起初我也覺得應該是可以的,不過能夠直接接觸屍體的也就只有仵作了。”
“可若是和我扯上關係後,說不定你會陷入危險之中。”白羽恐嚇道,“我仇家可多了,你瞧我一直都不敢以真面目視人,正是此。”
“不怕的。”李俊良的確是個耿直boy,“師父仇家再多,也不能夠在刑部撒野。”
白羽點點頭,這話說的在理。
“可,你不會有一種和別人扯上關係之後,就會遇上被別人尋仇的困境嗎”
白羽的話,十分高深,李俊良都不是很明白。
爲了讓李俊良稍微明白一些,她稍微簡單地說道:“就像我,我有仇家,可你沒有,但你一旦和我扯上關係之後,也許你會成爲我仇家的靶子。”
“我還以爲師父你在怕什麼,人和人之間一直都有關係,就算我不和你師徒相稱,但我和你在一處地方共事,還不是一樣會被人當成靶子的。人生在世,有牽扯的人,何止寥寥數者,倒是師父,我們這些當差的在外面纔有不少仇家,你以後可得多擔待下。”
李俊良生怕白羽會反對,趕緊道:“大家都是相互的,我替你承擔些靶子,師父也得替我承擔些靶子不是。”
本來李俊良還以爲,這麼一說,白羽會打消方纔的顧忌,可沒想到,剛剛話音落口,白羽的臉刷的慘白。
“師父”
“我還有事,你回去驗屍”
她拔腿就跑,就像再跑八百米衝刺那般。
從朱雀大街的醉玲瓏到青龍大街上的鎮撫司,她一路疾行而來,早就是大汗淋漓了。
“白”存安抱着一疊案卷,差點沒有撞上迎面而來的白羽,“蘇吏目怎麼來了”
太好了,救星來了。
這段時間,王爺的臉色可滲人了。
“蕭澈呢”
存安“呀”了一聲:“好像是入宮了,說是皇上召見,出征的事情。”
她抱着自己手裏的案卷:“這不,我們都要儘快將手裏的事情給處理完,誒誒誒,蘇吏目,你去哪兒呀”
存安莫名其妙地看着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白羽,這是要唱哪一齣
白羽從未有過這麼着急。
李俊良說的不錯,人和人之間都是有聯繫的。
她之所以這些日子悶悶不樂,是因爲心中一直壓制着對蕭澈的愧疚。
她忽然想起,那一日從藥王谷回來的時候,他眼底的落寞,她是看到了的,可那個時候,她不知道該說活什麼,就任由他眼底的落寞暗淡下去。
這些年,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在暗流涌動的朝野孤軍奮戰。
任何人都覺得他陰晴不定、城府極深、嗜血如狂,一個個都避之不及,雖說還有一羣忠心耿耿的手下,但他的心一直都空着。
甚至,以前的她也是這樣認爲的。
他辣手無情,不折手段,爲達目的不惜希望無辜人的性命。
可她從未站在他的角度來看這個世界。
墨染龍鳳本來是繼位的信物,可時機一錯,聖帝爺卻是在他出兵遠征時候暴斃而亡,這些年他不斷地查證當年的事,可又有誰敢站出來說活一句真話
甚至,連先帝都死的莫名其妙。
皇族真是一個噁心骯髒的僞善之地。
錯失皇位,痛失好友,身中劇毒,這些讓人扭曲而絕望的事情,他如何不變
最是無情帝王家,他若是一輪白月光,早就被人毀的渣都不剩了。
夜太黑,他只能跟着黑下去,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要活着,要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就必須強大起來。
就像她。
在亂葬崗的那一兩個月的暗無天日,她迫不得已學回了控制屍體的鬼醫。
要想活着,必須心狠手辣、
她都是這樣了,又憑什麼用苛刻的想法去要求蕭澈
全世界所有人都可以指責他,唯獨她沒有資格。
白羽跑的累了,她站在大街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所有的歡聲笑語在這個時候,變得如此蒼白。
她現在去找蕭澈做什麼
能夠說什麼
他已經厭棄她了。
她還能夠做什麼
白羽的心情複雜的就像盤根錯節的老樹根,她懊惱着,爲什麼要等到今時今日纔想通
這死腦子
她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嘶還真疼。
興許是真的將她給拍醒了,白羽站在人羣之中,忽的轉身就往醫廬跑去。
在經過沒人的小衚衕時,白羽立刻吹奏起了壎,壎聲陣陣,一道黑影閃現而過。
驛館之中,本在看書的雲楠忽然長身一起,雲棲也警鈴大作。
“盍族後人居然在安邑城”雲楠眉頭緊皺,“你立刻去查查,到底是誰在操控行屍”
普天之下,只有一個族羣最神聖的血,可以操作屍體。
雲楠握緊了書本,好似要將手中的書給捏成粉碎那般。
雲棲應了一聲,立刻不動聲色地從窗戶溜出去。
人家纔剛剛回來的好吧,到底是誰讓她連個安穩覺都睡不着
雲楠將書放下,走到房間之外,拉開房門,外面的空氣很好,已經進入夏季了,安邑城卻不像他長期所住的那個地方一般悶熱、潮溼,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爽,真是一個好地方。
唰的一聲,一名隨從急速而來:“少主,屍體已經運到了雲帝國帝都了,相信不日雲帝國那邊便要派出人來質問赫北皇朝。”
“這幾日的兇殺案,只怕讓已經讓刑部和府都衙門都頭疼了,”雲楠的聲音淡淡的,卻帶着十足的工於心計,“接下來,你們可以動手了。”
“少主不離開嗎”
隨從看着雲楠,按照他們此前定好的計劃,一旦雲帝國使臣的屍體送回去,他們就要立刻離開的、。
這一場戰役,必須要拉開帷幕。
“還不曾,我還沒有親眼看到那位赫北皇朝最強的戰神遠赴馱國。”
內憂外患之下,他倒是很想看看那位以一己之力撐起赫北皇朝的攝政王有什麼法子,攘外安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