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潮涌惡狠狠地看着他與沈藍,眼睛裏滿是怨毒滿是惡毒,那種戲謔從容與風輕雲淡不見了。
沈藍知道,邱潮涌的精神漸漸開始出現崩潰的跡象。這場對決,已經進入關鍵時刻,下面的仍是二人的對手戲。
“邱潮涌,選擇讓雪狼的車重新回到市區,在那個時間啓動車子,一可以不知不覺間處死內鬼,二又製造了這場驚天爆炸,掩護你逃跑,掩護於江華運貨,甚至掩護二舅繼續隱名埋姓於地下。”
馬斯洛平靜道,但他的聲音裏掩藏着巨大的悲憤,這滿城皆燃,滿城皆亂,“邱潮涌,你,可知道你們害死了多少人”
他的手指有些抖動,手指快速在pda上一劃而過,一張張照片,慘烈的照片,讓邱潮涌睜開了雙眼。
斷瓦殘垣的街頭,目光無助的人羣,燒得只剩下一個框架的公交車,被砸成了薄餅一堆的家用車,無力癱倒在路邊的孕婦,橫屍當場的老人
這一切,讓人心悸。
邱潮涌突然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腳鐐亂響,他的手腕被勒得通紅,“我抗議,你們非法拘押,我抗議.”
馬斯洛兒兒狠狠地砸向他的肩頭,把他按在了椅子裏,“可是,在壓力面前,我們頂住了壓力,緝捕與救援是一同進行的。”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讓邱潮涌心悸,“抓捕劉軍,抓捕二舅,抓捕於江華,抓捕邱潮涌全省一併行動邱潮涌,你想不到吧,我們沒有被壓垮,反而更勇敢”
他轉過身去,他想到了那個被壓在鹽車底下的同志,想到了勞累過度犧牲的同志,想到了抓捕於江華犧牲的老申,也想到了抓捕劉軍犧牲的大李,更想到了鄭濤。
“現在明確地告訴你,二舅秦玉海落網,劉軍、付紹剛、孫越洋等人落網,於江華被司機柱子殺害,當然落網的還有你的仲久哥,你是最後一個落網的”
看着喘着粗氣的邱潮涌,馬斯洛繼續說道,“抓捕劉軍時你又用了調虎離山吧,還想把沈南的主力吸引到清遠可是,我們沒有上當不過,用公交車出行,引不起注意來,這個創意可真是個天才啊,瘦巴巴的老爺們,你擡起頭,打起精神來”馬斯洛猛地一拍邱潮涌面前的桌子。
邱潮涌的頭擡了起來,可是仍不說話,只是喘着粗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他這是困獸猶鬥”李耀光鬆了口氣,看來下午之前拿下邱潮涌是可能的。
“你或許不知道,我們就在渡口等着劉軍呢。”馬斯洛的聲音驟然又放鬆下來,“噢,還有,我忘了你們的內鬼,內鬼就是劉文輝,他的情況我產早已知情,他與二舅的通話被省廳查到他,已經死了。你們見過嗎怕也沒見過,他是與秦玉海聯繫的,但是你知道他的存在”
“這一切都結束了,剩下的就是抓你了。”馬斯洛的語氣更放鬆了。
“秦玉海的司機見過你半面,我們用最好的專家畫出了模擬畫像。蒼天不負有心人,我們的偵查員在值班的電視上看到了你,也看到了車牌號同時,我們也接到了中鉑酒店的報警”
“開發區全城戒嚴,他出不去,又回到中鉑酒店,這人的膽子異乎常人。”黃馳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開發區在外面搜捕他,沒想到他還能住最好的酒店。”
李耀光無語了。
審訊室裏,馬斯洛繼續道,“下發模擬畫像,你竟然還鎮定地問在場的人像不像你邱潮涌,這份臨機應變,世間少見”
這句話彷彿又觸動了邱潮涌,他緩緩擡起頭來,嘴角扯過一絲冷笑。
“下面的故事不用我多講了吧,遇到警察,同乘電梯,你按下8樓,我們的人上了12樓,你利用監控下的燈下黑,用小藍單車出逃,又加入騎行車隊.”
邱潮涌面如死灰,但仍硬撐着,“這位警官,我再說一遍,沒有人敢逼認我是邱潮涌”
他清楚地知道,這一切的過程爲的就是最後一個結果。
這就是最後的關鍵所在了,激烈的交鋒,就是爲了讓他招供,也就是說讓他自己把自己的頭放在砧板上。
馬斯洛當然也明白,“這還用逼認你也算是世界排名前十的製毒師,沒有人能逼你。”
這句話可謂給足了邱潮涌面子,邱潮涌的臉上又露出笑來,笑得悽慘,笑得悲涼。
隔壁,魯鳳鳴與陶玉凱匆匆而入,“李支,劉軍撂了。”
“噢”李耀光馬上接過他們手中的口供,他一目三行地看完,臉上的表情極爲沉痛,“果然是邱潮涌。”他看看監控,黃馳把他手中的材料接了過去,“送給馬斯洛。”
看着監控中的邱潮涌,李耀光心裏一片悚然,眼前的邱潮涌都是這樣一個手段萬千的製毒師,一人人掀起這麼大的風浪,那麼菅仲久呢這個世界上排名前十的毒梟呢
江河省的壓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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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斯洛看着手裏的材料,他的反應卻沒有想象中那樣激烈,“鄭隊的死,你是始作俑者。”
開發區刑警隊教導員劉文輝傳出消息來,二舅知道後通報給了劉軍和邱潮涌。
邱潮涌挑釁似地看着他,馬斯洛卻站了起來,示意沈藍也站起來,沈藍詫異道,“走這邱潮涌還沒招供。”可是她還是站了起來。
“可以了,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等待你的是將是漫長的審訊,在中國公安機關,這個過程可能是漫長的。當然,我也明確地告訴你,越獄那是電視劇,是美劇象你這種級別的製毒師,那種情況在中國是不會發生的”
他與沈藍慢慢走到門口,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們查過你的消費記錄,看來你是一切要求最好,住要最好,喫要最好,車要最好,衣要最好什麼都要最好,給你提個建議,你可以享受一天是一天,條件呢,就是用你的供述換取你最後的享受。”
“哎,等等.”
不理會後面邱潮涌的狂呼亂喊,審訊室的鐵門“砰”地被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