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吧,走。”她一咬脣,就算心裏有多麼想見滕坤一面,有多麼擔心他的安危,也不能因此壞了大局。
宰相府。
喪事依舊,十日過去,今日宰相的三個兒子均是上朝。
朝堂之上,皇上臉色蒼白,看上去更加病態。
“你們.......要節哀啊”他看着他們,一臉擔憂地道。
“謝皇上關心。”三人齊聲道。
“皇上言重了,爲朝廷賣力本就是我們做爲臣子之職,日後,臣等必爲朝廷腦肝塗地,在所不辭。”傅士洲上前一步,恭敬道。
“有你這句話,朕也就放心了。”夙謙帝說着,又咳嗽起來,看他那咳得很劇烈的樣子,全場百官卻一個個心思迥異。
看皇上這樣子,恐怕是撐不過年底了,不過這種話,他們當然只能放在心裏想,說出來,那可是要殺頭的,不過只要他們心裏知道就可以了。
朝中原先的那兩個國之棟樑,一個剛逝,一個也正奄奄一息。
而當朝蒙少將,那個最有前途的少將已經失蹤多日,沒有任何消息,而林元帥的麾下四名猛將,忽然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倒戈,轉向太子這邊,聽聞有人還親眼看到四名猛將進出太子宮時,和太子相談甚歡,這一切看着詭異,又似乎符合朝中多變的規律。
“對了,朕聽說蒙少將失蹤已久,至今還未有下落”咳了一會兒,夙謙帝忽然白着脣色想起了什麼問道。
“回皇上的話,的確如此,蒙少將自大半月年莫名離開林府,一走就沒再回去過,軍營中的操練也已經荒廢多日,林元帥又臥病在牀,依皇上看,是否臨時選人,暫代少將一職,管理軍中事務”
“嗯,此話有理,那就在林元帥四名猛將中選一名吧,陳揮爲人成熟穩重,嚴守軍紀,管理能力極強,就他吧”
“是,皇上,就依皇上的安排。”一品大臣呂莊恭敬道。
“唉,不知道林愛卿何時能康復起來,再替朕,替這個朝廷出份力吶咳.......”
皇上的咳嗽聲在整個大殿迴響,滕坤立在角落,關於蒙宇岐的事,他自然也是聽說了,他甚至去見了舅舅,發現舅舅相較之前,變得更加孱弱,氣若游絲。
而且他發現舅舅的幾員大將近來似乎有些一反常態,一直都不願見林湘一面。
更讓他奇怪的是爲什麼林湘非得見他們,他問過林湘,林湘卻避而不談,彷彿在逃避什麼。
爲什麼直覺告訴他,一直有一種隱形的壓力,在壓迫着他。
目光不知不沉悄無聲息地轉向有些遠的滕彥律,滕彥律一身明黃服裝,英氣勃發,尊貴無比。
只見擡頭,目光一直注視着夙謙帝,眼中還時不時地透露出對皇上的擔憂。
滕彥律
記得焚戈說過,自己是不是已經因爲習慣了滕彥律的不理世事,而對他放鬆了警惕。
答案便是自己的確一直沒有去防範這個滕彥律。
難道,那種隱形的壓迫,便是滕彥律帶給他的嗎
眉心不由地皺起,卻在這時,滕彥律不知無意還是隨意,一個轉頭,便和他對上了目光。
二人目光交匯,一靜一怒,最終滕坤低哼一聲,轉開眸光,不再與他對視。
滕彥律卻還是看着他,只是嘴角已經隱隱勾起一抹淺笑。
第146章
滕坤,你憑什麼還在那裏一副驕傲的樣子呵,高傲的人往往都因爲高估自己而顯得愚蠢,你馬上就要大難臨頭,本宮倒要看看,你要如何逃過這一劫。
悠然地轉回目光,他繼續朝夙謙帝望去,眼中恢復平靜,只是嘴角的似笑非笑,卻還是揮散不去。
回到府中,滕彥律那與他相視的平靜和從容,一直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三日後,因爲陳揮暫代少將一職上任,他便親自去了軍營。
操練場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士兵,整齊一致。
高臺之上,陳揮換上新的軍衣盔甲,顯得精神抖擻。
他坐上座上,高高地俯視着下面的一切,當上萬個士兵整齊劃一地單膝跪在他的腳下,那種君臨天下的感覺,是說不出,讓人忍不住振奮的感覺。
戚鼓振天,閱兵儀式開始,再到高潮,到結束,他看得暢快淋漓,一個勁叫好。
最後,便是授銜之禮,他親自將少將的玉章遞給陳揮。
“屬下,必不辱使命。”陳揮一臉堅定地接下後,便起身。
儀式結束,士兵一批批地開始有序退去,滕坤卻還意猶未盡。
“陳大哥,能得皇上的親自提點,真是太羨慕你了。”其他三個同生共死的弟兄圍着陳揮,一個勁兒地道喜。
“呵呵,你們不必羨慕,職位越高,責任就越重啊”陳揮爽朗大笑。
“這倒也是啊哈哈....
..”
“父皇一向目光深遠,不會看錯人,既然能選你,自然有你的好,在宇岐沒回來前,你必須好好替他守好這個軍營。”滕坤拍拍他的肩膀道。
“是,屬下謹遵王爺教誨。”陳揮身子一挺再一頷首道。
“嗯,禮已畢,本王就不多打攪了,打起精神來,絕不能讓士兵偷半點懶,知道了嗎”
“末將明白。”
“好,那本王就先回去了。”
“王爺請,末將送您出營。”
“嗯。”他點頭,和幾位大將拜別,便在陳揮的帶領下出了軍營。
軍營場地由一圈木柵欄圈出,滕坤的馬便綁在柵欄上,幾十士兵也已經等着他。
“你們護送王爺一路安全回府,聽明白了嗎”
“明白。”所有人響亮而整齊的聲音頓時響起,士氣十足。
滕坤滿意地點點頭,起身上馬。
“王爺慢走。”陳揮朝他行軍禮道。
“嗯。”他拉起繮繩,俊顏上帶着微笑,只是目光在無意間掃向一處時,卻有些停頓。
在很遠的地方,有幾棵大樹,那裏,似乎有馬車,他細長的眼睛瞬間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