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限量級婚寵 >第240章 爸爸,你爲什麼不救我?
    朦朧之間好似聽到有人在喚他,他意識渙散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三年前陶樂樂出事的那間廢棄的工廠裏,熟悉的場景,熟悉的懼意一下子席捲了他,他猛烈地喘了幾口氣,開始四下尋找陶樂樂的身影。

    可是不管他怎麼找,就是看不到陶樂樂的影子,他急得在原地大喊了幾聲她的名字,迴應他的卻是一個小女孩軟糯糯又甜膩膩叫爸爸爸爸的小奶音。

    他挺拔的身子在聽到那聲爸爸時劇烈地顫抖了下,低眉之間才發現他的腳邊站了一個齊留海,大眼睛,穿着一身公主裝扮的小蘿莉,她正眨巴着眼睛衝他笑。

    他緩緩地蹲下身子,大掌控制不住地擅抖着想去摸小女孩粉粉嫩嫩的小臉頰,然後他的大手還沒有碰到小女孩的臉頰,她就猛地向後退了幾步,一張笑臉也變了樣子,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的眼睛裏流出來,她伸着小手指質問他,“爸爸,爸爸,你爲什麼不救我爸爸,你爲什麼不救我”

    小女孩哭得很傷心,肝腸寸斷的,嬌柔的小身體都顫呀顫的,惹的他的眼圈一下子也跟着泛紅了起來,他半跪在地上向小女孩移了兩步,想上前哄哄她,抱抱她,讓她不要再哭了,可小女孩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愈哭愈傷心起來,口中還是嚷嚷着,“爸爸,你爲什麼不救我你不愛我嗎爸爸,你爲什麼不救我”

    她哭得他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碎了,他張着嘴跟她解釋,“爸爸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小女孩卻沒有原諒她的意思,驀地,陶樂樂又突然出現在了畫面裏,她一臉溫柔地抱起痛哭流涕着的小女孩,“乖,爸爸不要你,媽媽要你,跟媽媽走吧咱們再也不要理爸爸了”

    他嚇壞了,站起身就要向她們母女道歉,求她們母女再給他一個機會,可是她們卻像是完全沒看到似的轉身離開了

    熟睡中的男人一下子驚醒過來,心臟那裏還有鈍痛傳過來,他艱難地吞了口唾沫,視線又落在了那間已經黑了燈的房間裏。

    揚起腕錶看了眼時間,半夜兩點鐘,他不過才睡了兩個多小時。

    腦中又閃過剛纔夢境裏的場景,男人嘆息一聲取出一支菸來緩緩地點燃上,卻半天都沒有要抽的意思。

    他不知道這個夢是什麼意思,事實上,這三年以來,他雖然很想念那個已經失去的孩子,卻從來也沒有夢見過,他凝凝神想,這會不會也是一種什麼指引

    他是不信奉什麼鬼神之說的,但自打那個孩子沒了以後,他也開始有些信奉佛了,他想他對不起那個孩子,所以就希望佛能保她下一次一定要投個好一點的人家去。

    就那樣又坐了半個小時以後,他心裏的煩躁感反而愈盛了,襯衫的鈕釦一連被他解開了三口他還是覺得壓抑的慌。

    半晌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拉開車門下了車,雨已經停了,他站在外面定了一秒鐘以後,長腿邁向了樓梯。

    整個民宿的二樓都靜悄悄的,聽不到有什麼動靜,可他心裏就是感到不安,他走到陶樂樂的房間,輕輕地扣了幾聲門板,裏面毫無反應。

    他不由得更緊張起來,白天她淋了雨,又一下飢寒交迫,會不會病倒在了裏面

    想到這裏,他更大力地拍了幾下門板,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程習之再也無法勸自己淡定了,他從褲袋裏摸出之前老闆給他的鑰匙來,房門打開,一股子暖意撲面而來,屋子裏很黑,他摸索着走到大牀邊摁開了牀頭燈,果然牀上的小女人正極度不安地閉眼睡着,精緻的小臉蛋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紅。

    他幾乎不用探手去摸,也知道她已經差不多燒得昏迷了過去。

    陶樂樂是被手臂上傳來的疼痛刺醒的,喉嚨裏像是燃了一團熊熊大火似的燒得她身上角角落落裏鋪天蓋地的疼痛,她用力強撐着掀開眼皮,房間裏亮亮的一片,她擡起就像灌了鉛的素手揉了揉疼痛難耐的太陽穴。

    熟悉的男人的聲音隨即從頭頂傳了過來,“別動”

    這倆個字以及男人身上那股強勢的氣息將她渙亂的意識拉了回來,她眨着眼睛看坐她牀邊的程習之,想要張口說話,卻發現嗓子啞的厲害。

    程習之溫柔地衝她笑了笑,“你發燒了我已經找來了醫生,等這瓶液體輸下去就會沒事了”

