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難怪
“難怪此前娘知道我去了哪兒,做了什麼事。”白寧氣鼓鼓地看着北冥。
難怪娘一直都要讓北冥跟着他了,原來是爲了時時刻刻都感受到他在做什麼,北冥就像一個移動的監控器
哼
“白姑娘的確是早就說過,她和北冥是能夠感受到對方存在的,而且在亂葬崗一戰的時候,我們都可以看到,倘若不是北冥,雲楠的劍就要刺入白姑娘的心臟處了。”
想到那個時候,存安還忍不住後怕。
當時所有人都無法在短時間內移動到白姑娘的位置,事發就在一瞬間,要不是北冥奮不顧身,宛如盔甲,現在只怕白姑娘的墳頭草有長出來了吧。
“也許,是剛剛我用血滴入了墳土。”
“那不是墳土,”存安忍不住指正,“那只是掩埋過枯骨的一堆泥土而已。”
白寧訕訕一笑:“是了是了,只是那捧土,雖然北冥吸收不了那土,但卻吸收了我的血,所以剛剛北冥能夠知道我在想什麼。”
白鎮棋弄懂了這一層,然後又不甘心地問道:“你難道看不出來鳳華政心狠手辣,行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是個不能夠招惹的人嗎”
他一直認爲,白寧雖然還是個孩子,但在白羽的教育之下,應該是樹立好了三觀。
在鳳華政的事情上,白寧應該是看的到的。
可現在,白寧的表現實在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難道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崑崙弟子,都不走捷徑嗎”白寧反問。
他不懂什麼大道理,只是知道,現在他們的任務就是找到崑崙的人。
既然找不到尊上,找到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相信在雲帝國,但凡是崑崙的人,都能夠說上話,特別這位深藏不露的鳳華政。
他見識了鳳華政的囂張跋扈,在雲帝國也只有有本事的人,能夠囂張跋扈。
倘若沒有本事,怎麼樣囂張跋扈,就怎麼樣高調地死去。
雲帝國的生存環境就是優勝劣汰。
“鳳華政既然能夠揮軍直入,輕而易舉地收了莫言城,至少是有可取之處的。”
白寧的分析,不無道理。
存安聽到這兒,沉思了片刻才道:“其實,小公子說的不錯。”
“什麼不錯,根本是亂來。”白鎮棋的聲音帶着無可比擬地震驚,“鳳華政怎麼對待莫言城的餘孽的,你們看到了沒全數殲滅”
是全部殲滅。
就在他們離開的時候,白鎮棋不安地扭頭看了一眼那片密林。
一個個的紙皮燈籠挨個地倒下,所有的生命化爲虛無。
他心驚膽戰。
倘若在半路上,鳳華政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比如發現了白寧爹孃的身份,藉此來發難,或者打算用他們這些人的性命向帝都的達官顯貴邀功,他們還不是待宰的羔羊
就算存安加上北冥,也不一定能夠打得贏鳳華政,畢竟鳳華政是崑崙的弟子,一出手就是霸道非常,所有的一切他們都無法估計下一步是如何的。
他們根本無從抵抗。
這樣的定時炸彈無疑是危險的。
“驕傲如同鳳華政,是不願意自己動手殺我們這等螻蟻的。”
白寧的聲音擲地有聲,根本就不像出自一個三歲孩童。
“你知道什麼,我親眼看到”
“那也是他下令,讓別人殺的。”白寧道,“到時候,他會隻身同我們上路,這樣驕傲的一個人,是不屑殺我們的。”
就像他不屑親手殺掉楊成鳳一樣。
鳳華政如此驕傲,怎麼可能捨得讓他們這些武力低下的螻蟻的血染了他尊貴的雙手
北冥連連點頭:“小公子說的不錯。”
“不錯個屁”白鎮棋快要抓狂了,他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就會上了這條賊船。
船上還全都是一羣怪人
他好想下船
白寧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三爺爺,你現在擔心也是沒用了,反正明兒個一早鳳華政就要帶着我們上路了。”
他徑自用了一個“帶”字,讓白鎮棋覺得背脊生寒。
白鎮棋忍不住抖了三抖:“你可不可以換個說法”
什麼叫帶他們上路
白寧歪着頭:“難道要說送我們上路嗎”
“你閉嘴”
真是怕什麼,白寧就說什麼。
這個小烏鴉。
白鎮棋撫了撫自己的心臟,真的是要被白寧給嚇死。
白寧吐了吐舌頭,拌了個鬼臉,笑盈盈地拉着存安:“存安姐姐,我困了。”
他習慣了睡覺的時候,身邊有存安在,有安全感。
存安,存安,存在的安全感。
白寧的笑容十分安靜,像個人畜無害的孩子。
白鎮棋差點就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抓狂了。
正如白寧猜測的,鳳華政第二天一大早就差人來讓他們趕緊洗漱然後去城門口集合。
馬車已經備好了,他也沒有太多的行囊。
當白寧等人來到城門口的時候,鳳華政的聲音淡淡地:“你叫什麼”
鳳華政指着北冥:“我好像聽到他們叫你北冥”
北冥懵懂地點點頭:“恩,我叫北冥。”
“一個行屍也配有名字。”鳳華政顯得有些驚奇,“不過一個工具罷了,”
在鬼族,這等行屍,頂多就只有編號。
白寧憤憤地說道:“北冥不是工具”
他從來沒有將北冥當做工具,他從來都將北冥當成朋友。
是的,朋友。
從北冥在攝政王府捨身相救的時候,他就將北冥當做了朋友。
他暗暗地發誓,不管以後遇上什麼,他都不會拋棄北冥,他不會再輕視北冥。
鳳華政呵呵一笑,臉上盡是不屑。
白寧還想和鳳華政爭辯什麼,北冥的冰冷的手卻是輕輕地搭在白寧的腦袋上,白寧懵懵地轉過頭來,看着被人輕視的北冥,他心中的委屈無法用言語來訴說,就好似自己被輕視了一般。
北冥能夠感受到白寧此刻心中的感覺,他也覺得心酸,但這個時候,他無法表達自己的情緒,只是想着該如何安撫白寧。
這個時候,需要息事寧人。
谷主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就算被人奚落,也不要去爭辯,只需要用實力來讓那些奚落你的人,好好地看着,如何自己打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