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進房間裏等”程習之捏着眉心刷房卡。
“沒事，程總。”鄒昊進房間以後就把門帶上，“我有個事想向你彙報”
“呵”程習之短促地笑了一聲，有些疲倦地坐進了沙發裏，然後衝他擡擡手，示意他也坐下來，“是關於林越涯的”
“對”鄒昊雖然極力想隱藏自己的情緒，但欣喜之意還是從眼睛裏跑了出來，“結果絕對令人意外”
“哦”程習之長腿交疊着挑眉打量了他一眼，點了一根菸以後，才緩緩地衝他道，“說來聽聽”
“”
次日。
陶樂樂是被棉花糖吵醒的，小姑娘昨天乖的一夜都沒起夜，七點鐘剛一過就在牀上滾來滾去的說想尿尿了，她雖然還很困，但還是趕緊起來將她抱進了衛生間裏，家裏給她買了一個很小的類似玩具的模樣的馬桶，很方便。
完了以後陶樂樂問她還想不想睡，她乖巧地點點頭，陶樂樂又將她抱回了牀上，小傢伙現在大了，頭一天玩得累，第二天就會睡一會兒懶覺。
她又依着棉花糖躺下，閉上眼正準備再眯一會，牀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一想到可能會是誰，陶樂樂的睡意頓時全無，她脣角彎着拿起手機，打開收件箱一看，是老男人發過來的：醒了嗎
陶樂樂怕自己敲鍵盤的聲音會吵到小姑娘睡覺，就換了個睡姿回他短信：醒了
他很快又回過來：能過來跟我一起喫早餐嗎
陶樂樂想了想嘟着嘴回了他：不能要陪孩子
老男人這回間隔了一會兒才發過來：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陶樂樂反反覆覆地看着屏幕上的這四個字，心裏的甜意都快要從嗓子眼裏冒出來了，就連杏眸裏都是滿滿的笑意，她閉眼，感覺老男人現在就在她身邊似的，他的聲音一直很好聽，那他說這四個字時應該一定會更好聽吧，尤其是清晨剛睡醒時那種帶着沙啞的時候。
她窩在被子裏，偷偷地笑：說說怎麼想了
老男人又發過來：你想讓我怎麼想
陶樂樂，
老男人壞起來怎麼就那麼壞
她思索了一會回覆：是不是昨晚夢到了附加了一個可愛的表情
是老男人承認得很快夢到是抱着你睡的
這話裏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陶樂樂從來沒有跟一個男人發短信聊天聊成過這樣子，不自覺地就抱着被子滾了滾：老流氓纔不要給你抱
這端的程習之看到她這句話以後，低眉嘆笑了下：老流氓就只是想抱着睡沒想別的
陶樂樂對着屏幕上的這句話翻翻眼：那你以後只准抱着我睡不準做別的最後還附加了一個嚴肅正經臉
程習之正在扣襯衫鈕釦的手指一頓，他擡手揉揉額角以後纔回復了一句：這個不可以老流氓會哭附加更嚴肅正經臉
哈哈哈哈陶樂樂忍不住地在心裏大笑了幾聲，若不是會怕吵到棉花糖，她是真的要笑出聲了，她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快要七點二十了，想着等下還要和康衍煒有事要說，就轉移了話題：你今天要去哪裏
想陪你
言外之意就是也得看你需不需要我陪，陶樂樂這時也已經從牀上坐了起來，她偏着腦袋想了一會兒：他昨晚說會帶我辦手續可能會沒空你可以去看看俏俏
程習之這次倒是回得特別快：我會給你安排好
陶樂樂一秒讀懂了他的意思，他應該是怕這邊的登記處那裏會爲難她，她甜甜地笑着回他：謝謝老流氓
然後很快她也就收到了老流氓的回覆：不用客氣老流氓這也是爲自己謀福利
陶樂樂看着那條短信笑到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笑什麼以後才傻傻地進了盥洗室。
她洗漱完，又換好衣服以後，棉花糖也已經醒了，她正要抱着棉花糖去洗臉，趙老師就已經敲門了，說是康衍煒在書房裏等她，有事要跟她說。
她頓了下，心裏已經猜到大概會是什麼事。
書房。
陶樂樂推門進去的時候，康衍煒正背對
着她站在落地窗邊，窗簾還是拉着的，所以房間裏顯得很黑，給人很壓抑的感覺，她一大早的好心情也減下去不少。
康衍煒還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挺拔的背影看起來那麼寂寥，他雙手抄袋，像是在沉思什麼事情。
男人像是這才緩過神來，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扭臉對她淺淺地笑了下，陶樂樂這纔看見他下巴上長了青青的胡茬，眼睛裏也有淡淡的紅血絲，“過來了”
