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議事殿中的祕密會議,王淵就來到了屬於自己的那座山峯,他立於峯頂,極目遠眺,靜靜享受這難得的美。
當然同王淵一起的,還有他門下的三十五位弟子,不過他們似乎並沒有如他們師尊一般輕鬆閒適,反倒是看起來有些緊張。
“師尊他老人家不會生氣吧”侍立在王淵背後不遠處的鹿青枝,偷偷瞄了眼自家師尊的背影后,才小心翼翼地向另外兩位入室弟子傳音道。
“說不準,不過與其他山峯的工程進度相比,我們確實是落後了。”唐忠看了看腳下的白雪與山岩,再看了看臨近山峯的翠竹與山溪,不太肯定地傳音回覆道。
“沒有師尊他老人家拍板,我們怎麼做都是錯的,就算要受罰,也比妄動要強。”摸了摸系與腰間,裝着菸絲的錦囊,常武砸了咂嘴才通過傳音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都在那嘀咕什麼呢”王淵自然能發現門下弟子的傳音,不過他這個魔門老祖當久了,“偷窺”的習慣反而愈發收斂了,現在他更喜歡“明着”問出來。
自信地享受自己的威嚴與權柄。
“請師尊贖罪”剎那間的眼神對視,以唐忠爲首的三位入室弟子齊聲請罪,跟在他們身後的三十多位記名弟子,雖無他們那般默契,卻也是趕忙跟着請罪。
出於魔門老祖的本能習慣,王淵在看到弟子齊心的時候,不自覺地就將眉頭皺了起來,不過想及自己對未來的種種計劃與設想,他的眉頭很快便又舒展了開來。
王淵的神色變化雖快,在沒有刻意遮掩的情況下,仍舊是落入到了唐忠三人的眼中,就在他們覺得大事不妙,身體開始不由地微微顫抖的時候,一聲淡漠到好似沒有任何情感,在他們聽來卻是宛若天籟的問話,將他們從恐懼之中拽了出來。
“你們何罪之有”
“回稟師尊因弟子領導不當,本峯的佈置進度要遠遠落後於其他六峯”聽聞王淵問話,稍稍鬆了口氣的唐忠,趕忙作爲衆弟子的代表出列回答。
可他的“檢討”還未說到一半,便被王淵揮手打斷,王淵對他的回答不置可否,反而問了個出人意料的問題:“你們給這座山峯起名字了嗎”
“沒有”唐忠下意識回答道,說完他便反應過來,急忙補充道:“弟子不敢,一切唯師尊定奪。”
“一切唯師尊定奪”其他弟子也一同附和道。
沒去理會門下弟子那唯唯諾諾的表現,王淵自顧自地說道:“同心峯這麼沒創意的名字,爲了討個好彩頭爲師也就認了,再看看他們給自己山峯起的名字,懷燕峯、問劍峯、翠溪峯、文聖峯、藥園峯,真實一個比一個土啊這樣怎麼能撐起魔門的威風啊”
王淵一邊說着名字,一邊用手指着對應的山峯,似乎是打算讓他的弟子跟着他一起吐槽。
就在唐忠他們猶豫,是否要順着自家師尊的“意思”時,王淵又是大手一揮,似做下了什麼偉大決定一般,說道:“我決定了,屬於我們的這座山峯就叫做化魔峯”
化魔峯之名,卻非王淵臨時起意,如此定名卻與他接下來的舉動密切相關。
“爾等自荒塋山起,便追隨在爲師身邊,皆是不畏艱難,勞苦功高之人,今六魔宗化魔峯初立,爾等仙途也該敞亮”王淵邊說邊翻掌取出三十五枚空白玉簡,將叱魔經的全部內容錄入其中,並分發到了每個弟子的手中。
“此乃叱魔經,其中記錄了諸般魔頭,神魔的祭煉掌控之法,同時也是爲師所修功法之根基,望爾等好生研習”說完,王淵將目光看向自己的三位入室弟子,手掌再翻,又取出了三枚空白的玉簡。
他將自己所修的化魔真經適當刪減了一部分內容,又添加了一部分內容後,錄入到了三枚玉簡之中,分發給了唐忠三人。
“此乃爲師所修之法,勤加修持,爾等真仙可期”
“謝師尊賜法”以唐忠三人爲首的衆多弟子,按捺住激動興奮的心情,一同向王淵大禮參拜了起來。
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衆弟子的拜謝後,王淵看向那目露羨慕之情的記名弟子們,繼續說道:“爾等要努力修行,只要修爲達到煉神返虛之境,爲師同樣會賜下登仙之法”
“謝師尊”更加響亮的聲音迴盪在白雪皚皚的化魔峯頂。
看着充滿鬥志的門下弟子,王淵不由微笑點頭,在他對未來的計劃與設想中,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這些弟子,若他們能有一個不錯的精神狀態,那就再好不過了。
等到門下弟子都恢復平靜,王淵重新將目光挪回到了三位入室弟子的身上。
“唐忠,鹿青枝”
“弟子在”
“爲師將要離山尋找異界之門,你們與爲師同行”
“是,謹遵師命”
“常武,你留守化魔峯,主持峯內的設施修建,以及其他各項事務。”
“是,謹遵師命”
王淵點了點頭,環視了一圈峯頂景色才繼續說道:“爲師覺得這雪景不錯,且我等皆是修行之人,寒暑難侵,調節氣候的法陣就不需要佈置了”
“是,謹遵師命”
“在峯頂給爲師用黑色石料建築一座宮殿即可,外形就按這個來辦”王淵繼續對常武說道,同時又摸出一枚玉簡遞給了他。
“至於弟子居所,與其他設施,你們看着辦,只要外表和諧,爲師就沒什麼意見。”
“是,謹遵師命”
將需要交代的都交代完,王淵不由舒了一口氣,遠眺這片可能要陪伴自己千年萬載的土地,他心中不由多出了一股難言的踏實感。就算馬上就要面對長達一年的不休奔忙,他也沒有絲毫的倦怠感。
“這就是穩定的基業,帶給人的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