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對顧安瑾劈頭蓋臉的質問聲,她只能咬牙強撐着忍下痛楚,努力思考起來。
半晌,她才如實說道:“我記得,當時跟常祕書走出餐廳後,她突然撞了我一下。力道不是很大,本來我是可以穩住腳步的。可是腳底下突然踩到一個東西,然後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就摔倒了”
因爲摔倒的姿勢原因,左伊伊右腳的腳踝骨被絆了一下,所以摔倒後才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後果。
她說這話只是實話實說,沒有誣陷常婷是罪魁禍首的意思。相反,她很嚴肅的強調了她可以穩住身形,卻因爲腳下踩到了東西而摔倒
常婷聽到左伊伊這麼說,滿臉感激,拘謹的接言說道:“是這樣的當時我也是被人在身後撞了一下,所以不小心撞了總裁夫人。”
“你還記得你踩了什麼東西嗎或者,事後你看到把你絆倒的是什麼嗎”顧安瑾緊接着詢問出聲。
左伊伊努力想了想,鄭重搖頭,“當時事發突然,我疼的都沒法子思考問題了,根本沒留意自己是踩了什麼東西摔倒的。”
頓了頓,她皺眉補充道:“不過,那個東西硬硬的,很滑,像是珠子”
“珠子”顧安瑾目光晦暗一片,眸子緊了又緊。
此時此刻,他已經可以確定這件事情絕對不是意外,而是肯定的人爲了
顧氏公司對員工管理方面很嚴格,在着裝上,是不允許穿稀奇古怪衣服的,都要在工作時間換上職業裝,無論男女。而女性員工在金銀首飾方面,也是不允許花枝招展,都是一切從簡。
此前商界同行某公司女職員因爲衣服上一顆圓形鈕釦墜落,導致其公司客戶不小心踩到。這件事情當時在業內被當成笑料人口傳頌,後來各大公司紛紛整頓內部員工着裝和首飾佩戴情況,唯恐這樣不可能發生的意外在自家公司發生。
故而,顧氏公司員工職業裝的鈕釦是扁的,女員工不允許佩戴任何圓形首飾耳環,尤其是珍珠項鍊,珍珠耳環等飾品。那麼,何來左伊伊口中所說的珠子
想到事發地點是員工餐廳門外,顧安瑾的臉色又是莫名的冷下幾分。
在顧氏老員工都知道,餐廳門外那裏是沒有安裝監控的。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想要人不知鬼不覺陷害同事,在那裏悄無聲息下手無疑是個好場所
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是職場爾虞我詐的報復,還是有目的性質朝着左伊伊來的呢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對於顧安瑾來說,罪魁禍首的陰毒都令人髮指。只不過,聽左伊伊、常婷和謝家珏的意思,這件事情想要查找出真兇是沒希望了
“安瑾啊,你下午不要去公司了,在醫院陪着伊伊”顧明城眼見左伊伊受傷,便開口讓顧安瑾留下來陪同。
這樣,兩個年輕人在一起也是不錯的悲劇已經發生,只能盡力爲他們創造機會了。
顧安瑾看了眼謝家珏,又看了眼神色痛苦的左伊伊,最終沒吭聲,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顧明城與謝家珏、常婷在病房跟左伊伊說了幾句話,隨後三人一起離開。
病房內,只餘下顧安瑾和左伊伊兩個人。
左伊伊一直在強忍腳踝骨處的劇痛,那種像是骨頭被撕裂開的疼痛感覺,令她想要打滾兒哀嚎幾聲,似乎那樣會好受點兒。
左伊伊見顧安瑾突然湊過來,以爲對方要欺負她,嚇的脖子一縮。
“幹什麼你”顧安瑾手僵在半空,不悅的訓斥出聲。
左伊伊咬着脣,反問道:“這話是我問你纔對吧你要幹嘛啊我可跟你說,家珏哥送我來醫院只是出於人道主義救助,是好心。你要是敢因爲這個羞辱我,我是一定一定要跟爸告狀的”
“”顧安瑾嘴角瘋狂抽搐,止都止不住。
誰來告訴他,左伊伊這個女人的腦子裏都裝着什麼東西她怎麼這麼奇葩呢
“笨女人”顧安瑾冷嘲熱諷一番,隨後揮手在左伊伊額頭擦了一把,又嫌惡的用紙巾擦了擦手。
左伊伊見顧安瑾只是想要給她擦拭汗水,心下一鬆,爲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汗顏了一下下
顧安瑾丟掉紙巾,扭頭卻見左伊伊鼻尖也沁出了汗水。
“你很熱”顧安瑾覺得病房裏溫度相應,並不是很熱啊。
左伊伊搖頭,“沒有”
顧安瑾聽得這話,醒悟,又問道:“你很痛”
“我”左伊伊只說了一個字,便止住聲音,然後無聲的搖頭。
如果此刻在牀邊陪護的人不是顧安瑾,而是任何一個人,她一定會重重點頭,很肯定的說很痛。但是因爲對方是顧安瑾,是喜歡捉弄她,羞辱她,欺負她的顧安瑾。所以左伊伊就覺得失去了訴苦的意義
即便實話實說,也只是讓對方嘲笑罷了。自取其辱的事情,左伊
伊沒興趣幹。
顧安瑾見左伊伊這麼說了,沒再吭聲,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
而左伊伊縮在被窩裏,感受着腳踝骨越來越脹痛,死死攥着拳頭。該死的,怎麼會這麼痛之前也有很痛,但是後來就痛的麻木了,所以她甚至還昏睡了一會兒呢
現在
靜靜的病房內,左伊伊的呼吸聲因爲腳踝骨的劇痛緣故,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急促。
她終於再也忍受不住,伸手顫抖着揪住坐在牀邊的顧安瑾的衣襬。
“顧安瑾,疼我好疼你給我找大夫好不好受不了了”左伊伊哆哆嗦嗦說出這話,面色慘白的已經不像話了。
顧安瑾一扭頭看到左伊伊慘白如紙的模樣,心下驚了一跳,又聽到左伊伊言語哆嗦,知道對方情況很不好。
當下,他溫聲安撫道:“好,你忍着,我去叫大夫”
話落,他大步離開病房。
很快的,顧安瑾就回來了,身後跟着個小護士。
那小護士來到牀邊,將一支止痛藥水吸附到針管內,然後示意左伊伊側過身子,扒下褲子。
左伊伊漲紅臉,看了眼顧安瑾,“顧安瑾,你出去”
“”顧安瑾雷打不動。
左伊伊臉更紅,訕訕道:“我要打針,非禮勿視”
顧安瑾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左伊伊,你現在才知道羞臊會不會太晚了點兒你渾身上下哪裏是我沒看過,沒摸過的”
“我你”左伊伊被顧安瑾這麼下流的話氣的臉都發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