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莉莎吸了口氣,在屍體對面的地上坐了下來,默默無言。
我們跟着她找地方休息,都離得屍體遠遠的,儘量不去看麥克的慘狀。
其實麥克的死,還不足以讓我感覺如此膽寒。我迷惑不解的是,麥克明明變成了雪人的同類,它爲什麼還要自相殘殺?還有,雪人爲什麼要把屍體弄成這樣?並且同向導放在同樣一個地方?
是報復?是爲了給我們警告?還是另有什麼玄機?
胖子說:“瘋子,那個鬼佬怎麼會突然變身?我們一起進來的,怎麼卻沒事?”
我沉吟了一會兒,說:“過暗河的時候,他被洞螈咬了,說不定問題出在洞螈身上。”
說到洞螈,我們都有點後怕。韓莉莎盯了胖子一眼,冷冷地問道:“唐小花,你怎麼過的暗河?”
胖子滿臉不得要領地說:“什麼洞螈?我直接趟過來的啊,難道用飛的?”
我和韓莉莎對視了一眼,看來胖子沒有碰到洞螈。雖然沒法確定麥克身體變化是來自於洞螈,但是有一點卻能確定,只有他被洞螈咬過。我們都是一起進來的,沒理由就他變成雪人,我們卻安然無恙。
我百思不得其解地走近麥克的屍體,想要尋找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韓莉莎也應該有相同的疑惑,她過來蹲在我身邊,不但檢查麥克的屍體,還連帶檢查周邊的痕跡,甚至連地下的縫隙裏也找遍了,卻茫然沒有頭緒。
韓莉莎用手指沾起麥克屍體上殘留的一滴血,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我皺皺眉,心說你噁心不噁心,死人的血你能聞出朵花來啊?
手裏的手電一晃,照到死人倚着的那塊石頭上。我忽然間注意到,這石頭有點奇怪,手電光線好象從石頭表面上透了進去,發出一種晶瑩的光暈。
我低聲說:“石頭有古怪。”
韓莉莎聞言,湊近石頭看了半天,說:“這是玉,崑崙玉。”
我吸了口涼氣,靠,這塊石頭象座小山似的,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崑崙玉?這麼大個頭的玉,得值多少錢啊?雪人別的地方不撿,檢塊崑崙玉放死人,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呢?
猛然間,我感覺心中一陣悸動,腦海中突兀地響起“噗通”一聲心跳,彷彿就炸響在我的耳邊,又似乎不太真切。
我目光恍惚地看向韓莉莎。她也把目光注視到了我身上。
我迷惑地說:“是你?”
她搖搖頭,指了指我。
我傻了一會兒,說:“不是我。”
韓莉莎的臉色變了,她擡起頭,望向了洞穴深處,目光迷離,變幻不定。
這聲心跳絕對不是幻覺,因爲我們兩個人都聽見了。不可能兩個人的聽覺都出現問題吧?我回想着先前那種被鎖定的感覺,那個感覺好象冥冥之中有人感應到你。而現在,這種感覺更強烈,隨着這個心跳聲的響起,距離就象在無限接近,並且已經能夠影
我靜靜地等了一會兒,忐忑而又期待着另一聲心跳。可是四周圍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兒,卻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過來。
我滿心疑惑地回到胖子他們身邊,問胖子說:“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比如心跳聲?”
胖子瞪着我說:“瘋子,你沒毛病吧?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一會兒說有人盯着你,一會兒又說聽見心跳。你特麼又不是順風耳,就是個聽診器,也得按對地方聽不是?我看啊,你特麼是中了毒了。你和那姓韓的,肩並肩對着個死人研究了半天,連這樣都能擦出愛情火花連帶心跳加速?靠,我真服了你了。”
這傢伙話說的很大聲,韓莉莎應該聽見了。她裝作若無其事,居然沒吭聲。
我不死心,轉頭又問二狗。二狗看我的目光也有點怪異,他一邊搖頭,一邊遞過來一個開好的牛肉罐頭。
我看看手上的電子錶,靠,全亂套了,表上顯示的是晚上3點鐘。可能受到了強磁場的干擾,失靈了。不過估摸着時間,也該是時候喫點東西了。
然而這麼對着兩具模樣慘不忍睹的屍體,再好的胃口,又怎麼能夠喫得下去?牛肉的味道衝進鼻端,不但沒帶來食慾,反而讓人直犯惡心。
韓莉莎皺着眉坐在我身邊,用剛剛砍過嚮導脖子的彎刀叉了塊牛肉,心不在焉地送進嘴裏。我一個沒忍住,“哇”地一聲,把隔夜飯都給吐了出來。
胖子劈手搶過罐頭,說:“哥們,不喫你也別浪費。給我,我幫你解決掉。”
這丫胃口不錯,就象幾天沒喫東西了,跟個餓死鬼似的,居然喫得津津有味,完了還巴唧嘴。尼瑪,強人啊,不佩服都不行。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後面的洞穴通道中傳過來腳步聲。我們都跳了起來。韓莉莎盯着那邊看了一會兒,說:“是穆勒他們。”
果然,手電光中,那邊影影幢幢地出現了數個人影,一羣人從黑暗中冒了出來。
這些人同樣神情緊張、高度戒備,等看清楚是韓莉莎後,明顯很興奮,但在看到麥克和嚮導的屍體後,臉色又變了。
韓莉莎和穆勒說話的當口,小個子克瑞士納湊到我面前,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聳聳肩,說:“雪人。昨天的雪人開始報復了。”
克瑞士納驚訝地看着麥克的屍體,說:“海軍陸戰隊,他們不是很牛嗎?死得好。”
汗,海軍陸戰隊怎麼得罪你了?你這麼幸災樂禍?
“還有一具,是誰的?”
我指着地上的人頭說:“嚮導。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出現在這裏。”
克瑞士納瞧着地上的人頭,也是滿臉疑惑,非常不解。
我說:“你們有沒有事?”
克瑞士納搖搖頭,說:“我們往上走了,通道斷了,又回過來的。路上看到兩具熊的屍體,沒有危險。”
我有點奇怪,說:“難道你們沒有被暗河裏的魚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