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的那場初遇,在她苦澀的生命裏刻下了太深的烙印,以至十年後的她都念念不忘,許多時候她也想,會不會是老天爺聽到她的祈禱了,所以纔會安排出了這麼一段姻緣。
回到西山別墅,雖然程俏俏很努力地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很拼地想要拉着她東扯西扯,可她那宛如死水般的眼眸還是出賣了她。
鄒昊有未婚妻的事對她的影響還是很大的,陶樂樂看着她就心疼,可又明白這時候所有的安慰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程習之晚上十一點多回來時候,陶樂樂還在窩在客廳裏的沙發上看書,是純法語版的簡愛,可看書的人卻明顯不在狀態內,連他進門都渾然未覺,只是盯着書裏的某個地方在發呆,眼神沒有聚焦。
他輕聲走過去,脫下了西裝外套,依着她坐下,“太太。”
神遊太虛的小太太可算是被他這一聲太太嚇了一大跳,手裏的書都直接落在地上了,連連拍着胸口平定了好半天才開口,“叔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程習之俯身將那書撿起來,放在茶几上,涼涼開嗓,“這本書有那麼好看”
“也沒有。”陶樂樂拿起來放在手裏隨手翻了翻,“就是不想把自己的學習落下,畢竟再有大半個月就開學了。”
男人沒有接她的話茬,從褲袋裏取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根菸叼在嘴裏,“剛纔想什麼事情想得那麼入神”
“”陶樂樂的眼神不自覺地朝程俏俏臥室方向看去,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在想俏俏,她今天一天吃了好多東西,看得出來,她其實是不餓,不過是想借着喫東西調解一下別的情緒,我怕她會不舒服。”
“她跟你說什麼了”
“就只說了鄒昊有未婚妻,其它的我看她挺不想說的樣子,也就沒敢問。”
男人點點頭,傾着身子彈了彈菸灰,“過幾天就好了,她一鬧起脾氣來就愛喫東西。”
陶樂樂嘆息了聲,眨眼看着正吞吐雲霧的男神,“鄒昊真的在老家有個未婚妻嗎”
“”半天后,男人才長長地吐出一口菸圈道,“他說有應該就有吧。”
“叔沒想着去查一查”
程習之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你希望俏俏和他在一起”
“我”陶樂樂垂下眸,乾巴巴地解釋,“沒有,我只是看俏俏挺喜歡他的,還有就是覺得鄒昊那個人應該也差不了。”
男人挑挑長眉,“何以見得”
“很簡單啊。”陶樂樂抿脣一笑,“如果他不好的話你能讓他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嗎俏俏都這麼喜歡他了,你都沒有趕他走,可見他在你心裏還是很有位置的,不然依你對俏俏的疼愛,早找人收拾他了好吧。”
“唔,太太好像變聰明瞭。”男人不知是誇獎還是誇獎,對着她壞壞地吐了一口菸圈,眼神邪魅得不像話。
陶樂樂最受不了他這樣使壞的樣子了,明明年紀一大把了,卻還偏喜歡像個小年輕一樣喜歡逗弄人,她擡手揮揮菸灰,小臉有些飄紅,“叔的意思是如果鄒昊也喜歡俏俏的話,你不反對他倆在一起嗎”
某個老男人有些不爽了,還以爲太太今晚又等他回來呢,誰知道竟和他沒完沒了地討論起別人的事來了。
男人眸眼一沉,掐滅了手裏的煙,傾身將小太太攬在懷裏,嗓音低沉的能將人磨碎了,“太太,你都兩天沒給我發福利了。”
“”最近她可是對福利這倆個字格外的敏感,也第一時間認識到他說的福利是什麼。
“我”貝齒咬了咬乾澀的脣瓣,“我身上有傷,會不方便。”
男人最受不了小太太這副可人又害羞的小模樣,在她耳際呢喃,“太太,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她羞得都不敢擡頭看他,這個人一向知道怎麼收拾她,而且他要真強勢起來,她也真的是毫無抵抗之力。
“我會害怕。”
