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千奇原本還警覺着,怕她偷襲,可是沒感到任何的力道,再說了,這麼多人在看着呢,量她也不敢。
就任由她,反正自己是男人,又不會喫虧。
雲落得逞地笑着,那緊握的手在碰到風千奇胸口的一剎那,猛地攤開,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
原本臉色淡定的風千奇神情驀地一變,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從雲落指尖發出的藍光,臉在瞬間扭曲變形。
“啊!”隨着一聲輕吼,一道黑光從風千奇的體內射出,“嗖”的一下飛到了半空,然後又好似被什麼力量給扯了回來,“啪”的一聲落在了風千奇的腳下,光芒頓失。
“‘鬼刃’,真的是‘鬼刃’!”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然後皆是一臉的驚恐,以風千奇爲中心,紛紛退開了好幾步。
雲落收回手,而風千奇卻是捂着胸口單膝跪倒在地。
“鬼刃”被強行驅出體外,他和“鬼靈”的元氣都會大傷。
他擡頭憤憤地看着雲落,他知道她的手中有東西,卻根本就沒看到是什麼。
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利害,能將他的“鬼刃”逼出體外?
連離她最近的風千奇都沒看到,就更別說其他人了。
大家只知道,雲三小姐只一摸風千奇的胸口,那“鬼刃”就自動從他身上飛了出來。
沒了黑光的“鬼刃”就跟一把最最普通的匕首一樣,但是沒人敢靠近它,因爲人人都知道,“鬼刃”上面的劇毒,是無解的。
而且通了靈的“鬼靈”受主人的意識而驅動,想殺誰,就殺誰。
只有雪離悠哉哉地走了過來,用食指和拇指輕輕地捏住了刀把,就那麼直直地伸着手,滿臉嫌惡地拿到了南明辰的面前。
南明辰也害怕啊,一個本能地後退了一步,而南逸寒這會兒反應可快了,一步上前,擋在了雪離的前面,“大膽雪離,你想幹什麼?”
雪離的手指一鬆,將“鬼刃”扔在了地上,然後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快帕子,仔仔細細地擦着他修長嫩白的手指,邊擡頭道:“讓皇上看看清楚啊,到底是不是真的‘鬼刃’,不過皇上請放心,此刻的‘鬼刃’,跟一堆爛鐵無異。哦,除了上面的毒。”
那意思很明確了,就是它現在無法受主人驅使了。
南明辰上前一步推開南逸寒,看向落在草地上的“鬼刃”,雖然沒有見過,一些記載裏面卻有它的介紹,還有圖案,再加上剛剛親眼看到它從風千奇的體內飛出來,這把匕首,是“鬼刃”無疑了。
此時的風千奇跟之前判若兩人,完全失魂落魄地癱坐在了地上。
直到看到一雙明黃色的靴子,上面的龍紋在日光下炫目耀眼,耳邊響起了一個威嚴的聲音:“風千奇,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有,當然有!
風千奇擡起頭,跪地俯身,不斷地磕着頭道:“皇上,臣使用禁物,是臣的不對。但是臣絕對沒有放猛虎進山,還有,雪離他的確是幻公子,請皇上明察啊。”
南逸寒也連忙跪地求情道:“父皇,兒臣也相信千齊不會這麼做,他對您的衷心,您是最清楚的。”
“皇上,臣也以爲……”
求情聲此起彼伏,而南明辰始終緊抿着脣,雙眸微眯,面色沉靜,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南明辰的身子猛地一頓,一臉不可置信地轉過身去,不遠處,一道白影緩緩而來。
烈日之下,夏風之中,白衣翻飛,黑髮飄揚,清俊的臉龐帶着微笑,幽深的黑眸深情款款,只一眼,就擒住了那抹讓他擔心不已的倩影。
雲落怔怔地看着款款而來的南逸玄,黑眸中倒映着那抹白色。
微勾的脣,溫暖的笑,深邃的眸子,一眼萬年,便是如此。
只是,此時的南逸玄已然沒了裝傻時候的傻樣,他這是要打算卸去僞裝,以真面目示人了嗎?
這樣的南逸玄,震驚了除雲落和雪離之外的所有人。
大夥兒都愣愣地看着朝着他們越走越近的南逸玄,心底尋思着,這樣的四皇子,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傻子啊。
“玄……玄兒?”南明辰微顫的聲音將所有人從震驚中拉了出來。
他眼睜睜地看着南逸玄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後恭敬地跪了下去。
“父皇,玄兒回來了,這些年……讓您操心了。”
玄兒回來了。
玄兒回來了……
這句話,久久地迴盪在南明辰的耳中,也讓周圍的人面面相覷,這個意思難道是……
南明辰一臉的難以置信,一把將南逸玄拉起,手,顫巍巍地摸上了他的臉。
那眉,那眼,那鼻子,那脣,明明跟之前一模一樣,卻又完全的不一樣。
他說,他的玄兒回來了。
十年前的……玄兒?
微紅着眼眶,南明辰問出了此刻所有人心中想問的問題:
“玄兒,你……好了?”
南逸玄抓住了他的手,將它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臉上,點點晶瑩從那雙迷濛的眼中滾落。
“是的,父皇。就在玄兒看到猛虎撲向您的那一剎那,就在玄兒彌留之際,忽然就記起了以前的事情。父皇,玄兒全部都記起來了。”哽咽着聲音娓娓道出,卻讓南明辰眼中的淚水再也按耐不住,奪眶而出。
一把將南逸玄緊緊地抱住,一代帝王,此刻只是一個尋得失去已久的愛子的父親,就那麼毫無顧忌地淚流滿面,“玄兒,父皇的好兒子,回來了就好,好了就好。”
看着這感人的一幕,怎麼能不讓人動容?
雲落就這麼笑看着這對“久別重逢”的父子,臉上漸溼都不自覺。
現代的父母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好感,而對於雲景峯,她也沒有什麼感情,所以看到南逸玄和他父皇之間的真情實感,難免會覺得羨慕。
一塊帶着香味的帕子出現在她的面前,微微側頭,看到了一臉輕鬆笑容的雪離。
晃了晃手中的帕子,雪離狀似大方地道:“吶,借你擦擦,這可是雪
玉樓頭牌鳳霞親自繡的帕子呢,一般人本少爺還不借了。”
這人,明明是好心,這話說出來就是不得不讓人堵。
憤憤地一把奪過了帕子,雲落胡亂地擦了幾下,還很不雅了醒了醒鼻涕,然後在雪離驚訝的眼神中,丟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