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着，很有禮貌的詢問道。
那交警身子又是哆嗦了一下，臉色有些煞白，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這車子是你們的嗎，你們涉嫌闖紅燈，飆車，逆行，違章便道，危險駕駛，那個……所以說你們……”
說着說着，交警感覺自己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我的天啊，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兒，要不要這麼愚蠢啊。
眼前這些人都是一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啊，自己居然還想要給這輛車子貼罰單，還活不活了啊？
“哦，你說這個事兒啊？”我笑了：“我們是警察啊，正在追捕一批兇惡的罪犯，所以這應該是可以理解的吧？”
交警不斷的點着腦袋：“啊，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那個，沒啥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啊，不打擾你們辦公了。”丟下了一句話，小交警連忙跨上了自己的摩托車，哼哼着準備離開了。
可能是害怕我從後面再給他一傢伙，一邊開，還一邊往回看，結果一個不小心鑽溝裏面了。
“小心點兒，沒人追你的。”我在後面笑嘻嘻的說道。
那交警，根本不敢吭聲，跑掉了。
回去的時候，我被剝奪了司機的資格，辛月無論如何都不讓我再碰方向盤了。
我開車比開過山車還那個，那種滋味受過一次都讓人受不了，辛月絕對絕對不想再來一次。
只能坐在後面了，至於謝瑤則是坐在我旁邊，緊緊的挨着我。
我大約知道，我們兩個認識，之前的關係，應該是不錯的，但就是想不起來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現在這種親密的舉動，讓我感覺格外的尷尬，總感覺有點兒不好意思。
“你還能記起來多少東西？”謝瑤衝着我小聲問道。
我搖了搖頭：“不是很多，能記起來的東西很少，大約也就是我在監獄裏面的一些事情，還有，好像我之前殺了很多人，還弄下來了一架直升機。”
撓着頭，我有點兒尷尬。
“你就吹牛吧，還弄下來一架直升機，你咋不上天呢？”前面正在以三十碼的速度狂飆的辛月，聽到我的話之後，頓時有些不屑的嘲弄了一句。
笑了笑，我沒吭聲，沒必要跟一個小丫頭計較不是？
話說可能只之前坐我的車的後遺症，倒是辛月雖然在開車，但是兩隻手一直都在發抖，本來三十碼的速度就夠那個的了，甚至還有逐漸繼續降低的趨勢。
按照這種速度發現下去，估摸着我們可能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能到家。
“只記住了這些東西嗎？”謝瑤忍不住苦澀的笑了笑。
也難怪了，當時這些事情可能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刺激吧，所以這些畫面，一直就烙印在我的腦海當中。
其他的事情都忘了，只剩下這些血腥的畫面，一直縈繞在心中，始終都不曾消失。
“你真的是殺了很多人，一百四十七個人，這是法庭判決的時候的數字，真正的數字，可能還要高出來不少，有三百吧。”
前面的辛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如果這話不是從謝瑤口中說出來的話，辛月絕對會覺得這是在信口胡謅。
“真的殺了那麼多人嗎，這麼說起來的話，我還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壞蛋啊。”我苦笑。
“不，你並不是壞蛋，你是個好人，是個很好很好的人。”謝瑤立馬說道。
很奇怪嗎？
明明殺了那麼多人，雙手沾滿了鮮血，怎麼可能還被稱之爲好人？
還是說，在謝瑤的心裏面，好人的概念不太一樣？
“你的頭，還疼嗎？”謝瑤小聲問道。
之前我頭疼時候的模樣，謝瑤歷歷在目，謝瑤知道那是一種深麼樣的滋味。
只要一想到我一個人熬過那一段最痛苦的滋味，謝瑤就忍不住心酸，想要流淚。
相比較下來，自己肩膀上的傷口，根本不值一提。
“之前有一段時間還很疼的啊，可是最近，好像不是很要緊了，能忍得住。”我摸了摸腦袋，說道。
“你的記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紊亂的？你還能記得什麼事情，什麼時候記憶開始出現問題的？”
“不是很清楚了吧，過去了好久了，兩年，還是三年之前，那時候頭好疼好疼啊，特別疼，疼的讓我想死啊。”
我忘記了很多東西，但是流浪的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卻是記得很多。
只是那記憶，並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那種疼痛的滋味，真的是會讓人瘋掉的。
那種疼痛，甚至讓我有些恐懼，有些不想去回憶起來自己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我擔心，那會讓我感覺更加的痛苦。
“真的是好疼啊，疼得我想自殺。”雙手抱着腦袋，我的聲音都在戰慄，相比較之前那種痛苦，現在的疼痛，甚至可以說是天堂，不值一提。
“我是真的自殺了啊，我從橋上跳下去，想摔死的，一頭撞在石頭上面，但就是死不了，我跳到和裏面想要淹死我自己，但總是莫名其妙的會被衝到岸邊。”
“大貨車開過來，我衝過去，想要撞死的，我被撞飛了，但就是哦不會死。”
回想起之前的經歷，我的身子都在發抖，胳膊上是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一雙眼珠子裏面，瀰漫着最濃烈的恐懼。
“我看到有人拿着刀，在砍架，我就衝過去，想要讓他們砍死我，可是我還活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是不是做了太多的壞事了，我都不想活了啊，爲什麼老天爺還要這麼懲罰我，就算是死都死不了啊。”
“好疼啊，又死不了，無時無刻不再疼啊，等我再一次逐漸有點兒意識的時候，我就已經變成了乞丐了，流浪着……”
聽着我的聲音，謝瑤在默默的流着眼淚，只是聽我的話，謝瑤就能想象的到，我之前過的究竟是什麼日子。
或許，正是因爲大腦當中的腫瘤，實在是太疼了，所以纔會出現這種記憶錯亂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