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呵呵一笑,不由分說地將一盤子雞肉往店小二面前推了推:“你既然說沒毒了,喫一塊給我瞧瞧。”
店小二臉色大變,他下意識地看向周圍一直不斷痛苦呻吟的客人。
要是爲了保住客棧的 聲譽,喫一兩塊也無所謂,但如果真的這有有毒,他豈不是用性命來工作了
犯得着麼
他就是個打工仔嘛。
白羽挑眉:“你喫一塊給我瞧瞧唄。”
“哎呀都說你們喫東西之前要用銀針試探的嘛”店小二咋咋呼呼起來,“瞧瞧,瞧瞧,我這不是又要找大夫來醫治你們了”
他只覺得晦氣的很,又嘆了口氣:“我去問問老闆,這一次又要賠多少錢了。”
“等等”
白羽眉頭緊皺:“現在不去找大夫,卻是要去問老闆賠多少錢”
這客棧怕不是黑店吧
到這個節骨眼兒上了,店小二覺得實在是瞞不下去了,聲音也壓的低低的:“實不相瞞呀姑娘,其實是我們老闆自帶招黑屬性,做什麼就倒黴什麼,我跟着他,原本是從一個錢莊的店小二,現在已經落魄到了在客棧裏面打雜了。”
他很苦逼的好吧
要不是信了那個算命先生說的,他上面的那位一定會飛黃騰達的,他纔不會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押在那傢伙身上。
說起這個老闆,他就一肚子的火氣,做什麼什麼倒閉,成日裏面還瞎忙,做錢莊的時候要管賬,做絲綢買賣的時候要養蠶寶寶,現在做客棧了,還要當廚師。
全都是些喫力不討好的工作,而且還花銀子如流水,他可心疼了
“不然呢”店小二沒好氣地說道,“反正也大抵也要關門了。”
白羽站起身來:“你都不查查原因”
店小二搖搖頭:“這怎麼查,我家老闆做什麼都失敗,做錢莊發現擠兌的事情,做綢緞買賣又死了不少蠶寶寶,現在做客棧,還經常都食物中毒,我也很絕望呀”
白寧同情地看着店小二:“的確是很絕望的。”
白羽搖搖頭,只覺得無語:“你不查清楚問題所在嗎”
“有什麼需要查的,還不就是那些人眼紅我們唄,用些下三濫的手段逼着我們關門大吉。”
“你會不會太高估你們了”白羽圍着客棧的大廳走了一圈:“你們擺了十張桌子,加上我們也就只有五桌喫飯,雖然這數字已經佔比一半了,但現在正值晚膳時間,加上這兒乃邊境,大部分的商人都會來找喫的,可你走出去瞧瞧。”
白羽指着門外,店小二湊上前來:“人家對面門庭若市,你這邊門可羅雀,還說人家眼紅你們”
呵呵,若是對面發生中毒的事件說他們這邊下毒才足夠讓人信服吧。
店小二哼了一聲:“你一個女人懂什麼”
“我什麼都不懂,但我懂在你們店裏面喫飯的人,大部分都會上吐下瀉,嚴重者還會暈倒。”
“你怎麼知道”店小二覺得很是驚奇。
開店有一個月了,隔
白羽走到他們座位後面的桌前,從筷子筒裏面抽了筷子出來,然後隨意地掀開一盤蟹肉:“你們老闆真是不知死活呢誰是廚師”
“我們老闆唄”
白羽嘴角抽了抽,臉皮子也抖了三抖 :“活該你們關門大吉”
“你這姑娘怎麼如此狠毒”店小二忍不住罵道,“我們老闆和你無冤無仇的,你怎地這般說話”
“我狠毒”白羽哼了一聲,“也不瞧瞧你們做的什麼事這蟹肉和柿子一起炒這是腦子被驢踢了吧”
“噗”
坐在角落裏面的姑娘正在喝茶,但在聽到白羽的這番言論之後,忍不住一口茶水全都噴了出來。
白羽看了過去,那姑娘背對着他們,看不到長什麼樣子。
真是奇怪了,她的話,有那麼大的殺傷力麼
她剛剛就覺得菜品很有問題,什麼脆柿炒蟹肉咯,過水四季豆咯,拌生五花肉咯
這都什麼鬼
吃了不出問題纔怪
“咳咳咳”
廚房的方向傳來很不滿的咳嗽聲,緊接着一道儒雅的聲音響起:“姑娘是很不滿意我的廚藝咯”
身着廚師制服的老闆擺足了氣場走出來,但一擡眼就看到了客棧大廳的七零八落,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怎麼又倒了這麼多人阿旭,你還不去請大夫”
店小二阿旭“誒”了一聲,趕緊往外面去。
老闆很不客氣走上前來:“請問姑娘,我這菜譜有什麼問題鄙人客棧裏面的菜式都十分新鮮,就像每天一大早我會親自去菜市場買菜一樣新鮮。”
“是挺新鮮的,還新鮮過頭了。”
老闆垂眸睨了一眼白羽桌上的菜式:“嘖嘖,看來姑娘並不是行家,點的這些菜都是尋常貨色。”
“如果我想早點死,就會點你那些千奇百怪的菜式。”
“姑娘咄咄逼人呢”
“你這是草菅人命”白羽隨手指着剛剛有人倒下的桌子:“脆柿加螃蟹,你當兩個良性的食材當真不會相剋呀這兩個混在一起,吃了不拉肚子纔怪了還這個,什麼叫拌生五花肉豬肉也可以生喫的嗎”
她實在是開闊了眼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這腦洞是開的有多大呢
“姑娘有所不知,”老闆信誓旦旦地說道:“我遊歷大川,曾親自喫過海邊漁夫家做的生拌魚片,這肉不都是一樣的嗎只要味道調理好了,一切都可以很美味的。”
“放屁”白羽抱着胳膊,只覺得眼前的這個老闆絕逼是個腦殘:“豬身上那麼多寄生蟲,還生喫,你喫過沒”
老闆鄭重其事地想了想,然後果斷搖頭:“還真沒有。”
客棧大廳又倒下一片,敢情他們是試驗品來着
老闆賠笑道:“我這不是節約麼,你要知道,開個店成本很大的,平常間客人喫不完的生肉類的,我都拿回去回爐炒炒,不是一舉多得麼”
白羽臉上也堆着笑:“我覺得,你倒是可以回爐重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