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是傷早已失去了戰力,跌落在下方山林間,被一株古樹茂盛的樹冠枝葉託浮着的北鳴軒,以及那依舊浮立在半空的蘇婉清,全都呆怔在了那裏。
他們目光呆滯般的望着上空,怔怔的看着那立在一尊展開雙翼有着十多米寬的黑色兇禽上的青年男子身上,一時間竟是忘記了言語。
九位二等人皇武者,竟是被眼前這個看起來容貌長相極爲普通的青年瞬間所殺。
那麼,出手救下了他們的這位身着黑衣的青年,修爲又處於何境?!
而,在北鳴軒和蘇婉清在如此驚愕失神般的望着這青年時,卻不知爲何,又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似乎他們以前在哪裏見過,可任由他們如何回憶細想,都想回想不起對方是誰。
“多謝這位小兄弟出手相救。”
凝望着眼前的青年許久後,蘇婉清率先清醒了過來,朝着青年感激的拱手道了聲謝。
而後身形便是落在了北鳴軒的身旁,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丹藥喂入了北鳴軒的口中。
北鳴軒吞下丹藥後,傷勢也好轉了許多,依舊略顯虛弱的朝着上空青年道:“小兄弟,你是我和婉清的恩人,我們卻不能害了你,你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那追殺他們的人,可是流風城項家的人。
而流風城項家則是天盛山脈這片西山羣區的一霸,在整個天盛山脈中,少有人敢招惹。
對於北鳴軒、蘇婉清這般在外圍圈域中沒有任何背景身份的散修而言,就宛如龐然大物般,根本無法撼動。
眼前救下了他們的青年,雖看起來同樣很不凡。
但,他們可不認爲對方,擁有着與項家叫板的能耐。
只不過北鳴軒的話語纔剛剛落下,遠處的天空中卻是忽然有着一股渾厚的氣息波動。
在那處天空方向,隱約可見十多道渾身翻涌着流光氣浪的身影,正朝着這邊急速趕來。
“殺了我項家的人就想一走了之?!”
爲首一位身着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更是滿臉森寒的喝道。
北鳴軒和蘇婉清的面色無不是瞬間變得煞白,心急如焚般的道:“小兄弟,你先走,不要管我們!”
“殺了便殺了,你們又能奈我何?”
葉長空依舊沒有理會北鳴軒和蘇婉清,而是緩緩的轉過身,神態略顯淡漠的看着趕來的那些人道。
以他如今神魂層次的感知強度,又如何發現不了追殺北鳴軒和蘇婉清的,不止先前那九人。
在他出手前,就發現了項家這後續而來的十三人。
這,也正是他在殺死中年大漢那九人救下北鳴軒和蘇婉清後,沒有立刻在北鳴軒、蘇婉清面前現出真容的原因。
而葉長空那淡漠的話語,無不是令這十三位趕來的項家武者勃然大怒。
衝在最前方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更是滿面猙獰的怒吼道:“給我殺!”
望着這十三位衝殺而來的項家武者,葉長空不僅沒有露出半分的神態波動來,只是輕聲的朝着吞爺道了聲:“大嘴,你來。”
吞爺聞聲,那雙妖異的瞳孔恍然兇光畢露。
原本保持着浮空緩緩拍打着的翅膀,朝着襲來的十三人隨意的橫拍而去,卷出了一片黑色風暴。
那衝殺而來的十三人,感受到黑色風暴中所蘊含的毀滅性力量,無不是露出了無比恐懼的驚駭之色。
呼!~
黑色風暴捲過,這十三人的身軀皆都粉碎,皆都化爲了齏粉,隨着那持續刮卷的黑色風暴徹底消散在了這片天地間。
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見到如此一幕,那正在急迫催促着葉長空開走的北鳴軒和蘇婉清,無不是雙目圓睜,令他們感到詭異到了至極。
十三位項家高手,在救下他們的這位青年的飛行坐騎手中,竟是頃刻間被碾殺,連絲毫的屍骸殘渣都未能留下……
這樣詭異的一幕,無不是讓北鳴軒和蘇婉清心頭狂顫不已,只覺渾身發虛,冷汗直冒。
眼前這位突然出現,救下了他們的青年,究竟又是一個怎樣恐怖的存在!?
