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裏跟她帶的是一樣的素色康乃馨。
奶白色。
許久沒有碰見歷少衍了,顧南汐嫁給薄硯祁之後雖然偶爾有跟歷少衍聯繫過幾次,但是也就是聊幾句,並沒有見過面,沒有想到在這裏碰見了他。
歷少衍對她開口,“我先去看望一下長輩,你等我一下。”
顧南汐對他總是有一種溫暖熟悉的感覺,尤其是恢復記憶之後,回想起這三年,總覺得歷少衍給她的感覺很熟悉。
或許也是因爲年齡的緣故,她總覺得,像極了時安。
她的弟弟。
等了十分鐘,歷少衍走出墓園,他的車停在門口,打開車門,顧南汐做進去,她對歷少衍有一種熟悉感依賴感,想起第一次見到他,再到失憶後險些跟他訂了婚嫁給他,真的有些不可思議。
“你恢復記憶了”歷少衍雙手緊緊的攥住方向盤,手指微微緊繃,半邊側臉俊美深邃,擡起眸看了一眼後視鏡。
看着坐在後座的女子。
顧南汐點了點頭,“嗯,也是最近剛剛想起來,謝謝你,這兩年在國外,對我的幫助。”
她也沒有想到,在國外失憶的這兩年,會遇見歷少衍。
她看着窗外的風景,“聽說,你馬上要跟陸家那位小姐結婚了。”
“嗯,這月底。”
“恭喜。”
歷少衍將她送錦容苑別墅,顧南汐下了車,對他招了招手,往屋子裏面走。
他看着那個曾經相依爲命的女子,溫柔纖細的背影,笑容溫婉,緩緩的笑了一下。
半個小時後,他開車來到了一棟高大的寫字樓前,正好是下班高峯期,等了五分鐘,穿着鵝黃色裙子的女生像是一隻歡快明豔的蝴蝶,從臺階上走下來,陸婠婠臉上帶着明燦的笑意,打開車門坐進來,“少衍哥哥,你怎麼突然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他低低沉聲,“剛好經過這裏,就想着你還沒有下班,我們,一起去喫飯吧。”
“好”
顧南汐這幾天在煎熬中度過,顧珏跟薄硯祁他們都瞞着她,以爲她不知道。
她也假裝不知道的樣子。
她甚至知道換腎手術的時間是後天上午10點。
每天晚上,薄硯祁都會準時的給她打電話,告訴她自己現在在做什麼,陪她聊天,星星跟夜黎每天也都在問,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第三天上午8點,顧南汐努力讓自己做一點其他的事情讓自己冷靜下來,讓自己不要去想,她只要薄硯祁跟顧司承能夠健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南汐坐在陽臺手裏緊緊的捏着彩鉛,畫板上面一團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嚇了一跳,看着手機上面的來電,“秦醫生。”
秦醫生是她在國外認識的一名華裔醫生。
“顧小姐,您上次說要找的腎源我們排到了,現在正在往海城運過去。”
11點半等到腎源,立刻進行檢查手術,顧南汐快速趕到了醫院,手術室門口,她緊緊的抱住了薄硯祁,他也緊緊的抱着她,“南汐。”
顧南汐緊緊的抱着男人精湛的腰身,心裏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真好,終於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找到了深淵。
她的哥哥沒事了。
她的丈夫也沒事了。
顧司承是在五個小時後背推出來,到了icu觀察了兩天,這才送入普通病房。
不過在第一週的時候突然高燒,幸好有驚無險。
顧南汐幾乎每天都過來陪着顧司承,帶着星星跟夜黎過來,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再過了一週顧司承的情況穩定下來,二十五天出院。
顧南汐懸着的心徹底的穩定下來,顧司承在海城修養了幾天之後就回到了雲城。
顧南汐在一個月之後跟薄硯祁回到雲城一趟,特地挑着週末的時間帶着四個小傢伙去了雲城一趟,外婆年紀也大了,顧南汐想要每個月都回來一趟。
因爲楚硯跟嘉珩還小,所以薄家出動了私人飛機。
依舊是住在靜苑。
晚上的時候顧司承來了一趟,他現在身體恢復的很好,雖然需要喫排斥的藥,但是身體基本上已經恢復,平時工作也沒有任何的影響。
顧南汐跟顧司承正在客廳裏面聊天,她想起自己剛剛來顧家的時候,顧司承對自己就很好,即使其實她跟他之間並沒有親情。
畢竟,顧司承是養子。
正聊着天。
顧南汐抱着嘉珩,嘉珩睡着了咬着奶嘴,小嘴巴吸允着,她將小傢伙放在了顧司承的懷裏,“來,讓小舅舅抱會兒。”
顧司承從來沒有抱過這樣軟糯小傢伙,剛出生沒幾個月,軟糯的不行,他動作有些僵硬了,在顧南汐的指導下,慢慢的拍着嘉珩的後背。
“他這麼乖,比夜黎好多了。”
顧南汐很想聽夜黎小時候的事情,雖然她之前聽着宋曦講過,夜黎小時候很頑皮,到了三四歲的時候才潔癖起來。
“他啊,皮實的很,小時候我抱着他就哭。爺爺奶奶抱着也哭,誰都哄不了,小祖宗一個。”
顧夜黎剛好洗完澡溼漉漉的小頭髮從樓梯上走下來,撅着小嘴,“哼,誰說的。”
晚一點的時候顧南汐哄着兩個小奶娃要去睡覺了,星星跟夜黎也困了,顧司承也準備離開,剛起身薄硯祁從樓上走下來,他走過來,“出去走會。”
“嗯。”顧司承也有一些話,想要對薄硯祁說。
夜色漸深,偶爾有蟲鳴。
兩個人對立面站着,聊着天,即使曾經在陌生,可是血緣親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