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畫春嬌 >第94章 中毒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陳王的死活,陛下還是有那麼一丟丟掛心的。

    此時見到薛琬,猛然想到鎮國公對他回稟時,曾提到在場有些什麼人。

    薛老三的女兒彷彿也在。

    薛琬連忙回答,“回稟陛下,小女當時恰好在場。”

    她便將當時景況說了一遍,沒有偷工減料,也不曾添油加醋。

    說辭剛剛好與鎮國公的完全相符。

    陛下擼了擼鬍鬚,“這麼說來,確實是那個書童存了害人之心。”

    能登上帝位,就說明陛下不是單純的小白花,他也是踏着各位皇兄皇弟的屍骨爬到這個御座的。

    事情發生之後,幾乎是一瞬間,他就立刻明白了,那是有人想對陳王下手。

    至於原因,陛下心裏也一清二楚。

    不就是因爲最近宮裏頭活動多,他需要陳王當門面的機會也多,所以時常讓睿兒跟在左右,惹了有些人不快嘛

    但那些人也太按捺不住了,他這身體健壯如牛,還沒有到老弱病殘苟延殘喘的時候呢

    現在就算弄死了陳王,也沒有什麼好處啊

    再說,要是真想弄死誰,那就得乾淨利落,像這種存了害人的心思,卻害不死人的,也真是沒用。

    要是陳王當真死了,他已經死了一個兒子,難道還要再賜死一個兒子嗎

    當然不

    皇室兄弟離心同室操戈,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就算心裏再不爽帝國的門面被害,但爲了皇室更大的面子,這件事也會被捂住。

    呵呵,別問他怎麼知道害了陳王的是他某個兄弟,這種事他不要太有經驗哦

    但現在卻截然不同了。

    陳王高燒五日不退,半死不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但卻偏偏還沒死。

    整個天下都在盯着這件事。

    他若是不查,難免會惹百姓口舌,而他是個多麼重視子民想法的君主啊,此事一定要查,而且是徹查

    陛下在短短的幾瞬間,腦海中就已經轉過萬千思緒。

    薛老三一頭霧水地站在哪裏,眉頭擰成了個川字。

    好半晌,他才問道,“琬琬,你遇到了這麼大的事,怎麼沒有和爹說”

    薛琬一頭黑線,心內腹誹,“我倒是想說,您給我這機會了嗎”

    但這話她可不敢說,“我還以爲父親知道了陳王的事呢。”

    薛老三跺了跺腳,“陳王殿下的事我當然知道。我是說你的事”

    薛琬衝老父親笑笑,“女兒沒事。”

    薛老三可不同意,“當場目睹了那麼可怕的事,琬琬的心裏,該是何等樣的擔憂驚嚇害怕”

    他滿臉委屈地望向陛下,“陛下”

    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那張老臉上的表情卻寫滿了一切。

    陛下想到那日在御書房老薛求他給女兒退婚時候那不要臉的表現,心中頓時一抖,腳步頓時一退。

    整張臉上都是訕笑,“老薛,你放心,朕不是說了要徹查嗎一定徹查”

    心裏卻暗暗有些不大得勁,怪鬱悶的。

    老薛的閨女纔不過受點驚嚇,他就如喪考妣的模樣,好像他女兒吃了天大的苦一樣。

    他的兒子纔可憐呢

    他的兒子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已經五日了

    老薛的女兒再苦,能哭得過他的兒子嗎

    哼

    陛下甩了甩衣袖,“國子監後面的事,老薛你自己看着辦。朕要去一趟鎮國公府,看看我的寶貝睿兒到底如何了”

    他剛邁開幾步路,忽然又回過頭來,衝着薛琬招了招手,“小丫頭,你既然當時在場,也給朕過來吧”

    薛老三滿臉警惕地望着陛下,心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說道,“陛下,臣也要去”

    他從讀書時起就相伴着陛下,別看陛下外表看溫文儒雅,像個雲淡風輕的書生,但其實心裏都是花花腸子。

    不怕賊偷,怕賊惦記。

    還是得防着點

    陛下

    聖駕親臨,當然會驚動不少人。

    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雙雙前來迎駕,一路恭恭敬敬戰戰兢兢引着陛下去了陳王暫歇的客舍。

    所謂客舍,雖然裝修豪華,但必定不如自己住的舒適。

    尤其當時陳王事發突然,是臨時找的離湖邊最近的地方,所以不算華麗。

    陛下一踏入客舍,眼淚就禁不住流下來了,“我的睿兒雖然打出生就沒有娘,但自小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何嘗住過這樣簡陋的地方真是苦命的孩兒啊”

    鎮國公

    這裏雖然不如他宮裏華貴,但和簡陋也是搭不上邊的吧

    鎮國公夫人

    她已經把庫房裏最好的東西都拿來擺出來了,陛下這是看不起她的嫁妝

    陛下也不理會衆人反應,擦了擦眼淚,就三兩步地坐到了陳王的牀前。

    陳王一身白色的裏衣,靜靜地躺在榻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若不是尚有呼吸,都要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還活着。

    陛下去摸了摸陳王的額頭,“燙”

    可是分明他的臉色是慘白的。

    陛下又去摸了摸陳王的脖頸,“燙”

    但他的手心確實冰冷的。

    陛下有些懵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睿兒他,不會得了什麼怪病吧太醫,太醫在哪”

    太醫已經駐紮在這裏五日了,對於陳王這種狀況,他也是一頭霧水的。

    但是陛下問起,難道他能說他也不清楚被砍事小,被逐出太醫院事大,以後還讓他的子子孫孫怎麼混

    太醫想了想,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回稟陛下,殿下這是中了毒。”

    角落裏的薛琬眉頭輕挑,一雙如同秋水般的眼眸望了過去。

    只見太醫說得頭頭是道,“誘使陳王殿下上船之人,定是對殿下做了手腳,用毒粉沾染在了殿下的身上,這纔是導致殿下如今景況的罪魁禍首。”

    他斬釘截鐵說道,“陛下明鑑,殿下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所以纔會五日高燒不醒。”

    反正他學醫那麼多年,也算是翻遍了全天下的醫術,從來就沒有見過這種病症。

    陳王絕不可能是生病。

    至於是不是中毒,其實他也不知道。

    但他咬定了陳王乃是中毒,陳王要不小心嗝屁了,那也是毒的錯,非醫之過。

    要是不小心蒙對了,那他就是救了陳王的功臣

    陛下心中一驚,“中毒”

    太醫點點頭,認真地說道,“中了毒的陳王,就算當時棧板不搖,也會掉入水中,不是淹死,就是燒死。唉”

    下毒之人的心思何其歹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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