“不怕太太,”男人提了提她柔軟的身子,讓她跟自己更貼近一
些。
話都這樣說了,陶樂樂就更加害怕了,小扇子般的睫毛顫啊顫的,半天后纔敢擡眼看近在咫尺的他,“那你要輕一點,醫生說傷口還沒有拆線,如果出血的話會危險。”
。
連着三天,程俏俏都還是那副樣子,除了一個勁地往嘴巴里塞東西,就是坐在那裏陪陶樂樂聊天,前言不搭後語的,常常聊到陶樂樂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第三天晚上剛一喫罷晚飯,程俏俏拉着陶樂樂去院子裏逛了一圈。
西山別墅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程習之的這幢不管是從視野,地理位置,還有面積來說,無疑都是最好的一幢。
別墅後面有個很大的院子,平時都是王姨在打理,裏面種滿了各種時令的花花草草,程俏俏這幾天住在這裏,還在某寶買了兩個吊牀回來,沒事的時候會和陶樂樂坐在裏面很愜意地喝喝茶,聊聊天。
沿着院子逛了一大圈以後,倆人才在窩在吊牀裏,程俏俏掐了朵格桑花在手時把握着,“嫂子,你說鄒昊有未婚妻是真的嗎”
陶樂樂看了她一眼,聳聳肩,“我問過你哥,他說,鄒昊說有應該就是有了。”
程俏俏沉默了好一陣子才說,“我不信。”
“”
她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這幾天越想越不相信,你說他如果真的有個未婚妻的話,爲什麼他從來不回去看她呢還有就是,他的未婚妻怎麼也從來沒有來過看他呢這不符合常理吧。”
陶樂樂支着腦袋想了想,杏眸裏也有所遲疑,“要是這樣想的話,確實也挺有道理的,這年代交通這麼發達,沒道理倆個人不互相來往一下啊。”
“就是說啊。我哥那個人你是知道的,他是典型的工作狂,這麼多年了,別說平時了,就連過大年他都沒怎麼休息過,鄒昊身爲他的特助,自然也就不可能休息了,他要真有未婚妻,難道就不跟他鬧麼,他成天跟着我哥應酬,說沒有女人往他身上貼,我信都不信。”
這一點,陶樂樂是贊同的,畢竟鄒昊那人不管是外形,還是別的,都看起來是一個很優秀的年輕人。
再加上程氏總裁特助的身份,想順着他往上爬的女人應該不在少數。
“或許是他們有見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呢也或許,他的未婚妻來了就住他家裏,他只是低調不想讓別人知道呢”
程俏俏搖頭,很篤定地說,“不可能,他住哪裏我都知道的,他的鄰居都是我的眼線,如果有女人在他家裏出沒,他們一定會跟我說的。”
陶樂樂,“”
她是真沒看出來,這程俏俏還有這麼彪悍的一面。
“俏俏,你能告訴我,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鄒昊的嗎你今年不過才十七歲啊,而且又常在英國讀書,怎麼就那麼喜歡他呢”
程俏俏咂咂舌看她,反問道,“那你能告訴我,你跟程習之是怎麼勾搭上的嗎你今年也不過才二十歲呀,我哥都三十了,他到底哪裏吸引到你了你別告訴我你看上的是他的錢,你也別告訴我你是被他的美色所惑,我信也不信。”
“”陶樂樂詞窮。
“你不說我也看出來了,你每次看程習之的時候,眼裏的小星星遮都遮不住,嫂子,不如你先跟我說一下,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程習之的,我再把我和鄒昊的故事講給你聽。”
好吧,她輸了,誰想到這鬼丫頭話風能轉變得這麼快啊。
但少時和程習之初遇的那一夜,是她心裏的祕密,她不確定現在程習之到底有沒有記起她是誰,所以,她不能和程俏俏說實話。
“很簡單啊,我之前是力維培訓班的老師,他很喜歡我,強烈要求我做他的媽媽,你哥見力維這麼喜歡我,就把我娶了啊”
程俏俏扔給她一個你真能扯的眼神,“力維又不是我哥親生的,他完全沒必要因爲他跟你結婚。”
“可你哥疼愛他是事實啊,不然怎麼可能會縱容力維喊他爸爸。”
“切。”程俏俏輕嗤一笑,“你懂什麼,程習之這樣做完全跟力維無關,他不過一直對程習愷心裏有愧疚,才這麼照顧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