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才又說,“我也是後來才聽昊哥說的,說當年程總開了謝東以後,還特意地找人去安排了一下曾經被謝東欺負過的女孩子,缺錢的他就出了錢,沒有工作的他就幫忙介紹了工作,還有一些因爲受不了這些屈辱和騷擾自殺的,程總就給她們的家人養了老,我知道了這些事以後,更加確信我沒有跟錯人所以,我崇拜他,我敬仰他,如此有血性又有人情味的男人,教我們如何不崇拜敬仰”
“”
陶樂樂想今天若不是她隨意地跟這個小夥子聊了聊,或許她一輩子也不會知道這背後的故事,不,也不應該說是她,是應該說很多人都不會知道,就連程俏俏也是。
擺在衆人面前的程習之永遠是個寡言沉默的男人,他成熟,穩重,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魅力,卻沒有人知道他背地裏活得有多艱辛,又揹負了多少東西。
保鏢見她聽完這些不說話,也沒敢再說什麼了,半晌朝陶樂樂客氣地頷了頷首,“陶小姐,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下去了”
“嗯。”陶樂樂衝他笑着點頭,嗓音比剛纔柔了幾分,“大年夜回不了家,但記得給家人發個短信或是打個電話報平安”
。
本來是有點餓了的,但聽完小夥子的話以後,陶樂樂卻一點食慾也沒有了,她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是這個男人能立馬醒過來,跟她說句話,讓她知道他是健康着的,不然她心裏就一直亂糟糟的。
程習之,她看着他的睡顏問,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上午十點的時候,一直睡覺的男人手指忽然動了動,陶樂樂激動壞了,第一時間站起身來,男人的睫毛顫了半天才清醒過來,湛黑的眸底閃過一絲的迷茫和警惕,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時,那抹警惕很快被他隱去。
隨入之鼻的就是女人洗髮水的香氣,他擡眸看着正俯身盯着他看的小女人,脣角掛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陶樂樂看着他那抹笑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知道我是誰嗎”
這個逗逼
男人無可奈何地睨了她一眼,他是傷在了後背,又不是傷了腦子。
陶樂樂看他這個眼神就知道他沒問題了,頓時鬆了一口氣,眨着黑白分明的杏眸望他,“能坐起來嗎要不要喫點東西”
她這前前後後的態度弄得男人有些懵逼
他可記得昏迷前的時候她的冷淡,讓她喊一聲叔她死活都不願意喊的樣子。
男人抿抿脣,掀動起薄脣,嗓音沙啞的厲害,“你沒走”
“”陶樂樂衝他挑挑眉,櫻脣撇了撇,“幹嘛你想我走啊,你想我走我馬上就走啊”
說着就佯裝準備掉頭就走。
男人的大掌迅速地扣住她纖細的手腕,語氣一貫的霸道強勢不講理,“你敢”
陶樂樂笑笑轉身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來,幫他調了個舒服點的坐姿,然後把牀頭櫃上的溫水遞到他嘴邊,“先喝點水,等下我餵你些喫的。”
後背上的傷口痛歸痛,但確實還沒痛到連杯水都端不穩,可時隔這麼多日小太太主動要這麼伺候他,他怎麼可能不發揮一下他的演技呢。
陶樂樂感覺自己明明就喂的挺小心的,可不知怎麼回事男人還是小小地嗆了一下,她聽着男人低低的咳嗽聲,小臉立馬皺了下來,“對不起啊,我一會兒慢點。”
說完又擡手素手細細地爲他擦了擦嘴邊的水漬,小女孩的手指柔軟又光滑,就那樣撥弄着男人的堅毅的下巴時,男人的下腹處立馬升起了一團熊熊大火。
陶樂樂擦得很認真,半晌又取出兩張抽紙爲他擦了擦,“傷口疼嗎要不要我叫醫生來看看”
“癢”
“嗯。”
