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味噌湯有些鹹,菲律賓人憋得滿臉通紅,卻並不敢咳嗽出來。
電視裏,在播放着來自星星的你,馬斯洛記得這好象是一部很古老的電視劇了。
監室裏的電源是統一控制,電視節目結束後不久就熄燈了,只留一盞小燈以便值班主任監視室內情況,防止出現意外情況。
據說這間監室裏以前就有一個重刑犯自殺,當班主任立即被撤職,看守也是不容易做的。
六個人靜靜地躺在電熱炕上,以往躺下後鼾聲四起的菲律賓人和土耳其人也沒了動靜。
“哐哐哐”
門外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這是持槍的巡邏隊在巡邏。
黑暗中,坐在監控前的樸泰龍一眼不眨地盯着屏幕,等待着他想要看到的場景。
黑暗中,英田浩二卻一動不動,象是睡了過去。
嗯,從北往南數,依次是馬斯洛、金志浩、英田浩二,馬來人,土耳其人和菲律賓人。
金志浩不斷地翻着身子,顯着着內心極度不安。
“哐哐哐”
室外又傳來巡邏隊的聲音,馬斯洛藉着光看了看時鐘,巡邏隊每次走過監室的時間大概在四十二分鐘左右。
他往英田浩二的方向瞅了瞅,英田浩二彷彿睡着了一般,發出輕微的酣睡聲。
整個監室裏只有這一種聲音,可是每當他翻過身子時,幾個人的心裏都是一揪,斷了腳的清道夫也是清道夫,受了傷的連環殺人犯還是殺人犯。
時間慢慢在流失。
躲在監視器後面的樸泰龍卻有些撐不住了,本想看到英田浩二切斷馬斯洛的喉嚨,可是卻看到了一場和諧的睡覺畫面。
就在他要離開監視器時,他的眼睛突然睜大了,英田浩二動了,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整個寢室的人也都動了,可是誰也沒有坐起來,黑暗中,大家都在不安地注視着英田浩二。
英田浩二爬行着到了衛生間,一陣小便聲從裏面傳了出來,接着他回來又躺了下來。
“蠢蛋。”監視器後面的樸泰龍罵道,他再也不看,徑直出了監控室,朝自己的值班室走去。
監室內,卻傳來兩下敲擊地板的聲音,不認真聽,還以爲是誰的腳砸在了地板上發出的聲音。
“來,英田,我扶你。”金志浩突然坐了起來,攙扶起地上的英田浩二來,英田本來臉上極度戒備,但見是金志浩,還是把手伸給他。
你,哎
一片薄薄的東西,突然貼在他的嘴脣上,那種熟悉的味道,讓英田浩二心裏一驚。
呸呸呸
他努力向外吐着口水,可是晚了,他漸漸地感覺到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自己是救世主,是撒旦,是凱文斯貝西在嫌疑慣犯的假裝瘸腿的慣犯,是最遭的事裏用電鋸鋸開屍體的殺人魔。
監室裏,所有的人都不再假寐,所有的人都坐了起來,馬來人發一聲喊,直接衝進了狹小的衛生間,死死地把門關上了。
這人果然靠不住
馬斯洛再看菲律賓人,已是嚇得尿了褲子,炕上一片水漬,而土耳其人跑到了電視旁,看樣子如果英田浩二攻擊自己,那就用電視砸他。
立即,無數監室的人都被這一聲長嘶驚醒了,這聲長嚎有如惡狼,聽了讓人汗毛倒豎。
刀,閃光鋒利的手術刀已經拿在手裏,英田浩二沒有撲向馬斯洛,卻直朝金志浩撲了過去。
人的潛意識有多深,即使“郵票”中毒惑亂心智,可是英田浩二仍想殺富人。
長嘶中,金志浩的膽子已被嚇破,看着手術刀朝自己刺來,他竟然不躲不閃,任憑刀子刺向自己。
“閃開。”
電視轟地一聲砸在了英田浩二的背上,隨着一聲巨響,電視機粉碎,英田浩二也撲倒地地上。
血
金志浩的胸前卻被手術刀劃開了一道傷口,很深,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襟。
“巡邏隊怎麼還不來”金志浩卻彷彿感覺不到疼似的,他擡頭看看牆上的時鐘,又看看地上的殺人魔,可是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他立即又傻了。
英田浩二正努力地擡起身子來,手中的刀口卻對着地上菲律賓人的腳削了過去。
哎喲
菲律賓人立馬坐在地上,手術刀太過鋒利,這一下,腳筋怕是斷了。
“閃到一邊去。”
馬斯洛大聲喊着,可是這一聲喊卻成功地把英田浩二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樸警官,樸組長”
金志浩已經跑到門邊,黑暗中他大聲呼喊着樸泰龍,可是樸泰龍卻連身影也不露。
他,在等待着最後的結果。
即使是丟了帽子,那也要馬斯洛死
.
鋒利的手術刀直衝馬斯洛削來,馬斯洛下意識一下握住了英田浩二的手腕,他用力地想把腕子扭過來,可是無能爲力,吸毒之後的英田浩二已經不是英田浩二了。
混亂中,也不知是誰的血沾染在了英田浩二的臉上,藉着微弱的燈光,他的臉上顯得猙獰可怖。
刀子在慢慢地向馬斯洛的脖子逼近,一寸,兩寸,三寸.
英田浩二獰笑着,“我把你的屍體切成碎塊,喫掉你的心臟”
那如惡魔般的面孔,那來自地獄的聲音,卻一下讓菲律賓人嚇得背過氣去。
金志浩拿起屋裏的放置東西的擱板,悄悄地靠近英田浩二,卻不防刀口猛地向後一揮,金志浩立馬感覺到的自己脖子一片溫熱,一股熱乎乎溼乎乎的東西流了出來。
我死了。
他的身體軟綿綿地倒下了,那清醒的一瞬間,頭腦裏突然崩出三個字,緊接着,他的意識全無,徹底昏死過去。
刀口,已不是逼向馬斯洛了,而是直接削向他的脖子。
那種血涌出來的快感,讓英田浩二更加興奮,這種興奮與毒品一起刺激了他的大腦,成倍地刺激了他的大腦。
他的眼睛已經鼓了出來,整張臉已經變形,馬斯洛感覺自己就快要支撐不住了,他猛地把頭撞向英田浩二,自己趁勢滾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