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賈亦韜不禁有一種感覺，如果崇禎沒有那多疑的性子；在以後的執政期間，能夠擁有像除掉魏忠賢時的耐心，憑這份御臣的本事，將平衡之術運用的很是嫺熟，即便不能實現大明王朝的興，恐怕也不會像歷史記載的那般糟糕，自縊於煤山之。
畢竟，崇禎當政期間，雖然面臨着後金的威脅，連年的襲擾，各地的天災不斷，義軍四起，但也是名臣名將輩出，有好幾次都穩定了局面。
然而，多疑的性格，猜忌的心裏，急於求成的願景，都使得那些名臣名將無法施展才能，一些戰略性的正常無法持續實施，才使得明軍處於兩難的境地，疲於應付，抵禦了後金，又要面臨四起的亂軍，陷入一種死循環之，直至耗盡大明王朝的最後一絲國力。
國喪結束了，隨着一波大赦天下，京城內並未恢復平靜，尤其是在層權貴之間，正一股暗流正在涌動，愈演愈烈，除了位於層的那些權貴，平常老百姓很難感受到這股暗流的存在，但還是察覺到京城內的一些徵兆，發現些許的不正常之處。
“哎...你們發現了沒有？最近一段時間，京城內安穩了許多，那些權貴家的子弟少了許多街，幾乎見不到人影，真是怪哉。”
“你還別說，經你這麼一提醒，還真是如此，那些達官顯貴、勳戚家的公子爺最近好像都沒有露面，也沒有傳出那些公子爺打傷人的任何消息。”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短短不到一個多月，皇家開了許多的商鋪，什麼皇家珠寶行，什麼皇家洗浴心，還有那個什麼《大明日報社》等等，真可謂大手筆，每一個生意堪稱日進斗金，讓人眼紅，使得那些商人紛紛效仿。”
......
當京城裏的百姓議論這些新氣象，聞所未聞的生意之時，皇城之內，乾清宮之，賈亦韜端坐於方，一邊審閱着奏摺，一邊聽曹化淳與洛養性的回報。
“啓稟皇，奴才已經調查清楚了，御史袁弘勳、史褵、高捷本等人，對於劉鴻訓的彈劾，純屬是污衊之言，顛倒黑白，事實正如顏繼祖所講，劉鴻訓的作風並沒有問題，在朝鮮沒有貪污的行徑。”
洛養性緊隨其後，進行補充說明。
“皇，末將所調查的結果與曹公公的一般無二，也是如此。而且，在調查期間，黃立極的長子黃蘅若依仗手的權力，試圖干涉調查的結果，末將已經將其捉拿了起來。”
然而，賈亦韜的反應很平靜，彷彿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依舊在看着奏摺，並未迴應兩人之言，而是喃喃道：“這個老傢伙，鼻子還真夠靈敏，察覺到一點的風吹草動，要辭官乞歸，想要脫身而出這個漩渦，撇清自己，真是好謀算。”
看完之後，賈亦韜這才擡頭看向洛養性與曹化淳，臉閃過一抹興奮光芒，朗聲說道：“好，調查結果來得正是時候！”
說到這裏，話語忽然一頓，轉而問道：“對了，那些公子哥抓了多少？聽到子侄被抓，那些官員和皇親國戚的反應如何？有沒有人繳納罰金？”
緊接着，曹化淳更是無奈地說道：“尤其是國丈周大人，即便知道了兩個兒子被關入東廠的大牢之，也是無動於衷，好像錢財親兒子的性命還重要。”
作爲一個明史專家，賈亦韜當然知道這位國丈的吝嗇程度，李自成打進北京城之時，被劉宗敏逼着拿銀子，即便是老婆、兒媳和小兒子被弄死，這位還是不肯說出銀子的下落，直至老命快沒了，才肯鬆口，不得不拿出全部的家當。
僅此一點，足可見周奎的吝嗇程度。
聽到兩人的回報，賈亦韜沒有一點泄氣的意思，反而自語了一句“殺猴儆雞”，這纔再次看向洛養性與曹化淳，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些權貴沒有一點表示的意思，分別拿黃立極和國丈的一個兒子立威，當衆杖責，打得皮開肉綻，只要留一口氣行。事過之後，你們再放出消息，如果再沒有交罰金，難保那些公子哥能夠走出大獄。”
“如果還沒有效果的話，從那些被抓的公子哥之，挑出幾個罪大惡極之人，施以重刑，最好弄死兩個，朕不信那些人還會無動於衷。”
洛養性與曹化淳駭然了，這才明白“殺猴儆雞”的意思，國丈絕對屬於皇親國戚的頂層存在，而黃立極又是官員的代表，以兩人的兒子以儆效尤，絕對能夠起到震懾的效果，那些放出去的消息絕非是說說而已。
同時，兩人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皇的決心這麼大的，非要從那些官員和皇親國戚的手摳出銀子，不惜施以嚴酷刑罰，逼迫他們範。
這個時候，等到曹化淳與洛養性點頭回應之後，賈亦韜再次話題一轉。
“曹化淳，劉鴻訓一案，既然已經調查有了結果，也意味着你處理魏黨餘孽有了新的突破口，明天早朝之後，楊維垣、李恆茂、楊所修等人交給你處理了。一定要切記，即便是有了證據，也不可能將事態擴大到魏黨餘孽的那些官員，先剪除那些小角色即可。”
曹化淳有一些蒙了，心裏很是不解，皇不是一直想要清除魏黨餘孽，現在怎麼又改口了呢？
張了張口，曹化淳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任何話。
賈亦韜拿起了剛剛的那本奏摺，當着兩人的面，在空晃了晃，像是在提醒自己，又似在向兩人解釋，徐徐說道：“不妨向你們透一個底，黃立極已經向朕請辭，明天早朝之時，朕準備答應這個請求，準他告老還鄉。而且，朝堂除了這麼大的事情，那麼多的官員誣陷一個朝大臣，施鳳來卻是一言不發，難逃其咎，肯定是要被罷官奪職。”
恍惚之間，曹化淳與洛養性的腦海裏閃過一絲明悟，知道了皇爲何突然改變了主意，自己兩人先剪除魏黨的外圍羽翼，而皇以其他的名義拔掉黃立極與施鳳來這樣的“大佬”！
如此一來，能將朝野的震盪降到最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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