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怪你。”陶樂樂再一次地跟他說，“如果當時是我，我也會那麼選擇，那些也都已經過去了，以後我們誰都不要再提了。”
“總歸是我對不起她。”程習之語氣悶悶地，雖然面上並沒有什麼，可那個感覺就是給人他還是在怪自己，“當時程習愷能想到的，我也應該要想到纔對，那樣的話，你也就不用受罪了，當我看到你被護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的時候，我真是恨不得殺了我自己你知道，其實我也一直想你能有一個屬於咱們倆的孩子”
“我知道”陶樂樂猛地對他點頭，“我看你對力維的樣子就知道你將來一定是個好爸爸，也知道你也一直很想有個自己的孩子。”
“是啊。”程習之忽然感慨地說了句，“我都已經三十四了，再過兩年，可不就是到了討小姑娘嫌的年紀了。”
陶樂樂，
老男人就連撒起嬌來都這麼傲嬌啊，嗯哼，她也算是長見識了。
她嗔笑着將小手從他手心裏抽出來，然後拍了拍他依舊很帥的臉，“都知道自己是老男人了，幹嘛還要找個小姑娘不應該配個熟女纔對的嗎”
“不行”程習之順着她的話接下去，“找個熟女的話，小姑娘可不要去禍害別人了”
“咦”小姑娘嫌棄地看他一眼，“那你是嫌我不夠懂事了”
“怎麼會”程習之握着她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地吻了一下，“小姑娘這麼漂亮，又這麼可愛，我愛都來不及呢只是就是不知道小姑娘會不會嫌老男人不會浪漫，不會花言巧語”
太長時間沒有在一起，心結又已經完全打開，倆個都很喜歡也很享受這樣的時刻，就像天底下所有久別重逢的戀人一樣，彷彿有話不完的情話，也彷彿又表現不完的愛意。
看着現在的程習之，陶樂樂平白就生出了歲月靜好的感覺，這一刻，她又想起了那句詩：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原來，桐鎮那一晚，不止她從來沒有忘，他亦沒有忘。
甚至這一秒她開始在心裏腦補，假如當初她也在京都，又假如她當時要比那時大幾歲，或許他倆就那樣一見鍾情，然後最後成爲一段佳話也不一定。
她癡癡地笑了一下，“我還沒有問過你，那晚把外婆和我送到醫院以後，你爲什麼又去而復返了”
“我一直沒有走啊”程習之細細地跟她解釋，“送你們到醫院以後，我考慮到外婆可能會住院，就把車開到了地下停車場，當時的那個情況，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們難道你忘了你一路都在抱着外婆小聲地哭了”
“啊”陶樂樂又想笑又不好意思地怪他，“你都聽到我哭了啊，那你還不安慰我還一直那麼安靜地開車哼”
小姑娘的小脾氣也是沒誰了。
程習之失笑着搖搖頭，“那我要是能想到這小姑娘十幾年後能成爲我的太太，我說什麼也得安慰啊不過就是怕那時候對你安慰過頭的話，你會誤會我對你圖謀不軌啊”
陶樂樂，
竟然還是說不過他啊
已是深夜了，上午玩了半天，下午又睡了一番那樣的驚嚇，陶樂樂打了個哈欠，雖然有些困了，可卻是一點都不想睡。
仿若只有這樣，只有他還這樣陪着她說話，聊以前的那些事，他還好好地活在她身邊似的。
程習之見她多少有點強撐着眼皮的意思，擡手颳了刮她秀挺的小鼻子，“困了”
陶樂樂點點頭，“有一點點，但是並不想睡”
“好。”程習之也不催她，他知她今天是真的嚇壞了，不然根本不可能見了他以後就拼命地催着他離開那裏，“那還想聊什麼我陪着你。”
陶樂樂眨眨眼，“你不累嗎”
他今天好像也沒怎麼休息啊
“不累。”程習之搖搖頭，若有似無的嘆息了一聲，“可能你不知道
，我夢想着這一刻有多長時間了”
末了他又想起什麼似的說，“一年前，我接受了一家雜誌的專訪，那個女主編問我，有沒有結婚我回答她說結了，然後她就很八卦地問我，能聊一聊您的太太嗎我一時愣在了那裏，後來就是滿腦子都是你，都是我們在西山別墅裏那一段很平靜的日子，我在那一刻想了很多我想，我的太太，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過了許久以後，我才找到了答案，你知道我是怎麼和那位主編說的嗎”