他剛一開口，陶樂樂就聞到了刺鼻的酒味，她擰擰眉，“你昨晚喝酒了”
“就喝了一點”他說着，已經擡步走到落地窗邊，打開了窗戶，又將暗色的窗簾拉開，今天是個好天氣，太陽一下子照得書房角角落落都亮亮堂堂的，他故作輕鬆地衝她聳聳肩，示意她到書桌這裏談。
他從書桌上拿出幾張a4紙給她，陶樂樂接過來看了看，當看到離婚協議裏他會把這套房子過戶到她名下的時候，她頓時衝他搖搖頭，“這個劃掉吧，我不需要”
“你收着吧。”康衍煒的表情淡淡的，“女人有套房子會很方便，也會一下子很有安全感，我看你還挺喜歡住在這裏的，再說，你跟我兩年，又那麼辛苦地幫我帶孩子，現在要分開，你總得讓我心裏舒服點是不是”
可是，陶樂樂爲難地咬咬脣，“可是這太貴重了，而且我真的是心甘情願照顧棉花糖的。”
“我知道。”康衍煒又對她笑了笑，很無能爲力的感覺，“但是我能給你的也就這個了，小媳婦兒，”他頓了下才又說，“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你收下我心裏才能好過一點兒”
陶樂樂，
她站在那裏默了默才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衍煒，真的不用，不過既然你這麼想送給我，那不如這樣吧，”她一臉輕鬆地笑笑，“你把這套房子過戶到棉花糖名下吧，這算是我送給她的十八歲成人禮，行不行”
“”
康衍煒沒想到她會這麼固執，也沒想到她會想到這個折中的辦法，所有後來想說的話都被他壓在了喉嚨裏，想想程習之那個自大的男人，他只好點點頭。
望着面前這個嬌若的小女人看了半天以後，他才滾了滾喉嚨說，“走吧”
陶樂樂點點頭，還沒走兩步，康衍煒又對她說了句，“我可以抱抱你嗎”
她沒有說話，但康衍煒從她的眼睛裏讀出了答案，他嘆笑着搖搖頭，大步離開了書房。
一路上倆個人都出奇地安靜，辦手續的過程異常的順利，陶樂樂想起早上程習之的短信，似乎一切也沒那麼難理解了，等一切手續辦完的時候，她長長地吐了口氣。
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麼樣的感受多一些，等從大廳裏出來的時候，康衍煒才擰着眉頭問她，“你會很快跟他回京都嗎”
陶樂樂擡擡眸看他，“應該不會吧，要看情況，怎麼了嗎”
“沒有。”康衍煒扯了扯脣角，“就是我想你能不能先把離婚的事保密一下，我還不想讓我媽知道。”
“可以啊。”陶樂樂很痛快地答應，“我會等你告訴我什麼時候能說的時候再說給她聽的。”
“好，謝謝你”康衍煒客套地說，“那你什麼時候從家裏搬出去”
提起這個問題，陶樂樂的心情一下子沒那麼輕鬆了，她有些無力地咬咬脣瓣，“我想問問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我昨天也告訴你趙老師是怎麼回事了，你心裏是怎麼想的還有，”她靜了靜才又鼓起了勇氣說，“還有就是，我能不能再帶棉花糖一段時間，你也知道我離不開她太長時間，她現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你要把趙老師辭了的話，你一個大男人怎麼照顧她所以，你看”
這個問題也很讓康衍煒煩悶，“你給我時間想一想吧，而且，”他擡眸看她，很認真地問，“你不跟程習之商量一下嗎”
“你不用管他，這跟他沒什麼關係。”陶樂樂擡手撩了下耳邊的亂髮，神情比他還要認真幾分，“我可以跟你保證，我會跟之前對她一樣，絕不會讓她受什麼委屈，程習之那裏亦是”
“好”康衍煒緩緩地點了下頭，“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的。”
見他鬆口，陶樂樂心裏也鬆了一口氣，她素手攥緊了下隨身包，思量了半天后還是開口說，“你等下如果沒事的話，咱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坐一下吧，我有些事想和你說。”
康衍煒定住腳步，墨眸深深地凝着她，“如果是關於她的，那就不必了”說完就大步走向車子的方向，拉開車門之前又衝在呆愣在原地的陶樂樂說了句，“我先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