陶樂樂皺皺眉,探着身子就想看他的傷口,“痛是正常的啊,可是怎麼會癢呢”
男人一臉無辜地點點頭,還是那副傲嬌樣,“昨晚沒洗澡,難受。”
陶樂樂,
沒來由地,小臉頰上就泛起了紅暈,她別開眼,不敢直視他灼灼的目光,“我先餵你喫飯。”
某個老狐狸玩味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小太太也真是的,動不動就害羞這毛病竟然還在,嗯,想想也真是有些小懷念。
不過,這回她是別想跑掉了。
保鏢送上來的飯是雙人份的,之前程習之沒醒過來,她也就沒喫,等一口一口地喂完程習之以後,她才慢吞吞地將剩下的飯都給吃了。
飯也喫完了,臥室裏又靜了下來,男人一本正經地看了她一眼,“我想洗澡。”
“”陶樂樂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忍忍嗎”
“我有潔癖”
“”
真是要敗給他了
“醫生臨走的時候交代了,說你這幾天不能碰水。”
“那你給我擦擦”
陶樂樂簡直想一巴掌呼死他,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想佔她的便宜,厚臉皮的本事也是沒誰了。
想着,她眸底閃過狡黠,笑眯眯地看着他,“身上不舒服是吧”
“嗯。”
“想洗澡是吧”
“嗯。”
“好”陶樂樂很痛快地吐了口氣,“樓下差不多有十個保鏢呢,個個身材好個子高顏值還不低,我叫他們上來”
程習之嘴角抽了抽,“陶樂樂你敢”
陶樂樂自然是不敢的,因爲她知道就算是她敢,樓下的那些人也未必敢。
所以,她也就只是過過嘴癮。
其實程習之也只是想過個嘴癮,小太太好久沒有這般溫柔又有耐心地照顧他了,這讓他感覺一下子回到之前倆個人在西山別墅的日子。
那時的她也是這般聽話,他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時時刻刻都想着討好他,看他皺眉就想着幫他解決心事,尤其是在那方面上,即使她很不想,但每天也必須是全力地配合他。
有時候他常想,可能就是她的乖巧慣壞了他,所以他纔會在離婚後那些夜不能眠的日子能常常想那些想到一個人像個傻瓜似的發笑。
鬧也鬧夠了,程習之很快恢復了平時一貫冷峻嚴肅的樣子,“太太,把我的手機拿過來。”
陶樂樂聽話地從牀頭櫃那裏取過他的手機給他,“是要打電話給鄒昊嗎”
男人點點頭,深邃的眉眼眯了眯,“他昨天什麼時候走的”
陶樂樂想了想纔跟他說道,“剛把我們送回來就走了,是手下的人打電話說那五個人忽然都死了”
她以爲他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會很意外的,可程習之卻是眉眼未變地繼續翻着鄒昊的手機號碼。
陶樂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感到奇怪嗎那幾個人明明就沒有被打到要害處”
“呵”程習之冷笑一聲,薄脣抿了抿,“有什麼奇怪的,那幾個人身體裏都被注射了毒素,規定的時間內完不成任務,他們自然就毒發身亡了”
“”陶樂樂聽得使勁地嚥了一口唾沫,又莫名地覺得噁心,“他們這些人”
程習之擡手摸了摸她的發頂,示意她不要怕這些,“相信我,謝東很快就被除掉了。”
電話撥通了鄒昊卻是半天沒有接,程習之濃眉擰了起來,鄒昊從來不會不接他電話的,他正準備再打,臥室外面響起了一記敲門聲,鄒昊的聲音也跟着響起來,“程總,我能進來嗎”
程習之給了陶樂樂一個眼神,她立馬站起來去給他開門,快走到門邊了又回頭問了一句,“我需要回避嗎”
程習之不鹹不淡地看她一眼,“你說呢”
“不用吧。”陶樂樂俏皮地吐吐舌,其實她求知慾還蠻強的。
鄒昊是抱着一大疊待處理的文件夾過來的,進來以後就想着跟程習之報備那五個人的情況,程習之卻擡手製止了他,他用那種很嚴肅命令人的語氣向他說道,“你現在去給我好好地查一下謝東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