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鬼眼之咒 >地獄之門第五十三章昏睡
    然而讓人心驚肉跳的是,眼見着這個人都這樣了,可他就是沒死。

    這人的手腳好象斷了,無法行動,那個奇怪的蠕動姿勢,其實是用腦袋和膝蓋在地上拱着爬行。他連滾帶爬地進入了結界,成功擺脫了數名殭屍蟲巢的追趕。

    既然看見了這個人有着如此頑強求生的意志,我想當然地要跑出去幫他一把。克瑞士納卻一把拉住了我,說:“別去。”

    我轉過頭,詫異地看着他。

    小個子低沉着聲音說:“杜,你忘了?那是納拉揚。”

    什麼?納拉揚?還真讓胖子給說着了。納拉揚給克瑞士納親手殺了,一刀刺穿心臟,絕無活命的可能。可是,這傢伙竟然活了?他真的活了,變成了殭屍蟲巢。

    不對,如果是蟲巢,他怎麼會不怕結界?

    我說:“克瑞士納,你沒看見嗎?納拉揚還活着,他沒死。他進入了殭屍人不敢進入的地方!”

    克瑞士納說:“不,納拉揚死了。這個人不是他,他是魔鬼。魔鬼已經佔據了他的身體。”

    我默然。克瑞士納固執地這麼認爲,我也無法。也許這個答案更加符合事實,也更加符合廓爾喀戰士的信仰,我沒必要去試圖挑戰克瑞士納堅持的底線。

    我們兩個人,就這麼看着納拉揚一拱一拱地向我們移動過來。他移動一會兒,會停上一停,彷彿在確定方向。然後會作出細微的調整,彷彿對我們的方位瞭如指掌。

    但是我確定他看不到我們。因爲他的眼睛雖然睜着,卻早已渙散無神。他的額頭,因爲觸地蠕動,已經血肉模糊,可以直接看到白森森的骨頭。

    納拉揚確實已經死了。他的這種狀態,是一種生物的本能。可能是我們身上的溫度,也可能是對於食物的直接感知,他準確地知道我們在這兒。

    克瑞士納抽出了尼泊爾彎刀,對準了離我們不到十步距離的納拉揚。

    然而奇怪的是,納拉揚的速度卻慢了下來。他蠕動的動作漸漸變得僵硬,爬行的幅度也越來越短,彷彿全身的精力已經消耗殆盡,終於無力支撐。

    在距離我們不到五步時,納拉揚的身體不動了,他就保持着那個爬行的姿勢,靜止了下來,再也沒有聲息。

    克瑞士納勉力剋制住自己的顫抖,一直沒有出手。我注意到他手裏的彎刀刀尖,在微微地顫動,他脖子上的青筋,也凸起跳動。

    這種詭異的狀況維持了好一會兒。我終於忍不住了,說:“克瑞士納,納拉揚死了,這次他真的死了。它是被凍死的。”

    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凍死的不是納拉揚,而應該是他身體內剛剛繁殖出來的幼蟲。就象一架機器,失去了動力,當然只能趴窩了。

    克瑞士納彷彿經歷了一場生死的搏鬥,滿頭大汗,狀若虛脫。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呼喘氣。

    我拿起自己的水壺,想要讓他喝口水順順氣。卻發現自己的水壺空了。

    克瑞士納看到了我的動作,從自己身上取下水壺,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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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我指着他說:“我不是要喝水。是你,你現在需要喝點水。”

    克瑞士納點點頭,接過我扔回去的水壺,擰開蓋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長長地吐了口氣,再一次伸手把水壺遞給我。

    我有點尷尬接過水壺,再客氣推脫,就有點說過不去了。雖然我不太習慣喝別人喝剩下的水,但人家好心請你喝,如果拒絕,可能會給人誤會,認爲你看不起他。

    這種不合時宜的潔癖,當然要不得。人家一片好心,你總不能把這當成驢肝肺,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麼?夥伴之所以是夥伴,就是要親密無間,相互信任,這一口水,說起來,也許在危險來臨時,能救你一條命。

    把水壺湊近嘴邊,耳朵裏突然傳過來一個聲音:“別喝!”

    我愕然止住動作,回頭一看,是韓莉莎。

    韓莉莎正無聲無息地蹲在我身後,夜視鏡中,她兩隻眼睛閃閃發光,猶如一匹面對獵物、蓄勢待發的母狼。

    靠,穆勒不在,怎麼這女人也變成鬼了?神出鬼沒的,嚇死人啊?

    我搖了搖水壺,有點不以爲意。不過就是口水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說:“爲什麼?”

    韓莉莎伸手指着克瑞士納的方向,說:“你回頭看看,他怎麼樣了?”

    我莫名其妙,什麼怎麼樣了?回過頭去,我呆了一呆,呃……克瑞士納,這傢伙居然睡着了?

    他就倚在門口,雖然仍然保持着坐姿,可是微微紊亂的鼻息卻出賣了他,他確確實實是睡着了!

    我有點不敢相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沒反應。象克瑞士納這種專業到連死都不畏懼的戰士,正在值夜警戒之中,怎麼可能突然睡着了?

    如果他平時就這個樣子,能夠活到現在,那簡直就是個奇蹟!

    我手裏拿着他的水壺,有點不知所措。我水壺還沒還他呢,怎麼會這樣?

    韓莉莎側着耳朵傾聽了一會兒,好象想要在一片死寂當中,聽出什麼玄機來。我慢慢把水壺放下去,猛然間醒起,這壺水,好象來自大殿之中的醴泉。

    難道醴泉之水,有什麼問題?它有立時致人昏睡的作用?

    剛剛我好象看到,穆勒他們幾個,都喝了醴泉之水。如果真有這種作用,就難怪他們這麼久都沒回來。

    幾個人一定是昏睡在某處,也許平安無事,也許已身遭不測。

    可是,韓莉莎是怎麼知道這個玄機的?她既然知道醴泉的祕密,爲什麼會不阻止手下喝醴泉之水?

    我的表情應該泄露了我心底的疑問。韓莉莎盯着我說:“我之前只是懷疑,現在可以確定了,泉水有問題。這裏除了我和你們三個,沒喝過醴泉水之外,其他人都喝了。克瑞士納能夠撐到現在,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休息之前,大家有喫過壓縮餅乾和罐頭,當然都喝過水。在醴泉那裏,克瑞士納他們都對水壺進行了補給,水壺裏或多或少,裝着醴泉之水,果然是泉水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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