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茶碗，靈茶妙泉共起舞，水汽升騰，清香瀰漫難識人。能讓王淵在自家洞府中，拿出珍貴的靈茶親自招待的當然不會是外人。
隔幾對坐的，正是剛從玉虛宮回返的鬼書生張繼業。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爲就算是擱置再議，也會被拖上幾日呢。”濾清茶葉，將二泡過的茶水遞給張繼業，王淵似是閒聊一般地說道。
“還是你這好啊在老嶽他們那我若是說要喝茶，他們妥妥給我一碗茶羹，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習慣的。”張繼業舉杯輕抿一口靈茶後，不無感慨地說道，“玉虛宮也想留我們幾天啊，不過哪家都不肯掀底牌，下死力，待在那又有什麼用”
“不過擱置再議什麼的，對我們這些長生久視的仙人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可惜了那純陽石了。”張繼業砸了咂嘴，頗有些不甘地說道，“以前沒重視，現在想要用它們快速擴張修士基礎，卻是被斷了根，真是命運難測啊”
“擱置不了多久的，等到重立天庭後應該就有辦法了”王淵十分篤定地說道。
“怎麼說”張繼業卻是對王淵的推測十分感興趣，原本懶散坐在蒲團上的他甚至微微直起了身子，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就是天庭重立後，可以名正言順地指使炮灰罷了。”王淵輕笑道，“說不準還能借此機會，清理一下不聽話的傢伙呢”
“咦，就煩這些勾心鬥角的腌臢事，到時候別派我去了”張繼業剛剛湊到茶几前的身子，又很快縮了回去，微微後仰似乎是在躲避那些污人耳朵的陰謀算計。
“你也是一方鬼王，怎就沒煩心算計過”王淵卻是有些不信。
“我那鬼王也沒當幾年，小事瑩瑩她們就會幫我處理了，大事嘛，帶着文聖軍莽過去就是的了”張繼業頗有些自豪地說道，“人生在世，額，不管人生鬼生，不都是求個爽利自在嘛算計多了就不開心了不是”
“你這可比老嶽還像個粗莽的將軍”王淵搖頭失笑，心中卻仍舊多了幾分算計。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從心的他從來不覺得多些思量算計，是什麼羞於見人的事。
“那是，老嶽那護國將軍怎麼粗莽的起來”張繼業瀟灑笑道。
“玉虛宮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王淵有些好奇地問道。
“之前不是說要在開派大典上搞個大的嘛，還說了要擴張宗門的基層力量，我這個人懶散慣了，就打算將這兩件事一起辦了。”似乎爲了證明自己的懶散，張繼業邊說邊趴到了寬大的茶几上。
看着那化身鹹魚的鬼書生，王淵險些失笑，不過在他按捺住笑意後，卻是有些疑惑。
一個追求場面大，見效快的形象工程，是怎麼與基層力量的長期發展聯繫到一起的。
趴在茶几上，側頭把玩青瓷茶盞的張繼業，似乎是感受到了王淵的疑惑，不待他發問，便自顧自地解釋道：“神打聽說過沒就是那種招引神令分身入體借用力量的凡間法術。”
“鬼兵取代神祇，威力夠嗎使用者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比如神志不清，真陽匱乏什麼的”經過張繼業的描述，王淵也對他的計劃感興趣了起來。
“原本的神打，能召喚的神祇力量本就極少，更多的則是依靠那微弱的神力激發自身潛力，鬼兵附體不但比那個更實在，經過軍紀嚴格約束的它們，對施術者的傷害甚至會更少。”張繼業聽到王淵的詢問，也不藏私，很隨意便解釋了起來，“按我的設計，只需付出少量可恢復的真陽，普通凡人就可以得到珍貴的施法體驗。幫助修行入門，提升學習性趣不說，還有機會讓凡人覺醒陰陽眼之類的特殊體質，怎麼看我這新神打術都比原版更有吸引力與普適性。”
“還能幫助你麾下的鬼軍修行是吧”王淵怎能看不出張繼業的小心思，這個傢伙雖然懶得進行長遠的謀劃，但在細微之處，卻也有旁人難及的“靈性”。
“哈哈，只是給那些閒不住的兔崽子們找點事做罷了”張繼業尬笑到一半，卻又突然恢復了嚴肅的神情，說道：“只要時間足夠，我能拉出來一支數倍於文聖軍的神打修士隊伍，不過到時候我們可有安置他們的資源與位置”
“同心峯上那些異界之門你又不是沒看到，雖然都是些價值不高的宇宙，但從其中獲取基礎資源，卻是沒什麼問題。”王淵很喜歡這個既有面子又有裏子的計劃，爲了打消張繼業的顧慮，他很快便想出了辦法。
“至於位置什麼的，等那些速成的修士能拋開神打這一柺杖，真正自主修行的時候，再安排也不遲，我相信能做到這一點的修士無疑都是精英，給精英安排位置從來都不是什麼難事，畢竟精英總是少數。”
看到張繼業認同地點了點頭，王淵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靈茶，就在這一瞬，他又有了一個思路。
“我記得嶽無敵在返回大周帝朝的時候，從倉庫領走了一大批因法則衝突，而無法使用的科技側武器，他似乎是打算藉助殭屍那不在六道之中的特性，幫助科技側武器規避法則衝突。”王淵放下茶杯對張繼業說道，“若他的實驗真的能取得成果，你搞出來的神打修士，可就有一個不錯的武器來源了。”
“哦，這樣的話我就不能賴在山上，得去那第二新玉京走上一趟了”張繼業瞬間便明白了王淵的意思，欣喜地說道。
“嗯”雖然“第二新玉京”這個名字來源於自己的惡趣味，但每次聽到其他人一本正經地說出來，王淵都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