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是什麼口味他都記在心裏,一路上喫的太過清淡,起初白羽還有些興奮,對這些菜餚都比較上心,但久而久之,就有些淡而無味了。
當店小二端來麻婆豆腐什麼帶着辣味的菜餚時,白羽樂的就像一隻貪喫的狐狸似得。
她提起筷子,毫無禮節地朝蕭澈眯眯一笑:“我開動咯”
蕭澈淡漠的眼睛裏面露出一絲微笑。
白羽正喫的歡樂,蕭澈的臉忽然就垮了下來,幾乎是下意識的,白羽往後面瞧了過去,嘴巴里面還叼着一塊鮮嫩的魚肉。
哦喲
禮部的消息傳的可真快。
他們不過是在外面用個膳,姜遂平竟然攆了過來。
姜遂平堆着一臉的笑意,諂媚地走了過來:“見過王爺,蘇大人。”
“姜侍郎可有事”蕭澈端起溫吞的茶水,好看的眉頭蹙了蹙,擡眼的時候,卻開聲道:“小二,換壺熱茶,要滾燙的。”
姜遂平訕訕一笑,他其實並不想來,卻遇上了個麻煩的主兒。
“聽聞今日,王爺和蘇大人去過帝國學院了。”
蕭澈淡漠地點了下頭:“姜侍郎可有說過本王不能去”
姜遂平趕緊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沒有沒有,本官並不是這個意思。”
在雲帝國他是端得起架子的。
禮部侍郎乃從三品的官員,加上雲帝國的實力又強過赫北皇朝,在蕭澈的面前,雖然他要尊對方一聲王爺,不過他的內心也是高傲的。
蕭澈並不在意他的用詞,只是淡然地提起店小二上來的熱茶,嫺熟地爲白羽換了茶水,然後將茶水推到了她的面前:“小心燙嘴。”
貼心非常。
白羽擡起頭,眼角彎彎像極了一輪月牙兒。
姜遂平眼角抽了抽地看着兩個“大男人”毫無忌憚地在他面前秀恩愛,只覺得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呀
“咳咳”姜遂平清咳了幾聲,趁機道:“是這樣的,帝君聽聞蘇吏目醫術高明,竟然懂得以雷電武力來救人性命,所以特意要本官來請蘇吏目入宮一見。”
蕭澈爲白羽佈菜的手微微一停:“只是要見她”
難道帝君不應該先見他麼
此番他來雲帝國爲的是使臣大人遇害的事情,眼下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他作爲赫北皇朝的代表,按理說應該是第一時間入帝宮和帝君對峙,說清楚情況。
可現在,姜遂平卻說帝君要見白羽,可算是奇怪了。
姜遂平尷尬一笑:“的確是這樣的。”
他只是隨便地找了個藉口罷了。
蕭澈嘴角微微上揚,脣角勾出一個冷笑來。
的確是這樣
呵呵,他們從帝國學院出來不到一個時辰,遠在帝宮之中的帝君就知道了帝國學院裏面發生的事情
胡謅也得有個限度不是。
姜遂平哆嗦了下,他被蕭澈一雙鷹隼般的目光看的渾身都不自在,生怕蕭澈提出什麼異議來。姜遂平有些心虛,正在心裏嘟囔着找堆說辭,哪知蕭澈卻幽幽地開口。
“既然帝君如此賞識你
,你便去吧。”
蕭澈的話,帶着姜遂平不知的深意。
蕭澈嘴角微微上揚:“剛剛姜侍郎說,帝君十分賞識你,要你去見見。”
姜遂平很尷尬地看着白羽,連連點頭,就像個白癡似得。
敢情人家一直的注意力都在喫上面,完全沒將他當回事呢
白羽嚥下口中的食物,沉吟了片刻,然後果斷地擦擦嘴角:“唔,那走吧。”
姜遂平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完全沒有想到這位蘇吏目居然雷厲風行到這個地步,明明剛剛還在沉浸在美食之中,現在又已經做好了準備。
“姜侍郎,走呀。”
白羽已經往臺階下走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蕭澈,嘴角勾了勾。
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的說話,坦然之間,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一次,他們只有一個目的,將雲楠這個殺人兇手繩之於法。
至於要如何將雲楠從暗處引出來,還是有些棘手的,需要雲帝國這邊配合。
姜遂平並不知道白羽和蕭澈在打什麼主意,反正他是完成了帝君安排的任務,興致勃勃地將白羽往宮裏面帶。
白羽入宮之後,暫時就在長信宮門口候着。
她站在宮殿的門前,看着這兒的一草一木,倒不覺得這兒有什麼氣派的,反而有一種蕭索。
兩側的鈴蘭花就像一串串紫色的蝴蝶那般,在暖風之下翩然起舞,宛如蝴蝶展翅卻飛不走。
白羽眼底涌出淡漠,靜靜地看着這幾串蝴蝶,心中無限感慨。
官員陸陸續續地從長信宮的主殿走出來,誰都沒有理會站在角落的她,她也並不希望被別人看到。
姜遂平見許多官員都離開了,這纔對守在門口的內侍道:“勞煩通傳下,赫北皇朝的蘇吏目來了。”
內侍這個時候才瞅了一眼在站在一串串鈴蘭花下的小矮子,呵,原來是赫北皇朝的人來請罪了。
白羽不卑不亢地迎上內侍的目光,眼底的淡漠無人能及。
內侍哼了一聲:“不過是罪臣罷了,就讓他在外面等着唄。”
姜遂平擔憂地看着一眼白羽,尋思着,這位赫北皇朝的蘇吏目是帝君要見的,可內侍總歸是帝君面前的人,左右都不能夠怠慢,他很爲難。
“呵呵。”
冷清的笑意,讓整個長信宮都陷入了沉靜之中。
內侍怒不可遏地瞪着白羽,他剛剛的話說的很是響亮,爲的就是讓對方聽到。
本以爲對方聽到了之後會自慚形穢,雖不至於當場自盡,但至少也該痛哭流涕地來向帝君請罪什麼的,哪知現在卻換來對方一聲冷笑。
“你這般冷嘲熱諷的,是來請罪的麼”
“本官何時何地說過是來請罪的”
白羽的背脊打的很直,一點兒也沒有要退縮半分的樣子。
她頗爲淡然地看着姜遂平:“姜侍郎,本官雖然品階不高,但也是有骨氣的人,我赫北皇朝靈力、武力不及九州大陸,但論其他實力卻是不相伯仲的,就算是戰起來,我們也從不會畏懼,而今本朝聖上是抱着兩國和平外交的心態讓本官前來,若姜侍郎覺得沒有和談的必要,那本官不如返回驛館收拾收拾就離開貴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