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愣了愣,呵呵一笑,說:“小若,沒想到你也會講笑話,這笑話可不及當時司馬青蓮講殭屍故事講得好啊。”
小若急着說:“小花,我可不是講笑話啊。”
胖子剛要說話,周成龍開口了:“這小女孩說的沒錯,事情就發生在二個月前。”
我心裏一凜,說:“周老闆,我們可不是來聽故事的,這種事,騙騙小女孩子可以,騙我們就太小兒科了吧?”
周成龍沒反駁我,用手指輕敲了一下桌子,說:“這攤點是我開的。”
胖子撓撓頭,說:“這事跟你開攤點有什麼關係?”
司馬青蓮看着周成龍,說:“攤點桌椅很新,應該開了沒多久,是用來監視這條路的。這件事情,莫非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一想,對呀,既然這是條什麼“屍道”,這鬼夜宵攤開在這裏,誰敢來喫啊?腦子進水了纔來這種路段做生意,除非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零↑九△小↓說△網】
周成龍從兜裏掏出一包煙,取了一枝,旁邊小弟搶過來幫着點燃。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擡頭吐出煙霧,說:“打工仔我見過,他說他什麼也不知道。”
我心底一涼,瞪着眼珠子看着周成龍。
“二個月前,我女兒在這條街上,和司機一起失蹤了。”周成龍苦笑了一下,說:“我這一當父親的,連女兒也保不了,是不是很失敗?”
胖子“哦”了一聲,想要說話,被我一瞪眼,下面的話就縮了回去。
“車子開着車門,東西都在。當時那個打工仔就在這條街上,我女兒失蹤了,他卻沒事。”周成龍低沉着聲音說:“我找了兩個多月了,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兩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我默然,憑他在湘楚黑白兩道偌大的能量,都兩個月了,還沒找到什麼線索,看來這事兒懸了。但是我卻更爲那個不幸的打工仔默哀,他何其無辜,就因爲恰逢其事,卻承受一大佬無處發泄的怒火,無緣無故死了云云,背後肯定有玄機。
我將目光投向二狗,二狗正出神地盯着冷寂的街道,彷彿那裏隨時會涌過一夥鬼魂。
周成龍看着我說:“小杜,我和劉火玄是兄弟,當年我們同吃過一碗飯,同睡過一張牀,是我資助的他逃到C市,但是沒想到,反而卻害了他。”
我驚訝了一下,天下何其之大,卻又何其之小,隨便在湘楚遇上個人,竟然還能攀得上交情。
周成龍說:“我在出事後給劉火玄打過電話,之後再也沒有打通過。我雖然並不完
全知道他在軍中是幹什麼的,但是總算也猜得到些端倪。我女兒這件事,我相信絕不是一般的綁票失蹤,只能歸結到靈異事件。想來若是人的話,在湘楚的地頭上,還沒人敢來動我周成龍女兒一根頭髮。那麼,唯一的結果,就只能歸結爲鬼神。我本來想請劉火玄過來幫忙,他也答應了,還提到了你們。但是緒多跡象表明,他估計已經來不了了。江西派這一門中,如今只剩下你們幾個,我也不是要強求你們做什麼,只望看在劉火玄的香火情分上,幫我留個心,帶隻眼。”說着,他渾身的精氣神似乎泄了一般,嘆了口氣,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再大的基業,也不能免俗。”
我用眼光瞟了瞟二狗,二狗微微搖搖頭,意思是不想沾這趟渾水。我說:“周老闆,們就幾個小字輩,沒多少能力,這樣,容我們考慮考慮再說吧。”這話的意思雖然明面上沒說死,但卻沒說什麼下文,基本上就是婉拒了。
周成龍是何等樣人,一聽就明白了。沉默了一會兒,轉身吩咐小弟說:“給小杜他們拿幾張我的名片,若在湘楚這一畝三分地上,遇到什麼爲難的地方,直接報我的名字。”
謝過周成龍,我們紛紛站起身來,訕訕地也沒敢開口告辭。姓周的也沒爲難,吩咐小弟開車送我們回去,透過車窗玻璃,看着他仍頹然地坐在那兒。小若忍不住說:“他真可憐。”
他可憐麼?這麼一個名動一方的道上大哥,不知道沾惹過多少血雨腥風。他是站直了,並且站在了某個高峯的頂端,但是他踩在腳下的人呢?無故死在他手裏的人呢?他們可不可憐?
把這事忘在一邊,我們去飯店取了車,送兩個女孩回家。胖子和小若難捨難分地擁吻,就差沒衝動到去開房。司馬青蓮一徑上樓,連招呼也沒跟我打。靠,人和人的待遇真是千差萬別啊!
回去的路上,我嚴肅地跟胖子說:“哥們,你這是來真的?人家可是個小姑娘,良家少女。”
胖子說:“小若不錯呀,挺簡單的。”
我說:“簡單我才提醒你,容易死心眼兒,你別作孽傷着人家。我覺得吧,還是郭勝男那樣的適合你。”
胖子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打個比方,今晚上我們吃了三頓飯,哪一頓喫得最舒服?”
我說:“當然是第一頓。”
胖子說:“這不結了?小若是家常菜,郭勝男就是生猛海鮮,宵夜麼,偶爾喫上一兩次也正常。家常菜可以常喫,生猛海鮮卻不能天天喫,一天三頓的話,就沒什麼追求了,活着還有什麼樂趣?”
我輕笑了一下,這小子還挺實際,雖然這個比喻有些粗俗。
胖子罕見地嘆了口氣:“不管郭勝男活着還是死了,象她這樣的,丫就是一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