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把錢轉給了韓梨,她昨天回來的時候,韓梨給了她一張她的名片,顧喬就加了韓梨vx好友,在家裏休息了幾天,她買了去西雅圖的機票。
她要去見時安,她不想被種種現狀控制住,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讓她沒有辦法去,但是既然他對自己已經厭惡的徹底,索性,以後也就這樣吧,就算她離開這裏,想必薄硯祁也不會知道的。
就算知道了,他應該巴不得她永遠不要回來了。
畢竟,他心裏只有蔣映初。
臨走之前,顧喬跟薄老先生打了一通電話,跟他說這週五她不回去喫飯了,她有個朋友在美國,她要去一趟過幾天才能回來。
薄老先生點着頭。
讓她照顧好自己,有事情就聯繫他。
冷思薇這個身份,還是挺有用的,冷思薇美國一所高級私立大學畢業,她想要去美國,對於自己也有一定的掩飾作用。
第二天下午黃昏時間。
顧喬走在西雅圖的街道上,空氣裏帶着馥郁的花香。
這裏就是獨門獨戶的院落住宅,兩層或者三層樓,顧喬走在黃昏的街道上,查看着住宅的門牌,來之前,她跟歷仲柏通過一次電話。
夕陽將她的影子慢慢的拉長。
顧喬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毛呢長裙,外面披着一件大衣,這裏較之海城溫暖一點點,女人黑色的長髮披肩,面容精緻白皙,極具東方氣息的打扮引來了很多人的目光,甚至有人主動的走過來,是一位四十來歲的男子,“這位女士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顧喬用流暢簡潔的英文回到,“我想找這個地方。”說着,她拿出手機來,上面是歷仲柏發來的地址。
“這個地方啊,在前面,你走到岔路口的時候往右拐,大約是第二戶就是了。”
“謝謝。”
“能幫到這位美麗的女士是我的榮幸。”
院子裏面探出薔薇花枝,壓滿了枝頭,夕陽下極具情調。
顧喬站在一戶人家門口,她擡手,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一位40來歲的女子,包養得當,穿着紫色流蘇的披肩,身形高挑幾乎跟顧喬差不多,帶着東方女性的溫柔秀雅,那人看着顧喬,“你是..”
顧喬開口,“我是顧喬。”
那婦人怔了一下,然後側開身,“進來吧。”
這是顧喬第一次見阮曼笙,顧時安的媽媽。
顧喬走進去,院子很大,但是一點都不顯得空檔,中滿了各種花樹,院子裏面的茶桌上放着噴壺,應該是阮曼笙剛剛在給花噴水。
阮曼笙走到顧喬前面,帶着她來到客廳,拿出拖鞋來給她,“這是我新買的。”她笑了笑,“平時很少有人來,家裏沒有備用客人的拖鞋。”
顧喬換上鞋走進客廳,阮曼笙給她倒了一杯水,讓她坐下,“仲柏還沒有回來,你是來看時安的吧..我身體不好,仲柏不讓我出門,我給仲柏打一個電話,他很快就回來了讓他帶你去。”
顧喬端起茶盞,她喝了一口,說,“我想去時安的臥室看看。”
bsp;“好,我帶你去。”
阮曼笙推開門,顧喬走進去,空氣裏細小的塵埃閃耀,她看着臥室裏面的擺放,書架上放着他喜歡的書,書桌靠近窗戶,她知道時安這個習慣,他喜歡晚上的時候,一擡頭就看見星空。
他說,媽媽可能在那裏。
顧喬眼眶紅起來,她坐在書桌前,打開時安生前學習過的課本,上面字跡工整的標記着一些重點,他看過的書,他是個很認真的人,看過的書他會寫一下讀後感還有一些覺得書中不合適的地方。
他都會做標註。
“我帶你去他的畫室看看吧,他畫了很多..”
阮曼笙帶着顧喬來到了畫室,“這裏,平時的時候,時安都不讓我們進來。”
畫室裏面,擺放着各種獲得的獎盃。
更多的是成片成片的..畫...
貼在牆壁上,畫紙上幾步全是畫着顧喬。
顧喬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流了出來,她摸索着每一幅畫,顧時安畫了一個畫室的她。
各種神態。
阮曼笙輕咳了兩聲,“時安自從五年前來到這裏,就喜歡把自己關在畫室裏面, 也不讓我跟他爸爸進去,有時候一待就是一天。”
“有一天,是新來的阿姨打掃衛生的時候,不小心進去了,我這才知道,他每天都在重複着,畫着你,我跟仲柏一直都知道他跟你感情深厚,捨不得你,就想着讓仲柏帶他去華國看看你也好,這樣他應該會高興的,但是他拒絕了,沒有事情的時候整天把自己關在畫室裏面。”
“給你發郵件的時候,他的心臟已經開始衰竭了,我真恨我自己,沒有帶給他想要的生活,反而把疾病遺傳給了他..”
阮曼笙走出了畫室,關上門,她知道顧喬一定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顧喬慢慢的跌坐在地上,眼淚沿着臉頰不住的流淌下來,時安..是姐姐錯了.你還在怪姐姐嗎
怪姐姐當初趕你離開嗎
晚上的時候歷仲柏來了。
這是顧喬第三次見歷仲柏,第一次是媽媽還在的時候,歷仲柏來找過媽媽,那個時候顧喬才知道,這個人原來是顧時安的爸爸。
第二次便是四年前。
而現在..
便是第三次。
他跟四年前一樣,絲毫沒有變化。
歷仲柏開車帶着顧喬來到了墓園,下了車,冷風微涼,顧喬跟隨者歷仲柏來到了一座墓碑前。
看着冰冷的墓碑,她的嗓音無力而顫抖,“歷先生,我想跟時安單獨待會兒。”
“好。”歷仲柏看着墓碑,眼底帶着哀痛,“我在門口等你。”
顧喬伸手,撫摸着墓碑的邊緣,看着墓碑上面清秀的少年,慢慢的彎下腰,臉頰貼在顧時安那一張黑白的照片上,“媽媽離開之後,你說過會一直陪着姐姐的..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
淚水沿着女子蒼白溫婉的臉頰上滑落。
她在墓園裏面待了很久,一直到夜色黑了,才走出去。
晚上住在歷仲柏的家裏,或許是因爲她是顧時安的姐姐,阮曼笙對她很好,給她講着這四年來關於顧時安的事情,還拿出相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