“有你也買不到，”程習之說，“那期雜誌我只讓出版社印了一本，被我收藏在了家裏。”他頓了下才又說，“我跟那位女主編說的是，我的太太是一個像太陽般的小女人，她曾溫暖過兩次我的心，第一次，在我對我的人生產生迷茫的時候，她給了我一種力量，第二次，她在我連自己都要放棄自己的時候，拯救了我給了我一個機會，證明了我自己”
“”
可能是真的困了的緣故，陶樂樂聽他說的暈乎乎的，她眨巴着杏眸傻傻地看着他，“第一次是在桐鎮的那晚嗎那第二次是什麼時候我怎麼就成了拯救你了我做了什麼嗎唔，好像沒有吧。”
程習之，
這小逗逼怎麼可以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死機
他怔了怔，繼而又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以示懲罰，然後才低低沉沉地啓動了薄脣，“第二次是在暗香那晚，你忘了嗎”
轟
陶樂樂的大腦瞬間變得空白成一片，白嫩的小臉蛋上迅速染起了一抹紅霞，她忽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整個人很尷尬也很緊張。
暗香那一晚，她怎麼可能會忘那是她的第一次不說，當時她也是被逼得走頭無路了纔想要那麼放縱自己的啊，更別提後來她知道那晚的男人就是他了
那是她一直決定要記一輩子的事好不好
她一時又羞又囧的沒敢看他，只是淺淺地點了點頭。
程習之倒是沒她那麼不自在，他還是那般面色沉靜的樣子，“景洪會給我下藥，這讓我很意外，其實以我的自制力我想我差不多是能忍過去的，可是，當鄒昊把你送過來以後，我忽然地就想試一試了，相信你也知道了，小意出事以後，我心理上就出了一些毛病，所以連帶着生理也不正常，景洪其實也是一番好意，他那晚其實找了很多女人給我的，可是結果都還是沒用。”
“這讓我很沮喪，我是一個男人，我想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任何男人能咽得下自己不行的這個事實。所以，當我看到你時，我就放縱了自己，也確實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行。”
他說着，苦澀地垂眸笑了下，“當第二天我知道你並不是景洪爲我準備的女人時，我挺抱歉的，所以，現在你完全可以猜出來了吧，爲什麼我每次見你以後都那麼糾結尤其我知道你是桐鎮那晚的小女孩以後，我就更不忍心了，我想要你，又覺得自己挺禽獸的”
“唔”沒想到他會這樣形容自己，陶樂樂哼哼着笑出了聲，“你確實挺禽獸的，明明就是想睡人家，結果裝得跟什麼似的，嗯，我學學你啊，”她板起臉，學着他當時跟自己可以說是求婚時的樣子，“我兒子缺一個媽”
她這般調皮的樣子惹得程習之也跟着笑了起來，他笑開來的時候，眼角有了很多細細的紋路，那是歲月留下的印記，陶樂樂忍不住地就伸手撫了撫，她記得，三年前這裏還沒有這麼多細紋的。
“程習之”她軟糯糯地喚他的名字，微微地向他靠近了下，埋首在他的脖頸處，“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好”程習之伸手攬緊了她，汲取着她身上天然的香氣，和她發間洗髮水的味道，“以前的那些事再也不會發生了陶陶，謝謝你還願意回到我身邊”
“嗯。”她在他懷裏咯咯咯地笑，“也謝謝你爲我的改變”
“”
已經快夜裏一點了，陶樂樂是真的已經很困了，窩在他的懷裏，聽着他強健心跳聲，感覺着他身上的溫度，她感覺自己心裏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甜蜜蜜的感覺，她覺得自己真是還有好多話好多話都沒有跟他講，她想把這三年來的點滴都和他分享，也想告訴他這次回英國以後，因爲擔心他的傷勢，她真的快跑遍了倫敦所有能許願的地方，她還想告訴他的是，她愛他真的好愛好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