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熱心市民,危難仗義出手,那卓爾不凡古道熱腸的氣質讓主持人感覺這兩人的出現本身是新聞。
可是熱心市民只是笑着擺擺手,雙雙朝外面走去,女人似乎對鏡頭很是敏感,一手遮面一手擋着鏡頭,生怕鏡頭掃到自己。
而那個一頭長髮頗有藝術氣質的男人,也笑着揮揮手,快步打開了車門。
大爆炸面前需要這樣的熱心市民,需要這樣的新聞典型,女主持緊跟幾步,終於又把話筒遞到了邱潮涌的前面。
“請問您貴姓?”
“免貴姓……!”邱潮涌很紳士地撥開眼前的話筒,“對不起,請讓一下,sorry。”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這個新聞典型終於出來了,可是現在卻不接受採訪!!
女主持無奈地看着典型車,看着車子背影遠去,她想了想把話筒舉到了自己的口邊,“面對突如其來的爆炸,我市涌現出許多熱心的市民,他們不顧生命危險,開着自己的私家車參與到這場開發區歷史史無前例的大救援來……”
她看了一眼鏡頭,攝像師立馬會意,給了遠去的邱潮涌的車子一個遠景特寫。
“剛纔這位熱心的市民……以自己的切實行動,在生動地詮釋着我們這個城市的精神…….”
她看看鏡頭,攝像師對她作了一個ok的手勢,“走,到裏面採訪一下那位大爺。”
主持人風風火火帶着攝像師朝裏面趕去,醫院裏面醫生護士不斷穿梭,哭聲喊聲哀嘆聲,血色戚色離別色,讓主持人馬變了臉…….
…….
“對不起,我,可能給我們惹了麻煩。”丁瑤看着邱潮涌,滿臉歉意。
“我們不需要說對不起,”邱潮涌傲然打斷丁瑤,“在這裏,你不需擔心,更無需害怕,相信我,沒有問題的,我們會走出去的。”
“怎麼走?”丁瑤的臉佈滿了擔心,“滿城全是國警察,在盤查詢問韓國口音的外國人。”她好象還有些後怕,“剛纔我都不敢說話了,生怕自己的口音帶出韓國味道。”
邱潮涌笑着拍拍她的手,“無需擔心,剛纔是說我是邱潮涌,你是丁瑤,也無人相信,警察也不會相信,在他們的眼裏,我們還會往醫院裏送病人?我們還會往警察多的槍口撞?”
“那我們現在去哪裏?”丁瑤看看邱潮涌,邱潮涌一臉鎮定,讓她感覺自己的心也慢慢靜來。
“回酒店。”
“啊?”
丁瑤不可思議地看着邱潮涌,邱潮涌彷彿很享受這種由於震驚帶來的懷疑,“國有句話,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酒店,我們住了幾個月的酒店,纔沒有人懷疑我們,我們現在去任何一個地方,只要說話,都能引起懷疑來,放心,這樣大的陣勢他們不會堅持多久,明天,頂多後天,我們離開。”
他說得一臉篤定,丁瑤雖然心裏忐忑不安,但只能聽從,車子又慢慢地駛回鉑酒店,那套貴賓房還在,兩人象出去購物回來一樣又住進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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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發區審訊室裏,二舅還是緊咬牙關,潘亭玉和劉濤聽到邱潮涌的名字都是一臉茫然,不認識,沒聽說過。
沈南,劉軍的態度也非常頑橫,擺出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來,一個字不說,一個字不吐,只是不斷地冷笑。
他的幾個手下,有人倒撂了,可是他們卻根本連邱潮涌在哪都不知道,遑論見面兒了。
印有邱潮涌的模擬畫像現在是抓捕他的惟一利器,從省廳張任俠到沈南的李耀光、青都的溫起武,都在時刻關注着青都開發區的一舉一動。
這個世界排名前十的製毒師,到底去哪裏了?
“走吧,喫飯吧。”洗過澡,邱潮涌換了一身麻布休閒西裝,臉那慵懶閒散的味道讓丁瑤很是着迷,在千軍萬馬搜索還能保持這種風度,讓她心蕩起層層漣漪。
她走近邱潮涌,把頭埋在了邱潮涌的胸前……良久,兩人才出現在餐廳。
酒店的西餐自助裏,沒有了那種低沉優雅的音樂,卻多了許多大英寸的彩電,好象原來有,但是沒有人注意,現在許多餐的人卻都在盯着電視,關注着這個城市的一點一滴,感受着這個城市的脈搏與跳動。
電視畫面的播出是需要審覈的,可是即使如此,餐廳裏已是陷入沉默,杯盤交錯,刀叉共鳴的聲音不見,面對着那些悲慘的鏡頭,取而代之的是無聲的幽咽。
丁瑤肚子餓了,可是眼前的食物也喫不下了。
“我想回房間。”她輕輕道。邱潮涌紳士般站了起來,跟在她的後面輕輕地扶住了她。
“現在,下發一則協查通報,邱潮涌,男,年齡三十歲左右,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長髮,…….”
丁瑤心裏猛地一跳,臉色立馬蒼白了,“快走。”她低聲對邱潮涌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電視看,無人顧及到匆匆而出的二人。
走出餐廳,丁瑤才長出一口氣。
“嚇死我了。”她輕輕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快,回房間,哪裏也不要去了,聯繫仲久哥.......”她的聲音突然止住了,她看到餐廳外面,大堂裏,男女服務員,來往的客人,許多人的眼睛在他們倆的身留戀注視。
丁瑤腿一軟,邱潮涌趕緊扶住了她,大堂裏的電視也在播放着警方的協查通報,模擬畫像很是逼真,與邱潮涌幾分相象。
櫃檯後面的幾個服務員也拿起通報,一邊看着邱潮涌,一邊對着。
“站好。”邱潮涌低聲對丁瑤道,他笑着看看大家,笑着攙扶着已經幾乎不會走路的丁瑤來到電視旁,笑着跟站在一旁的一名服務員說道,“你看我跟這人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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