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吧，能早就別遲，我在家裏等你。”
楊春趁機拉過自行車騎上離開，留下洪海怔望着楊春漸行漸遠的背影。
“你是楊春的同學嗎她明天請假要去江西陪她大姐出嫁。”
柳香菊壯着膽子問洪海。
剛剛遠遠看見楊春和洪海在自行車棚里拉拉扯扯好像很親密的樣子，終於忍不住過來瞧稀奇。
柳香菊一直以爲江山和楊春可能互相有好感，可是觀察了這麼久，今天才發現洪海和楊春才叫親近。
“我叫柳香菊，是楊春最好的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以前還是小學同學，後來她跳級直接上了初中，所以現在比我高了一年級”
柳香菊望着洪海線條勻淨的臉自顧自地說着，月色下洪海的臉特別俊，比江山不知要好看多少倍。難怪楊春會喜歡這個男生，真的好俊呢
“哦，我叫洪海。”
洪海瞥了柳香菊一眼，推起自己的自行車跨上去，騎出自行車棚，又壓住剎車停下，回頭望向柳香菊：
“你去哪兒，要不要我帶你”
“啊不用了，我住校。”
面對洪海突如其來的示好，柳香菊頓時覺得心如小鹿亂跳。
“你叫”
“柳香菊，柳樹的柳，香菜的香，菊花的菊。”
“柳香菊，好，我是初二一班的班長，以前楊春和我同桌，後來她被轉去了六班。”
“哦，這樣啊”
洪海又一次打量柳香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點點頭，踩上自行車走了。
楊春模仿洪海筆記寫的那封情書最後交到了洪海父親的手裏，洪海被父親狠狠揍了一頓。不論洪海怎麼解釋情書不是他寫的，可是面對字字如兒子親筆的肉麻文字，洪海的父親就覺得火往腦門上躥。
“不把心思用在學習上，整天就想着摟摟抱抱又親又吻的像什麼樣子。你說你要是不好好學習，對得起我給你規劃的前途嗎你要是按照我說的努力，等以後進了機關工作，你想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你現在纔多大年紀”
父親的辱罵聲聲在耳，洪海越想越覺得這個黑鍋背得不值。既然楊春報復心這麼強往他臉上抹黑，那就打擊回去。你楊春是百孔莫入，不過你的好姐妹柳香菊就嘿嘿嘿，洪海的眼睛在夜色裏閃着寒光。
第二天楊春趕到上海幼兒師範學校的時候正是午飯時間，學校大門口進進出出的大多是青春靚麗的女學生。一路打聽到學前教育專業的位置，看見二姐楊梅抱着幾本書出來，楊春高興地迎上去。
“二姐，你真漂亮。”
“漂亮什麼呀，我在我們系最普通了。”
楊梅燙着微卷的及耳短髮，頭頂箍着一根細紅格子的髮帶。身上穿着一件白色木耳邊娃娃領襯衣，外面罩着淺啡深咖的格子絨背心裙。背心裙長到小腿，露出纖細的腳腕和白色棉襪，腳上是一雙搭扣棕色小牛皮鞋。
“大姐國慶要結婚啊”
楊梅理了理白襯衣的木耳花邊，好像不太情願回家陪大姐出嫁。楊春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問楊梅是不是學校國慶節不放假，楊梅沉吟一下說放假。
“算了，我本來想和同學國慶節去烏鎮採風的，那我還是跟你回去吧。你等着，我現在就去請假。”
楊梅昨天特意做了頭髮買了新衣服，就是爲了今天和韓楓的約會。到上海一個多月了，除了那天在韓冬家和韓楓見過面以後就再沒聯繫。前天韓楓突然打來電話約楊梅今天晚上見面，楊梅興奮了兩個晚上，可是大姐的婚禮不能不參加，只能忍痛打電話告訴韓楓。
聽到韓楓在電話那頭唉聲嘆氣，楊梅不停地道歉，好像欠了韓楓還不完的債。
“去吧，等你回來我再去找你。”
連着看了幾本小黃書，韓楓有些躍躍欲試。經過小半年的治療，韓楓覺得他已經恢復了男人的雄風。特別是看小黃書時，身下一挺一挺強烈渴望被愛撫的感覺，讓他迫切需要找個人操練。
可是身邊沒有合適的人選，廠裏的妞雖然上趕着往身上扒，可是韓楓知道不能隨便動那些妞，在二嬸的廠裏是一定不能出男女作風問題的。
韓楓想到了楊梅，雖然韓冬明確地警告過韓楓不要撩楊梅，不過韓冬遠在天邊，只要楊梅不說問題就不大。現在楊梅不能生育，辦起事來就更方便也更舒服了。
韓楓一直猶豫不絕要不要找楊梅去，直到大前天晚上，撞見韓陽和女朋友溫雪雲溫存，看着兩個人絞在一起的身體，韓楓再也控制不住了。
沒有比楊梅更合適的人選了韓楓立刻找到楊梅學校的電話，直接打到楊梅的系主任辦公室，冒充楊梅的家人請楊梅接聽他的約會電話。
再忍忍韓楓轉身回車間，再看見車間裏的女工朝他微笑，馬上裝做一本正經臉無視地走過，害幾個鍾情於他的女工心裏頓時空落落的。
九月三十日這一天，開往江西的火車轟鳴着鑽過了一個又一個山洞，車箱裏時黑時亮。楊桃的心情就像鑽山洞的火車忽明忽暗，劉俊山昨天打電話來說已經回到家了，韓冬也在他家。電話裏很吵，好像劉俊山老家的親戚不少，劉俊山的母親會喜歡自己嗎劉俊山的幾個大姨能接受她們的妹妹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嗎
楊桃趴在車窗邊一動不動，忽明忽暗的光不時從她的臉頰滑過，映着她時而迷茫時而焦慮的眼神。楊春摟住楊桃的肩頭，頭靠在楊桃的臉邊磨蹭。
“大姐，想什麼呢”
“沒什麼。”
楊桃感到臉頰癢癢地，回過神摟住楊春，望見坐在對面的楊梅也和她一樣，側身趴在車窗邊一動不動像是滿腹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