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前在郴州時也好,一路輾轉來到皇城後也罷,見過的人不知凡幾,但從來都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她。
她的氣度,自信,驕傲和智慧,哪怕只是一個微笑,都讓他心生震撼。
不由自主地,他就回答,“好,那我就設下這局。”
瓶中酒空了,薛琬面頰如紅霞,眼睛柔軟地可以滴出水來。
她倒了倒空杯,“和你共飲,總覺得喝不夠。”
蕭然心疼地將她手中的杯子取下,“酒多傷身,不如飲些茶水”
薛琬搖搖頭,“不過一壺酒而已,那算得了什麼,從前我們”
話音未落,她居然“咚”一聲撞倒在桌上,不多時,均勻的呼吸聲傳出,竟已睡着。
蕭然的眼神有些微微地晃,“從前我們之間到底有過什麼樣的從前”
爲什麼他一點都不記得了呢
更深露重,總不好叫一個姑娘家就睡在外間。
他低聲嘆口氣,將薛琬橫抱在懷中,便往客房走。
還未將門推開,就聽到屋內五雷震耳般的鼾聲,是小花
蕭然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轉身離開了。
他的牀很乾淨,是雨過天青色的幔帳,簡簡單單的一條單褥,枕頭下藏着鑲嵌了紅寶石的軟刃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
輕輕將無比珍視的姑娘放了下來,然後替她蓋好被褥。
他楞楞地坐在牀頭,盯着她好似瓷娃娃般晶瑩剔透的睡容發呆,一直到天矇矇亮了,這才起身離開。
薛琬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了蕭然的臥室裏。
屋子裏除了她,空無一人,也不見有人來過的痕跡。
她起身,一眼看到几上留的字條,“飯在鍋裏,我去京兆府了。”
前世的她,和蘇十一喝酒都是論壇的,哪像昨夜,不過一壺小酒,居然就讓她醉了。
這具嬌嫩的身軀,到底還未經過風雨,仍需歷練。
門“吱呀”一聲開了,小花提着熱水進來,“小姐,日上三竿了,您還不起”
她嘀嘀咕咕,“也幸虧如今侯府是白姨娘當家,她不敢管小姐的事,否則的話,您夙夜不歸,豈不是要被嚼死舌根了”
薛琬笑笑,“夙夜不歸,倒也不至於,不還有圓月嗎”
但若是侯夫人在,被嚼舌根是難免的。
如今坊間對她的種種傳聞,說起來可都是侯夫人惹的禍呢。
她擦了把臉,又不知道從哪裏摸出瓶粉末,在身上拍了拍,神奇地,身上的酒味便都散去成了花香。
小花眼睛一亮,“哎呀,小姐,你身上的好東西怎麼那麼多這又是什麼能不能給我一點”
跟着小姐久了,她已經習慣不問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出處在哪,反正小姐只有一句話“我四叔”。
說得好像只要栽贓在四老爺身上,她就必須得信一樣。
她小花又不傻,當然知道四老爺只是個背鍋俠。
可她既然不傻,那就壓根沒有必要追根刨底,非要問個明白。
畢竟她家小姐可是連亂葬崗都敢隨便開挖的奇女子,有點不爲人知的祕密怎麼了
薛琬也對小花的心思心知肚明。
主僕兩個彼此心照不宣,所以,她也很爽快說道,“不過一點微末伎倆,不值一提,你要的話,等會兒我去給你配一瓶。”
說到這裏,小花的表情忽然有些嚴肅起來,“小姐,我覺得咱們如今身上帶着的瓶瓶罐罐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