    “”

    陶樂樂衝他點點頭,虛弱地給了他一個笑臉算是感謝。

    “現在才凌晨四點,你好好再睡一會”

    陶樂樂看了看他,正準備閉上眼再睡,屋子裏突然又響起一陣腳步聲,接着一個女人的聲音便響起來,“程先生,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你等下幫她拔下針就行了”

    程習之站起身來,將女人送至門外向她道了謝,女人想了想又說,“我剛纔還給她開了點藥,雖然只是粗略地檢查了下,但以我的行醫經驗來看,她身體底子還是很虛的,她還這麼年輕,以前可得好好補補啊”

    陶樂樂也實在沒想到白天就淋了那麼會雨怎麼就一下子病得那麼重,身上就跟背了座大山似的,壓得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這幾年她一個人帶着棉花糖每一天都過得很緊張,爲了保證棉花糖的身體健康,她一直對自己的飲食生活很關注,就怕自己有些不舒服給棉花糖染上了,想來可能是回京都這一段時間以來,一下有人幫她看着棉花糖了,她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了,積壓着的疲憊也就一下子找上門來了。

    沒想給程習之添這麼多的麻煩,她知道他是個大忙人,她想跟他說謝謝,可是她實在太難受了,液體裏又加了能讓她安眠的藥,所以沒過一會兒她就又睡着了。

    程習之送完女醫生以後聽到的便是小女人均勻的呼吸聲,她睡沉了,液體下去,她臉上的潮紅也沒剛纔那般駭人了,只是眉頭還是不舒服地皺着。

    他就那樣站着足足盯着她嬌豔的睡顏看了十分鐘以後才拉起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她素白的秀氣的手隨意地搭在她的腹部,他看了又看,終是沒忍住地將自己的寬厚的大掌覆了上去。

    她的手可真小啊,又那麼細軟,就跟沒有骨頭似的,一點都不像他的手,又大,又黑,還有一層薄薄的繭,摸起來又粗糙的不行。

    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特別地喜歡抱着軟軟的她睡,那時候他就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柔軟的小身體呢她的肌膚白嫩又光滑,就像上好的綢緞一樣,她的睡姿很不文雅,無論睡前是怎麼的老實,到半夜的時候總是會不顧一切地把他牀的另一邊擠,要不就是耍賴似的一個勁兒往他懷裏鑽。

    思緒到這裏,他不禁又啞然失笑着感慨起來,程習之啊程習之,你也有今天啊

    剛纔那個女醫生的話又在耳邊響起來,男人凌厲的眉頭又蹙起來,他俯着身子捏了捏女孩光嫩的小臉頰,湛黑的眸子裏劃過重重的心疼,他想不明白,康家也不缺錢啊,事實上,她和康衍煒一起去了英國以後,他沒少授意鄒昊讓他動用關係往孫敏那裏拉幾個客戶。

    爲的就是她能在康家少受一點的委屈,可是爲什麼,她的身體一下子變得那麼差了呢又想起她之前說,照顧棉花糖很辛苦,他想着,不禁在心裏咒罵起康衍煒來,那麼一個大男人,難道看不出來自己的女人一個人照顧孩子很累嗎請個保姆幫下忙會死嗎

    可是如今他又有什麼資格說這些呢說到底還是他傷害她多一點啊,當年因爲那個孩子,她真的沒少遭罪

    做流產手術有多傷身體,他也是知道的,痛在她身的同時,亦也傷在他的心,他想,他們倆個應該是誰都沒有忘。

    他就那樣握着她的手坐了半夜,有些事是他很不願意去想的,可是在那幾個小時裏,他卻裏裏外外地想了個遍。

    他想,如果下一次再讓他碰上她過得這麼不好,那他一定會親自去收拾康衍煒一頓的

    亦或,必要的時候,他真的不介意再動用手段把她棉花糖都搶到自己身邊來,只要康衍煒對她不好

    陶樂樂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上午十點了,燒已經完全退下去了,天氣也不復昨日那樣陰沉沉的了,太陽早早地就出來了,照得哪裏都明明亮亮的,空氣中透着大雨過後的清新感。

    她剛一有些動作,男人就急急地將自己的大手從她的小手上抽離下來,他將事先準備好的溫水端在手裏,“喝點水吧”

    陶樂樂點點頭,掙扎着從牀上坐了起來,程習之拿起枕頭爲她墊了墊後背。

    溫熱的開水滑過嗓子,她頓時覺得順暢多了,只是身上還是不太有力氣,她眨着杏眸看着雙目猩紅略顯疲憊的男人,嗓音軟糯糯的,“你昨晚一直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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