“咕~嚕!~”
打理吞嚥口水的聲響,更是從北鳴軒和蘇婉清的喉間止不住的響起。
直至那片黑色風暴卷向了遠處,徹底消散在了他們二人視線的盡頭處。
北鳴軒和蘇婉清眼中那佈滿驚駭、震撼等複雜神色的目光,才恍然間散去,回過了神來。
有着這樣一位恐怖的青年保護,哪怕是項家這樣的存在,怕是也沒辦法動得了他們吧。
朝着他們這邊方向靠近了。
他這才轉過身,望向北鳴軒和蘇婉清,緩緩的笑着道:“鳴軒,婉清,你們居然還在外圍圈域裏,而且還這麼慘,真不知道你們倆兒這十年是怎麼混的。”
話雖如此說,葉長空卻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聖域,本就是這般殘酷之地。
蘇婉清和北鳴軒在九州大陸時,可堪稱年輕一輩最頂尖的天才人物。
但放在聖域中,卻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當初在千盟城時,他們就連生存,都很難。
能夠在十年的時間裏,從千盟城中走出,並還步入了三等人皇之境,就很不簡單了。
只不過,北鳴軒和蘇婉清在聽得葉長空此話後,無不是猛然一怔,目光更是仔細的打量起眼前這位青年來。
可他們卻依舊沒能認出葉長空,心中疑惑道了極點。
他們,在聖域裏什麼時候,結識了一位如此恐怖的青年強者?
“是我。”
葉長空見狀笑了笑,撤去了身上八星修羅戰衣的幻術僞裝。
看着身前青年面容瞬間發生了變化,露出了那張令他們似曾相識的面容後。
北鳴軒和蘇婉清的身子,全都止不住的爲之一顫,感到極其不可思議的看着葉長空。
“葉長空…你是葉長空…真的是你嗎?”
北鳴軒有些語無倫次的失聲喊道。
九盟城一別時,葉長空纔不過是一名天丹境武者,而如今十年時間過去了。
對方身下的一頭飛行坐騎,隨意的拍一拍翅膀,就將項家的十三位三等人皇武者同時碾爲了齏粉。
最讓他們感到驚訝的,則是葉長空不僅沒死,居然還活着。
九龍山事件的風波,當時可是卷席了整個神武界。
包括許多的下界大陸,都有超一流勢力之人踏往,搜尋葉長空的蹤跡。
蘇婉清和北鳴軒,自是也聽聞了一些關於葉長空的消息和傳說。
根本難以想象,葉長空竟是在那場巨風波中,還活了下來。
葉長空笑着點了點頭,道:“上來說話吧。”
確定對方便是他們所認識的葉長空後,蘇婉清和北鳴軒眼中無不是涌現出了驚喜至極之色來。
身形立刻閃動,落在了吞爺的背上,來到了葉長空身旁。
然而,哪怕北鳴軒與葉長空曾今在九州大陸時關係再要好。
如今兩人間的實力,卻是天差地別,又已是十年時間未見,難免有些生疏。
此刻站在葉長空身旁,北鳴軒更是感覺有種無形的壓力壓着他,讓他感到絲絲的緊張和侷促。
畢竟,現在的葉長空可不比當年,早已達到了讓他連仰望都無法仰望的高度。
葉長空卻是沒有這種生分之感,能夠再遇九州故人,讓他感到很是親切。
同時,他自是也感受到了北鳴軒和蘇婉清的緊張侷促,於是主動的開口問道:“你們是怎麼招惹上了項家人?”
感受到葉長空那溫和的關切目光,二人身上的侷促感才散去了許多。
北鳴軒輕嘆着道:“不提也罷。”
葉長空點了點頭,旋即再道:“你們想項家如何,只要開口,我定會幫你們。”
北鳴軒既然不想說,他也就沒在多問。
只不過,北鳴軒如何說也是他曾在大夏時的故友。
如今既然在這裏偶然遇到了,自是能幫,就幫一幫。
不管他與項家之事的對錯是哪一方,他都會絕對的站在北鳴軒一邊。
“算了吧,我和婉清也沒真喫什麼虧,反而還廢了項家少主的修爲。”
北鳴軒旋即回道:“剛纔你也幫我們殺了那麼多項家的人,這口氣也算是出完了。”
他也知曉,葉長空如今在聖域中的處境如何。
不願因爲項家的事情,給葉長空添什麼麻煩。
哪怕他知曉,對於葉長空而言,隨手間就能讓項家從天盛山脈中除名。
但,他和蘇婉清早已經有了想要回九州大陸的打算。
這十年來,在聖域裏所闖蕩時所遭遇的一些事情,也早已將他們初入聖域時的壯志雄心給磨滅了。
以他和蘇婉清的天賦,在聖域這樣殘酷的上界天地裏,根本沒辦法走得更遠。
今日若非是葉長空的話,他們的結局,可想而知。
不如就此回頭,回到九州大夏中,共度餘生。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葉長空聽完後,點了點頭:“剛好,我也要回九州一趟,就順道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