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聿”
存安的話音被突如其來的馬兒嘶叫聲給打斷
伴隨着突然響起來的汗血馬受驚的叫聲,馬車忽然一陣震動,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狠狠地砸在了馬車上方那般。
鳳華政哼了一聲:“來了。”
他這邊話音剛剛一落,馬車驟然停下,與此同時,一場廝殺已經在車外拉開了帷幕。
存安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她身手就要去拉開簾子,而這個時候白寧已經醒了,他抱住了存安,一雙灰溜溜的葡萄似得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鎮棋:“三爺爺還沒有醒。”
“麻煩”
存安嬌斥了一聲,正要伸手去抓白鎮棋的時候,鳳華政卻是一把將睡到雷都打不動的白鎮棋給順勢丟出了車外。
外面一陣狂風,驚起了陣陣塵埃。
存安嘴角抽了抽,正打算說什麼,鳳華政卻厲聲喝道:“走”
鳳華政率先衝出了馬車,存安帶着白寧緊隨其後,當存安的腳步從車廂脫離的那一瞬間,一片刀光劍影已經砍向了馬車。
車廂霎那之間,四分五裂。
存安回過頭來,他孃的,這麼狠
“北冥”
白寧失聲驚叫起來。
成年人都被馬車四分五裂的聲音給吸引了注意力,也只有白寧這個小孩子注意到了北冥正在孤軍奮戰。
北冥被圍困在六個殺手的陣中,抵抗的比較喫力。
“這些人是衝着行屍來的。”
鳳華政的聲音淡淡的,他擡了下眼皮,不鹹不淡地瞄了一眼存安。
存安心虛地閃避了下,鳳華政哼了一聲,果然是羣來路不明的傢伙。
要是這般輕易地將人帶去了帝都,萬一出了什麼事,可得由他們鳳家來扛着。
他正愁沒有機會來試探,這些黑衣殺手出現的正是時候。
白鎮棋揉着自己被摔疼的屁股:“是誰將三爺我給丟出來的”
現在形勢危急,但也不能夠阻攔白鎮棋一顆想要問責到底的心。
他剛剛正夢到要和一位姑娘漸入佳境,豈料在夢中竟然被人抓姦在牀,還被人丟了出去,屁股生疼。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着蒼茫的大地,聽着周圍的廝殺聲,纔回過神來,也許這個夢半真半假。
他真的是被人丟出來的,從馬車裏面丟出來的。
太沒有道德了
存安和白寧齊刷刷地將鳳華政給看着,兩人表情如出一轍:喏,是他。
白鎮棋氣的臉色發青:“你這是收買人命”
“看那邊。”
鳳華政隨意地指了下馬車的位置,白鎮棋這纔看到早就已經四分五裂的馬車。
額
如果他還在裏面,那是不是會被人大卸八塊
太可怕了。
“這些人”
“你們招惹過來的。”鳳華政毫不客氣地說道:“九州大陸種族分明,鬼族日漸強盛,就算有行屍作祟,但也不會派那麼多人來除掉一個行屍,所以這是仇殺。你們得罪了誰,或者說是行屍得罪了誰。”
存安看了一眼白寧,白寧淡定地搖搖頭。
鳳華政眯起了眼睛,他倒是小瞧了這個小孩子。
從一開始,他就被人利用了,竟然答
應要送這些人去帝都。
鳳華政後悔了,他決定袖手旁觀。
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他不動手,隔山觀虎鬥,那些黑衣人早晚是要除掉北冥的。
哼
小小行屍,膽敢猖狂
白寧仰起頭來,小臉上全都寫滿了倔強:“哥哥是打算袖手旁觀麼”
鳳華政笑臉盈盈:“正是。”
他回答的十分痛快,以至於讓另外的三個人臉色極其不痛快。
身爲武者的存安和白鎮棋已經感覺到了那幾個黑衣人的武力,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抵抗的。
那些人,有備而來,他們如何能夠抵抗
在九州大陸,他們寧與大陸的武者根本是不堪一擊的。
白寧歪着腦袋,人畜無害地說道:“唔那哥哥,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鳳華政只覺得好笑:“我的良心爲什麼會痛”
他很好奇,也很納悶,何以這個孩子會問出這麼深奧的問題,讓他都不知道從和下手。
白寧嘻嘻一笑:“我記得,哥哥是答應過姨姨要送我們安全到帝都的,現在這個地方不是帝都吧”
鳳華政冷冷地說道:“你們來路不明,我自然是不能夠輕易地將閒雜人等往帝都帶。”
這孩子,臨危不亂,居然能夠問出如此犀利的問題。
誠然,他是答應過姐姐要送這些人去帝都,但自古忠孝兩難全,他得擇其一。
“你們若不告訴我真正的身份,我想我的的確確是不會帶你們去帝都的。”
鳳華政的話語,對於白寧等人來說,就是最後通牒。
他目光如炬,卻是輕描淡繪:“那個叫北冥的行屍,還能夠撐兩個時辰。”
還算是不錯了。
不過一具行屍,在面對這等高手的時候居然能夠面不改色,額
好吧,行屍本就應該沒有表情。
但此番他也可以看出來,北冥的靈力不低。
白寧看着白鎮棋,又看向了存安,現在是個兩難的決定。
如白鎮棋所言,鳳華政亦正亦邪,他們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摸清楚他的脾性,所以在這件事上,從來他們都沒有達成共識。
現在北冥危在旦夕,再不做決定,他真的害怕,北冥走不到帝都了。
“我們從寧與大陸而來。”
白寧鼓足了勇氣,終於是開了口。
鳳華政冷淡地一笑:“這個我知道,你沒有誠意。”
白寧深吸了一口氣:“存安姐姐是鎮撫司的校尉。”
鳳華政饒有興趣地看着站在白寧身旁如婢女一般的存安,呵呵,鎮撫司的校尉,僞裝能力還真的不錯。
不過此時既然牽扯到了鎮撫司,那就說明,他們一行人去帝都,應該就是爲了前段時間雲帝國使臣遇害的事情。
“存安姐姐,你來說。”白寧朝存安點了下頭。
存安回過神來,趕緊道:“我們此番要取帝都,是要爲赫北皇朝洗刷冤屈的。我們朝廷絕對沒有濫殺無辜,使臣的事情我們萬分抱歉,但我們也在盡力解決了。不過此行一路兇險,倘若被人知道我們的身份,必定是會招致殺生之禍的。就像現在。”
她垂下頭,也不知道能不能騙過鳳華政。
她說了部分事實,但隱去了最關鍵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